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是為了拯救世界
「你說,一個人要是想毀滅世界的話,最快也是唯一真正能夠辦到的方法,應該也就是自殺了吧!」郝建業癱坐在天台一角,身後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輛在寂寥的夜裡響起此起彼伏的鳴笛聲。霓虹燈照亮天上繁星點點,照亮街道旁行色匆匆的臉,卻只給樓頂一抹陰影。他的手不停地摩挲撫摸著懷中一隻貓咪大小的麒麟,雙目失神地望著遠方的星空。
「你不是一向自詡為唯物主義者嗎,今天怎麼說起這麼主觀唯心的話了?」郝建業神色未變,然而卻有另外一種聲音從他口中傳出,如九天之上降臨於人世的天神一般透亮。
「呵,人之將死,有一些怪言怪語,又有什麼奇怪的。」郝建業渙散的目光有了些許神氣,低頭把玩起麒麟的龍角。
「我說過,這對你並不是死亡,你依舊會是你。怎麼,到現在你還不信我?」
「信了!從你直接接管我…身體的那一刻起,我就信了,只是心裡仍然有些異樣罷了。」郝建業將麒麟放在一旁,起身伸了個懶腰,重重吐了口氣,突然滿是釋懷地說道:「忽然覺得自己以前是真的神經。發現你在我身體里便自以為命中不凡,自作多情地想要拯救蒼生,於是一直壓制著你。但遭受的反噬又讓我不時冒出自殺的念頭,就算常常寬慰自己,有時也還是會想,我自己都痛苦得活不下去了,還去管什麼身邊親友的痛苦,還去管什麼會給人帶來麻煩,一刀抹了脖子之後,什麼死後洪水滔天都與我無關了。然後便又在想著,既然都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那幹嘛不直接跟你融合呢。而每當這時,我那該死的不凡心便又出來作祟。說實在的,要不是每次靠近你都會讓我的陰暗面變得活躍,你我可能早就已經融合了。」
「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機緣與禍難往往彼此難辨,受教化影響,你的善面佔主,而我無善無惡,嘗試與我融合自會讓你善惡平衡,這才讓你以為自己的陰暗面變得活躍。說來也是與你品性有關,你對於得到力量的第一反應竟往往是顧慮,若是換了別人,只要能變強可就什麼都不管不顧了,真是讓我不知道說你什麼好。」透亮聲音中含著一絲笑意:「那你現在怎麼又願意融合了?」
郝建業默默翻了個白眼,嘆了口氣道:「你控制身體時我看到了一些你的過去,一個為了蒼生願意放棄一切而轉世的人,哪怕融合之後是以你為主導,想來也不會發生我擔心的事。」
「若是發生了呢?」
「那就發生吧!反正也從來都沒能真的壓制住你,既然反抗不了,那不入就沉淪其中,好好享受吧。」
「那…開始吧!」
話音剛落,那一直假寐的麒麟忽然睜開雙眼,一個閃身便已來到萬丈之外,滿臉不可思議地盯著原來的地方。彼處郝建業四周出現一道道氣旋,環繞加速凝聚成氣刃逡巡左右。天空烏雲密布,不時傳出悶雷作響,霎時雨水成線落下,如囚牢封鎖天地。
再看郝建業自身,渾身毛孔不住地噴湧出鮮血,彙集成一個血球將其包裹在內,血球收縮,到了大概一個籃球大小時可以看到其中隱隱有三個光團,一灰,一白,一黑。光團閃爍如脈搏,旋轉交融,發出耀眼光芒。
當郝建業再次擁有意識時,入眼的是一棵高不見頂,深不見底的巨樹,樹榦粗壯如城牆遮擋視野,其上有彩光如血脈流動。四周凈是虛空,唯有樹前,一男子模樣如少年環手懸空而立,
正是郝建業體內之人,謝逸軒。
郝建業剛想上去找謝逸軒問話,心神所動之間,便已一個閃身來到他面前。
「這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郝建業定了定神,而後開始打量起了那棵巨樹。
「算是失敗了吧,產生的能量太大,把世界毀滅了。」語氣輕鬆,不帶有一絲沉重。
郝建業看向謝逸軒,見他微笑地看著自己,挑起一隻眉毛,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不幹!」
「那你就跟我一起待在這裡,享受歲月無盡的曼妙吧。」謝逸軒卻也不惱,笑容依舊,甚至還有了絲絲賤氣。
反觀郝建業就沒有那麼好的臉色了,笑容即刻消失不見,只剩一張面癱臉。
「好啦,當然也不會讓你白乾的。重塑世界的辦法是,你回到過去,以自身為錨,重新引出一條新的世界線。這個時間錨點嘛,就由你自己隨便選,記憶當然也是保留的。除此之外呢,你還可以隨時隨地與我交流。怎麼樣,重生加絕世高人相伴,而且還不用擔心奪舍或是對你心懷鬼胎,妥妥的頂級爽文副本,夠意思吧!」敲打見效,郝建業也不與郝建業過多糾纏,馬上就是一個大棗塞了過去。
聞言郝建業心中一動,雖然還想從謝逸軒這兒再掏點好處,但倉促之間也是想不出除了這些之外還有什麼是必要的。-
「眼睛再動就抽筋了,想回到哪天?」怕出幺蛾子,謝逸軒忍不住打斷了郝建業賊眉鼠眼的思索,直接開始施法。
「呃哼~」郝建業有些尷尬地咳了一聲:「回我剛出生那天。」
「嗯?」謝逸軒眉眼微挑,連帶著手上的動作都停了下來:「這個選擇可是少見,一般人也就回到大學或者高中,你這…胃口不是一般大啊!」
「好不容易重生一趟,當然要搞票大的,超級賬號哪有不從一開始就爭取做到完美的道理。」郝建業得意洋洋地說道:「再說了,你特么之前暗中給我使了多少絆子,這些東西本來就不該在我命里出現,我幹嘛要給自己找不痛快。」
「呃哼~」這回輪到謝逸軒咳了一聲:「行吧行吧,剛出生就剛出生吧!一會兒由著它帶你,不要有任何抵抗。」
說著,謝逸軒手中動作繼續,指印翻飛間凝聚一簇光團浮動而出,將郝建業籠罩。郝建業牢記謝逸軒的囑咐,身上不動用一絲力量,由著光團帶他飛向樹頂的一節斷枝處,浸潤在斷面中。光團消散,郝建業已不見蹤跡,而那節斷枝卻繞了個結,從結處抽出新枝。
「雖然不能再隨意進入你的身體,但至少不會那般寂寞了。」謝逸軒輕撫樹身,如同愛撫戀人臉頰一般,眼中儘是溫柔。
樹皮上流動的彩光一閃,像一個羞惱的小娘子將他的手彈開。謝逸軒微微一笑,倚靠著巨樹坐下,進入一種玄妙的狀態,隨著他的呼吸,從樹榦處盪出一層層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