第1章最初的回憶。
2013年11月9日
這是個難忘的日子,給我的一生都帶來了巨大的改變……
那一年,我正是活力四射的年紀。
我清晰記得那天發生了什麼。
鄰近傍晚又挨了頓胖揍的我不甘地寫下了長長的一篇保證書,至於保證書的內容?
啊~抱歉,那種無所謂的東西誰會記著它?
總之,寫完保證書之後我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說是我的屋子,其實也就是農村平房的廂房,雖然和父母都在一個房子里,但我這間屋子要更安靜、清冷、冰冷、凍得直哆嗦……
好吧,這屋子是破了點,誰讓這屋子的牆上裂了個大口子呢?
至於為什麼父母沒有修繕房屋,我想他們可能是因為想要省錢吧。
畢竟,他們也不在這間屋子睡覺,抱著無所謂的態度吧?
啊……
請原諒我嘮叨了~
當年的事情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念念碎了……
總之在給火炕塞進去一整捆稻草,然後點燃后我立即鑽進了被窩之中。
別問我為什麼沒有脫衣服的過程,如果不是襪子必須脫下來洗乾淨,我甚至想要穿著襪子睡覺,太冷了……
將被子把自己嚴嚴實實的包裹住之後我才會伸出手飛速拉下閉火(老式的燈控,用一根繩子控制,現在叫開關)然後趕忙縮進被窩中。
哪怕只是伸出去只有那麼幾秒,手背上都會泛起一絲涼意。
當燈火熄滅的時候,我會從被子里悄悄探出眼睛,然後看著窗戶外面最亮的那一顆星星,它一般都在南面,很好辨認。
目的也很簡單,有著它的陪伴我才能安心入睡。
在默默的與它訴說了今天的趣事情后,對著它笑了一下,說了句「晚安」之後我便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我原本以為,今天會像往常一樣,再睜開眼睛時已經是天亮了。
但當我睜開眼睛,卻發現我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
眼前並不是我熟悉的屋頂,而是陌生的街道,以及陌生的村莊。
此時天上下著鵝毛般的大雪,那雪花那個大呀!
每一片都好似鵝毛那麼大!
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雪花,一時站在街道上竟然痴了。
不過我還是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畢竟我還光著腳。
那冰冷的感覺透過腳底板直達腎臟、心房,讓心頭都跟著一哆嗦。
嗯……
於是我看了看周圍,而後果斷選擇遵從了生物的本能……
在哆嗦了一下后我繫上了褲腰帶,接著懷著惴惴不安的緊張心情沿著村道繼續向前前進著。
我知道自己必須尋找幫助,否則面臨的很可能是被活活凍死或者凍殘,就像村裡那個喝酒的然後倒在路邊凍壞四肢的那個傻瓜一樣(……說起來他還是我親戚來著)。
為了不讓自己變成走到一瘸一拐的形象,我立即強忍著心中的恐懼和腳下的冰冷向前走去。
不知道什麼原因,我總覺得身後有人盯著自己。
可當我回頭時卻只有空蕩蕩的街道和漆黑的夜空,而那種感覺卻瞬間就會消散開來。
但是當我繼續向前走的時候,那種注視感又會悄然爬上我的後背、到達我的肩頭。
不過這回,我忍住了回頭的慾望。
一方面是害怕,而另一方面則是想起了以前老一輩講過的一個故事。
具體的內容有些記不清了,
但大概的意思就是「人有三盞燈,回一次頭滅一盞燈,燈滅,人死!」之類的。
想到這嚇得我都顧不得腳上傳來的冰冷與刺痛,動作也由走變成小跑。
跑啊~跑啊~~
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前面的路還有多長。
我只知道兩側的房屋飛速在身旁略過,而身後的注視感卻從未消散過。
正當我呼哧帶喘,小腹隱隱作痛的時候,遠處忽然出現了一道亮光!
那是通紅的顏色,看起來很像燈籠。
但此刻內心極度慌張的我在見到亮光那一刻又哪裡顧得上什麼顏色?!
於是我咬緊牙關,頂著越來越大的雪花、無視了身後那越來越貪婪、怨毒的注視最終成功地到達了這家門前的燈籠下。
而隨著通紅色的光芒照射到我身上之後,我頓時感受到一股輕鬆,就連身後的注視感也都煙消雲散。
呼哧帶喘的我手扶著膝蓋,感受到這份輕鬆之後咧開了嘴,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
這種死裡逃生感覺頓時讓我……嗯……總之就是非常爽就是了!
可激動並沒有持續多久,我還有一個新的問題需要解決。
那就是到底要不要敲響眼前這個人家的院門。
這家雖然在門外點了個兩燈籠,但屋內的寂靜程度甚至比其它房屋更讓我心慌……
如果說別的人家給我的感覺是本能的害怕的話,-那麼這個人家給我的感覺就是毛骨悚然,甚至好像面對深淵裂隙一樣,絕望且充滿了無力……
但最終,我還是敲響了院門……
天,太冷了。
「咚咚咚~」
「你好!?!有人在家么?能幫幫我么?!!」
「咚咚咚……」
我忍住了心中的恐懼,雙腿打著擺子敲響了院落的大鐵門。
那沉悶的敲擊聲每響起一次,我的心都跟著顫抖一次。
我既希望這裡面有人出來,也害怕出來的不是人……
就這樣,我一邊敲著,一邊大聲呼喊著,不知持續了多久。
或是一分鐘,又或者一個小時?
總之,當我的雙手全部因為敲擊而導致通紅而且腫痛的時候,我在漸漸停下自己的舉動。
緩緩蹲下身子雙手抱住膝蓋坐到了地上。
我無聲的笑了,笑得很勉強。
就著燈籠的光亮,我伸出一隻手接住了一片雪花。
就這樣看著它在我手中安安靜的待著,在紅色光芒的照耀下,在我的眼中越來越美麗,也越來越朦朧……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身後似乎傳來了一聲驚呼。
我本能的想要轉過頭去看看,但隨著動作卻不受控制的向一旁倒了過去,眼前也隨之暗了下去。
不過,我還是看到了那個發出聲音的是誰。
一個穿著紅色繡花小棉襖的丸子頭小女孩。
「她真好看……」
我最後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