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再見江藹
凌暗一柱香的時候后再次回來了。
他手中拎著一包飯糰,還有一把羊肉串以及糕點。
「噥,這會沒問題了,吃吧。」凌暗將飯菜放到木樁上。
似是怕喬其馨二人不肯吃,他還率先拿了一點飯糰和肉串,在他們面前吃下。
喬其馨和柳湛對視一眼,柳湛輕微的點了下頭。
此時天色已經漸暗,摸著黑,喬其馨和柳湛吃完了凌暗帶來的飯菜和肉串。
吃完后,喬其馨拿了塊綠豆糕磨磨蹭蹭地啃。
因為屋內只有凌暗和柳湛二人,而此二人又不是什麼注重禮節的,所以喬其馨這樣做也沒人管。
凌暗摸著黑走進屋內。
喬其馨努力眯眼,試圖看清凌暗要做的事。
只見他彎腰從某處,跟變魔術似的掏出了幾個小木樁。
然後將小木樁拼在一塊,接著將借來的被絮鋪了上去。
如此,一張簡易小床就誕生了。
隨即,凌暗如法炮製,又弄出了第二張簡易小床。
他打了個哈欠,將外衣一脫,躺倒在他的小床上。>
正要睡過去時,凌暗突然一個起坐,轉頭看向喬其馨和柳湛二人。
喬其馨被凌暗看的心中有些發毛,「怎麼了?看我們幹什麼?」
凌暗理了下自己披散著的長發,「你倆還不睡嗎?天都黑成這樣了。」
他頓了下,隨即補充道,「我這可沒有油燈給你倆點哈。」
喬其馨愣了一下,隨即看向柳湛。
柳湛在原地糾結片刻,隨即也脫下外衣躺倒在那簡易的小床上。
「啊……這……」
喬其馨看著剩下那張簡易小床,默默將床推到另一邊,才儘可能小動作的褪下外衣,躺了上去。
硬硬的木樁,即使鋪了幾層被褥喬其馨也能感覺到後背被隔的疼。
她忍不住嘆了口氣,並默默安慰自己就這幾天。
正當喬其馨迷迷糊糊將要睡去時,突然聽聞身後傳來一聲,「你們睡了嗎——」
這聲音不大不小,倒是適合試探。
喬其馨的意識被這聲音喚醒,但她沒有回應,而是閉著眼睛,想看看凌暗準備做什麼。
只是這聲音聽上去也不像凌暗的,難不成來了別人?
喬其馨強行按住自己的好奇心,逼自己閉著眼睛。
「公子,他們好像都睡下了。」
公子?
喬其馨疑惑。
這次那聲音聽上去更不像凌暗了。
「再去探探。」另一個氣聲道。
喬其馨更加疑惑。
怎麼還來了不止一個呢?
身後腳步聲傳來,喬其馨都能感覺到地面的振動。
那腳步離她越來越近,喬其馨縮在被窩裡的手默默攥緊,指甲掐進了手心,以痛來保證自己的情緒穩定。
依稀間,喬其馨感覺一個人站在自己面前。
她能聽見那人有些粗重的呼吸聲,還有衣服布料相互摩擦的聲音。
「喂。」
喬其馨感覺一隻手指探到了自己鼻前。
她死死掐著自己的手心,硬是忍住了睜眼的衝動。
「我知道你醒著,你的睫毛在動。」
喬其馨一驚,差點就要睜眼。
不對,這麼黑,他不可能看得清我的臉。
暗暗穩住心神,喬其馨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就好像真的睡著了一般。
那人似乎直起了身。
他在喬其馨旁邊站了一會,隨即回到「公子」身邊,回報道,「公子,那畫師睡著。」
「公子,凌暗與柳公子也是。」
另一個人道。
喬其馨眼眸微動。
嚯,居然還來了三個。
她豎起耳朵,更加仔細的偷聽著。
「好,把門給我鎖上,趁他們睡著,燒了這裡!」那公子壓低聲音道。
哦豁。
喬其馨默默在心裡給自己和凌暗與柳湛點了個天燈——雖然這火還沒燒起來就是了。
那三人退出了小屋,然後將門關上。
喬其馨睜開雙眼,隨即耳邊傳來了鏈條鎖門的聲音。
這屋沒有窗戶,只有門一個出口。
喬其馨從床上坐起,看著門外依稀的三個人影。
「柳湛……咦?」喬其馨偷偷摸摸來到柳湛床邊,準備喚醒他時,卻發現柳湛已經睜眼。
再看凌暗,凌暗也早已從床上坐了起來,臉色有些難看。
喬其馨剛要開口,凌暗便將食指豎在唇前,示意她先別說話。
「刺啦——」
門外火焰燃起。
早就被潑上了燃油的屋子,瞬間被熊熊火焰覆蓋。
喬其馨看著仍然坐在床上的二人,詢問,「我們還不走?」
此時,黑色的濃煙已經透過門縫滲進了屋內。
凌暗仍然輕輕地將食指豎在唇前,「聽話,躺會去。」
「什麼?」喬其馨疑惑。
柳湛也看向喬其馨,點了點頭。
喬其馨眉頭微蹙,但還是順了二人的意思,躺回了床上。
攥著被褥,喬其馨的心中仍然不安。
為什麼能走卻不走?
