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匍匐前行露出獠牙的蛇

「據報道，這次恐怖襲擊死亡人數共達三百人左右，損失總計新聯邦幣上百萬元，是一次極其惡劣的恐怖襲擊事件。」

「譴責！強烈譴責！」

李隼關閉了病房之中的電視機，讓環境變得安靜一些…

靠在床上，閉上眼睛讓自己的身心慢慢的寧靜下來。

「加拉哈德，身體情況怎麼樣？」

「無礙，我的王，隨時都能夠聽從你的號令出征。」

那雄渾充斥著正義感的聲音，在李隼的腦中響起，只是比起之前略帶虛弱罷了。

李隼聽見這虛弱的聲音，略微沉默了一會…

「加拉哈德，你恨我嗎？」

「王…為何說出這種話來？」

「我為了活下去，把你當做炸彈引爆了。」

「這只是必須的，吾身為王的騎士，早就已經做出了為王獻出生命的打算，所以王並不需要自責。」

自責…李隼沒有這種想法，只是害怕這位守護靈會因為這件事，戰鬥力而有所下降罷了。

守護靈，在李隼六歲時陷入那夢魔之中一起出現的存在。

他自稱自己是來自天國守護聖杯的騎士，曾經身為亞瑟王麾下的圓桌騎士之一。

對著李隼忠心耿耿，為李隼解決了一切來自夢魔的禍害。

至於他是怎麼來，為什麼會出現，李隼並不明白，自己每當自己睡夢之中出現夢魔的時候，總會把自己家的房子給燒掉。

李隼也不知道為什麼…可當讀完關於亞瑟王的傳記后，得出亞瑟王似乎擁有紅龍的血脈…

傳說之中的巨龍血脈和亞瑟王什麼的，應該也只是傳說之中的東西。

「吾王…」

忽然間，李隼的腦海中響起了加拉哈德小心翼翼的聲音。

「什麼？」李隼淡淡的反問著。

「可能您的靈魂無法理解人類的感情，但您的身體卻可以…所以建議您跟隨您的身體所指引而去行動。」

根據自己的身體？李隼更喜歡聽自己的理智。

「為什麼？」

「……王，後悔的事情不能夠再做第二次，請您理解。」

曾經導致大不列顛王國滅亡的東西，加拉哈德深深的明白，既不是圓桌騎士之一蘭斯洛特作為的導火索，也不是最後亞瑟王的女兒莫德蕾特的叛變…

導致神聖大不列顛王國滅亡的而是亞瑟王本身啊！

作為一個王，不需要感情！

亞瑟王不懂人類的感情…

這便是當時臣子們抱怨的一件事情。

「我會做我認為正確的事情。」李隼掐滅了與加拉哈德之間的聯繫，閉上的眼睛讓自己的身體放鬆下來。

今天…是參加日西同學葬禮的時候，可為什麼當自己想起和日西同學相處的時間，胸口卻難受無比。

是病嗎？李隼拍了拍自己的心臟處，發現並沒有任何異常。

「那個，李君。」日西一郎穿著一身嚴肅的黑色西裝，推著一張輪椅走入了病房之中：「不要勉強。」

他特地來接李隼去參加自己女兒的葬禮。

「連拯救自己之人最後的一面也見不到的話，我…接受不了。」李隼勉強的從床上翻下，有些艱難的坐到了輪椅之上回答著他。

今天不僅是那位少女舉行葬禮的時候，也同樣是火化的時候…

如果今天不去的話，連她的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了。

「……」

日西一郎沒有多說任何話，推著李隼的輪椅走出了醫院向著郊區的墓園走去。

夕靈市在這個新聯邦外省之中算得上一座小城市，略顯鄉土的小城市。

沒有國家化的那種大城市的喧鬧，反而增添了幾分平靜舒緩的感覺。

這裡是病人休養生息的好地方。李隼的家並不在這座城市，但李隼的學校卻在這裡…

自己家中有父母和一位妹妹，只是在兩年前，李隼就與之決裂，以交換生的名義離家出走，離開了新中華聯邦的帝都，來到了這座外省之中生活。

所以李隼一直都是一個人在生活，就算自己受傷也沒有什麼人照看。

在路途之中，日西一郎默默的注視著這位形影單隻的少年，黑髮因為長時間沒有修剪的緣故而變得略長起來，單薄的身體有些弱氣，非常清秀的面容上無論何時都沒有任何錶情，就像與這個世界無關一樣。

