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遠走

冬季。

大雪紛飛，寒風凜冽。

人類們將食物埋藏進入地窖，作為過冬的食物。

奴僕們藏在山洞之中，為人類製作衣服。門口有些人類拿著武器，把守著它們。

這看似合理的一切，卻極其的不合理。

但這一切的緣由，是來自於什麼？

陳玥和怪獸坐在一間暖和的屋子裡面。人類們其樂融融的坐在旁邊喝熱茶，吃食物。

人類害怕陳玥，毋庸置疑。但這沒關係，陳玥帶著它們擁有了更好的生活。

沒錯，它們只需要奉承好陳玥，一切都能不勞而獲。

怪獸站在陳玥的身邊，眼神猶豫的看著陳玥。

陳玥：「你最近不太開心？」

怪獸保持沉默。

陳玥也不再理它，而是想著自己的事情。

忽然，怪獸開口。

「你沒有人類的同理心嗎？」

陳玥好像不太驚訝，平淡的回答。

「同理心？有啊。」

怪獸：「那你不同情那些奴僕的遭遇嗎？他們，和你們一樣，但待遇卻天差地別。」

陳玥看著旁邊的人類們。

「我只是在學習罷了。」

「你看看它們，他們不也一句話也不說嗎？」

「你覺得它們有同理心嗎？」

「毫無疑問，它們有。」

「但是，為什麼沒人說呢？」

「我一直在等，但凡有一個人反對我，我都會心甘情願的還那些奴僕自由。」

「但是，我卻始終等不到。」

「這是它們的選擇。我做錯了嗎？」

怪獸咬咬牙：「我希望你能還給那些奴僕自由。」

陳玥：「好。」

一句廢話也沒有，陳玥站起身來清清嗓子：「諸位，我要傳遞給大家一個訊息。」

人們立刻恭順的面向陳玥。

陳玥：「從現在開始，我打算還奴僕們自由和清白。」

「至於為什麼，那是因為我旁邊這位，她認為我們同屬人類，不應當如此。」

「大家認為呢？」

人類們的反應各異，有的像是如釋重負，有的表情複雜，而有一部分，用怨恨的眼神看了怪獸一眼。

房間裡面陷入了沉默。

這個時候，同意也不是，拒絕也不是。

不能同意，那是因為有的人已經愛上了這種能夠奴役別人的生活。

不能拒絕，那是因為怪獸的力量龐大，不是他們能對付得了的。

陳玥毫不避諱對怪獸說話，聲音能傳進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你看，沒人說話。」

「為什麼沒人說話？」

怪獸不知該如何回答。

陳玥：「因為它們很天真。」

「天真的認為我跟它們是一夥的。」

「天真的認為只要伺候好我，這樣的生活就能一直持續下去。」

「天真的認為只要不去想，慢慢的慢慢的，奴隸制度便會成為人人默許的潛規則。」

怪獸不說話。

陳玥：「所以，我不在乎它們的生死。」

「我也沒想過保護它們的安全。」

「人類很愚蠢。我需要做的，想要做的，不是這樣的事情。」

陳玥站起身來，朝著門外走去：「我要離開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進積雪之中。

冰冷的雪沒到他的腳踝。冰冷的雪澆灌他的頭頂。

怪獸跑了出來，

趴在陳玥的面前：「對不起。我也太蠢了。」

陳玥：「嗯，那就走吧。尋找新的東西，保持生活不枯燥。」

「等等，我回去取床被子披上，天氣太冷了。」

隨後一人一獸消失在這漫天風雪裡面。

村子的大門忽然被重重的推開，幾個熱血的青年從中跑了出來，握著武器便沖向了山洞。

眼見著，裡面打了起來。分成兩波人，打的鼻斷眼腫。溫熱的鮮血驅散門外吹來的寒風。

有幾個被打倒在地的年輕人憤怒的咆哮。

儘管面目全非，卻還是用象徵著正義的鐵拳狠狠的砸在愚昧和邪惡的身上。

那些被攻擊的人類們被這幾拳徹底擊垮，原本便心虛的他們也就如此失去了內心的支柱。

並且，連帶著自我欺騙的麻木也被徹底擊穿、擊碎。

那些衝上洞窟的年輕人舉起武器，威脅他們打開牢門。

年輕人們驅趕著奴僕們，卸下他們的枷鎖，告訴他們他們自由了。

奴僕們不知道為什麼，但還是狼狽的消失在冰天雪地之中。

很快，這場小規模戰鬥的結果是堅定的正義取得了勝利。

這些熱血年輕人們站在雪地之中，望著分崩離析的村莊不知所措。

這時，一個聰明的年輕人掏出木棍，在地上畫下一幅人身圖。

他們不過是斬斷腐敗的舊肢體，重新將自己的身體推上道路。

如今，他們需要的是邁開第一步。

。

春天。

春回大地，萬物復甦。鶯歌燕舞，鳥語花香。

一人一獸走到大山之間，眺望遠方。

他們沒有停止腳步，因為人類們對一個帶著怪獸的陌生人十分害怕。

不過幸好，陳玥並不需要進食。怪獸也只需要舔舐一些靈氣或野果便足以果腹。

陳玥：「你還沒有名字，我給你取一個吧？取個好聽的。」

怪獸點點頭。

陳玥：「季玳。季節不斷迭代，我們也在此相伴。」

「為了保持新鮮感，給代字加一個跟我一樣的王字旁。看起來有種莫名其妙的神秘感，如何？」

季玳有些高興，口中重複道：「季玳，季玳。好聽。」

季玳不禁問：「那，你以後叫我季玳，我可以叫你白？」

陳玥搖搖頭：「我有名字。」

「我叫陳玥。耳東陳，王月玥。」

季玳：「這個名字，有什麼含義嗎？」

陳玥：「不知道。」

季玳：「那，誰給你取的？」

陳玥先是一愣，卻又是一驚。一種恐慌感瀰漫在他心間。

陳玥：「我......不知道。」

隨後，陳玥陷入沉默。一人一獸都沒有再多交流。

遠遠的，遠遠的。

一隻高大到探進雲彩的蟒蛇盤在獨屬於它的領地之中。

它眼瞼低垂，似乎是還未從冬眠中醒來。噴吐出來的氣息都能讓花草樹木退避三舍。

幾個渾身散發著各種光芒的人類悄悄的探進大蛇的領地。

仔細觀察，那些光芒與陳玥散發出來的金色靈氣一般無二。除了顏色。

那些人類似乎具有高度發達的科技。鐵劍、鐵甲。

他們圍繞著一個長官的指揮，布下陷阱，結成戰陣。

每一個人都蓄勢待發，靈氣在這一時間被盡數收進身體之中。

這是戰鬥前夕，做的最後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