滾滾濃煙肆意的侵擾著每一處空氣,此時已經充滿了整間屋子,再過一會,這火就要燒進來了。
喬其馨拿被褥捂住口鼻,延緩著煙塵的吸入。
再等一會,再等一會我就跑。
喬其馨暗道。
她可不想死在這裡,就算配合也要有個度。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屋門突然被人粗暴的一腳踹開。
隨即一陣霹靂哐啷的聲音從外頭傳來。
「城主!小的來遲了!」
一聲大呵從門口傳來。
下一秒,喬其馨被人連人帶被褥從床上扛起。
「嗯???」
她懵逼的坐起,發現是四個士兵,一人扛著一個角,愣是把她從火屋裡頭扛了出來。
熊熊烈火徹底將小屋吞噬。
不少城內百姓都從自家跑了出來,見被燒的是凌暗家,一個個都憤怒地罵了起來。
「哪個***,居然燒到我們城主頭上來了!」
「是啊!這事必須得查個清楚!不能就稀里糊塗的算了!」
「媽的,給老子逮到了,非得給他揍個半死不可!」
那幾個扛著喬其馨的士兵把她放到路邊,隨後柳湛也被扛了出來,放到了她的旁邊。
喬其馨坐在被褥上,將被子裹在身上,仍然蒙圈。
「不明白?」柳湛一邊說,一邊將喬其馨落在裡頭的衣服遞給她。
喬其馨:!
她一把接過,隨即鑽進被子里把衣服穿好,然後才從裡頭走出。
喬其馨默默貼著牆站在邊上。
柳湛穿上外衣,也站在一旁。
不知為何,凌暗居然還沒被抬出來。
「睡前,凌暗告訴我,江藹
今夜可能會有動作。」
「什麼?江藹?」喬其馨驚訝道。
「噓,小聲些。」柳湛提醒,「不錯,就是江藹。」
「他,他不是被凌暗的人抓了去灌藥了嗎?怎麼還能……」
喬其馨眉頭蹙起,心中如同一片亂麻相互交織打結,理不出半點頭緒。
「對,他是被抓去灌藥了。」柳湛垂眸,「但夜晚時,他被人救走了。」
「什麼?」喬其馨更加疑惑,「他家不是已經沒落了?怎麼還有人救走他?」
「這我也並不知曉,只是江藹家族沒落後,一直覬覦著凌暗的城主之位,所以屢次尋人,要將凌暗扳倒下台。」
柳湛頓了頓,道,「凌暗是如此跟我說的。」
「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喬其馨眉頭不展。
這倆人不是從沒都從我身邊離開過嗎?柳湛又是怎麼跟凌暗聊出這麼多的的?
疑惑,不解。
非常疑惑,非常不解。
「當時你似乎睡著了,所以並未參與進來,也沒有聽到。」
「怎麼會?我明明是在你們之後睡的啊……」
越說到後面,喬其馨的聲音也越微弱。
難道真的是我記錯了?
喬其馨皺眉,敲了敲自己的腦闊。
「城主!城主您沒事吧!」
此時,滿臉黑灰的凌暗被人抬了出來。
他的頭髮還在滴水,似是剛剛滅火時被水誤傷到了。
凌暗一臉虛弱,站在地上被一個士兵扶著,劇烈的咳嗽著,似是要將肺都咳出來。
喬其馨疑惑。
「他不是也醒著嗎?怎麼還弄成了這副模樣?」
柳湛聞言,沒有解釋,只是搖了搖頭,並示意喬其馨仔細看凌暗接下來的操作。
喬其馨看向凌暗。
凌暗依舊咳嗽著,直到咳出了一口血,他才勉強停下。
四周圍著的臨安城百姓見他吐了血,都急壞了,一個個上前將凌暗圍住,城內的幾個郎中,也或自願,或百姓招呼地被喊了過來。
郎中將柳湛圍在中央,給他把脈,幾個婦女從自家扛來還未動過的新被子,把凌暗裹了起來,以防他著涼。
還有幾個姑娘,居然也不顧禮節,拿著毛巾給凌暗瘋狂擦頭髮。
一時間,百姓就像是被擰成了一股繩,有條不紊地照顧著凌暗。
不一會熱乎的紅糖薑茶就被端了過來,凌暗被強灌了好幾口。
「城主!縱火犯抓找了!」一聲怒喝從不遠處傳來。
聞聲望去,直接幾個壯碩的士兵,壓著瘦瘦小小的三人走了過來。
「快點走!」士兵不滿的催促。
喬其馨眯眼仔細看去,被壓著的其中一人,不正是,江藹嗎?
「那個是江藹?」
怕自己看的不真切,喬其馨轉頭詢問一旁的柳湛。
柳湛雙手環胸,見喬其馨看向自己,便點點頭。
「你就是那個燒我們城主家的狗東西?」一個大叔擼起袖子,怒氣沖衝來到江藹面前。
「凌暗才不是城主!臨安城城主,只有江姓!!」江藹高聲喊道。
眾人眉頭皺起,隨即皆怒道。
「你在瞎說什麼東西?」
「江家算個什麼!他欺壓了我們老百姓多久?也好意思說!」
「你就是江家後裔?那個死活不肯接受凌城主葯的小兔崽子?呸!」
「就你居然還敢對凌城主不滿?要不是凌城主,你這條破命早不知道死哪
去了!」
百姓們你一言我一語的罵著江藹。
喬其馨看向柳湛,「原江城主不是說是個清官嗎?這些人怎麼見著他後裔反應這麼大?」
柳湛看了喬其馨一眼,「你忘了?江城主被造謠是貪官,臨安城百姓先前日子並不好過,自然是怪罪到江城主頭上了。」
「至於真相如何,於他們而言並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