對一切都漠不關心。

但日西一郎明白，這位少年只是不善於表達而已。一定是這樣的。

一路無話。

終於到達了墓園之中，因為這次恐怖襲擊事件的起始地點就是這座城市，所以死去的人的親屬基本都在這座城市這裡。

今天估計是統一舉行那次列車事件所逝世之人的葬禮的時候，他們的親屬都穿著一身嚴肅的黑色西裝在哪裡，讓整座墓園的氣氛略顯壓抑。

日西一郎繞過了這群人，推著李隼走到了墓園的深處。

在哪裡一位婦人和一位看起來與落子相仿的少女在哪裡痛哭著…

「我的妻子和另一個女兒……同樣也是落子的妹妹。」

日西一郎有些尷尬的解釋著，李隼打量了一下落子的妹妹和母親，接著又將視線轉換到了不遠處的一口玻璃覆蓋著的棺材。

棺材之中安詳的躺著一位少女…

沒有日西一郎幫李隼推動輪椅，李隼自己用手轉動著輪椅的輪子向著哪裡走去…

「他要做什麼？」正在哭泣的母親看見一個陌生人接近自己的女兒后，好像打算做些什麼，卻被日西一郎給制止住了。

「讓他去吧…」日西一郎搖了搖頭，默默的看著李隼…

李隼只能夠隔著玻璃看著躺在裡面的那位少女。

非常的安靜，比之前那樣子安靜了很多…不戴眼鏡后變得更加漂亮了。

李隼的手抵在了玻璃上，感受著這份冰冷的溫度，似乎能夠滲透到李隼的內心之中。

痛苦？難受？悲哀？

這應該是所有人看見自己的朋友死去的時候會有的情緒吧。

只是問題是李隼無法體會到這種感覺，他能做的只有默默的注視著其中就像剛剛睡過去一樣的少女。

沒有痛苦，沒有悲哀，有的只有胸口那堵悶的感覺，這是來自李隼身體的想法。

腦中所想的東西，同樣紛亂的讓李隼有些難以整理……

「躺在這裡，可是沒有辦法去參加修學旅行的啊。」李隼對著玻璃之下的那位少女訴說著…但對方卻似乎已經聽不見了。

就這樣一直持續到了夜間，葬禮才再次開始……

火焰將這位少女殘留在世界的痕迹焚燒殆盡。

七天後。

世界的變換是無常的，又是快速的。

那次恐怖襲擊事件經過七天的時間，也被眾人漸漸的淡忘。

此時在一座中檔的公寓之中。

李隼隨著清晨的第一束陽光射入房間而睜開了眼睛。

穿上了自己的校服，走入了洗漱間之中拿起了牙刷望著鏡子之中的自己。

那張亘古不變的撲克臉，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冷著的，李隼捏了捏自己已經變得有些長的黑髮，正在考慮要不要剪掉，但看了看時間已經到上學的時候了，所以李隼直接簡單的洗漱了幾下，拿了個烤熟的麵包就走出了房門。

自己家距離學校非常遠，因為那次恐怖襲擊，所以李隼要坐其他的電車到其他的城市后，再轉巴士過去。

雖然有些麻煩，但也是不得不做的事情。

提起單肩走向了電車站。

一切就像沒有改變一樣，世界照樣在按照原來的軌跡運行…李隼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

哪怕發現了另一個世界，自己在這一個世界的生活還是一如既往。

但那個少女的死亡，讓李隼深刻的意識到，另一個世界會影響到這個世界。

李隼無力改變，也不想改變。

這一次並沒有什麼恐怖襲擊，李隼的運氣還沒有那麼差。

安然無恙的坐上了電車后，李隼發現車廂之中有幾個學校的學生，人也有些擁擠…

但好在自己找到了位置…

電車到站的剎那間，人群往外涌去，李隼卻坐在位置上無動於衷，等別人走光后自己再離開…

這是李隼所想的，但似乎也有一個人和自己所想的一樣。

短瞬之間，車廂之中只剩下兩個人…李隼與一位看起來就像狐狸一樣的青年。

看他身上的穿著打扮，應該是來自某種高層世家…

自從大不列顛帝國統治世界三分之一的土地開始，貴族制度漸漸的在全世界又復興了起來。

這座省世作為新中華聯邦的佔領地區，同樣有著種族優越之分。

「這群凡人，還真敢碰我。」他的臉上露出了厭惡的表情，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就好像有什麼髒東西一樣。

脾氣比想象之中的暴躁，李隼卻沒有怎麼在意。

李隼站起身正打算離開的時候……

「喂…不知名的王。」那名眼睛狹長眯起就像狐狸一樣的青年，突然對著即將走出電車們的李隼開口說道。

王…現在都流行總統的稱呼，還什麼王不王的，可李隼還是回頭看向了那名青年。

他的眼神也像狐狸一樣，透著一股奸詐與狡猾的感覺。

「你做好被我殺死的準備了嗎？」

殺死的準備？抱歉，李隼還想多活一會，正準備回答這傢伙不知所云的問話…

「你已經暴露了，在這場皇權的戰爭之中，你是犧牲品啊，成為我晴川安倍的祭品吧，我會讓你死的好看一點。」

他只留下這一句話之後，便消失在了這座車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