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清明掃墓

【通知】

清明放假4月5日到4月7日，

請同學們及時填寫清明假期去向表。

提前半天提交出校與返校申請。

看了眼班群裡面的通知，躺床上的黎青默默關掉群聊。

「欸嘿，好不容易放假你竟然不和我們一起開黑。」床下的劉進伸手抓住了護欄。

黎青道：「嗯，村裡面打電話過來說，今年家族的人要一起去祭奠祖先。」

「那就只能我們五個出去聚餐了」劉進輕拍護欄，一臉遺憾。

黎青說道：「來得及，我會早點回來慶祝你的生日的。」

第二天。

坐在動車上，黎青閉著眼睛。

這個世界與前世並沒有太大的區別，非要找出不同點的話，或許是讓他短暫的體會了擁有家人的感覺，還有網上的靈異文章比前世多多了，這讓喜歡看這類文章的黎青感到大大的滿足。

...

深夜，日夜兼程的黎青終於抵達了目的地，一個被大山包圍的小山村，如果不是還亮著幾束朦朧的燈光，在濃郁的夜色下，難以發現這個地方竟然還有人類活動的足跡。

走在回家的水泥路上，村裡人散養的大黑狗或許是因為從未見過他，聞到陌生人的氣味，遠遠的跟在黎青的後面，大聲的狂吠著。

黎青一臉淡定，並未理會這些，農村長大的他懂得面對惡犬，只要不驚慌逃竄，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的道理。

站在家門前，黎青發現身後的黑狗的叫聲突然減弱，回頭一看，發現此時的黑狗眼睛死死的盯著他，匍匐在地上，夾著尾巴渾身發抖，最後甚至嗚的一聲轉頭就跑。

「怎麼回事，剛才看到我還飛揚跋扈著，現在怎麼就慫了？」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黎青看著眼前略微老舊的三層水泥房子，感嘆一聲：「好久沒回來了，也不知道裡面成什麼樣子了。」

打開大門，長時間的無人居住，加上濕熱的天氣，牆壁上長著一些苔蘚，傢具和電器也覆蓋著一層白色黴菌，空氣中充滿了嗆鼻的異味，各種老化和荒棄的樣子給人一種略顯陰森的感覺。

「咳~咳咳！什麼味兒這是」空氣中嗆鼻的異味深深刺激著氣管，讓黎青狠狠的咳嗽了幾聲，好一會兒才適應下來。

黎青打開行李箱，拿著事先買好的香煙和蠟燭來到三樓的一個房間，這是父母生前居住的房間，現在裡面放置著父母遺像。

推開房門，房間正中央擺放著一張八仙桌，桌上的擺放著一張合照，旁邊是放著用來插香煙的爐子。

因為不想讓父母在死後分開，特地找了一張夫妻倆以前的合照，裡面的男子三十齣頭，陽光又不缺乏沉穩，女子看起來一臉賢惠，在一旁微笑的看著前方。

「哎，你們去世的也太早了，好不容易有了個兒子，卻沒有等到他給你們養老送終」看著眼前的父母遺照，黎青將點燃香燭插在了方面的香爐上。

在他轉身離開后，燃燒升起的煙霧漸漸籠罩整個房間。

不知道是房門的關閉，還是某種未知的影響。

蠟燭燃燒的火苗還是搖擺不定，升起的高度慢慢減小，直至熄滅。

遺像上面的夫妻臉上燦爛的笑容隱藏在黑暗中，好像在期待著下一個打開開門人的到來。

「記得之前的農具都被我放在雜物間裡面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能用的，不過天亮就要集合了，就將就著用吧」，

黎青來到三樓的另一間房間。

裡面放著雜七雜八的東西。

鑼鼓隊的金鐃，已經被氧化的失去了原來的光澤。節日用的紅布旗子，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黃斑，

還有開裂的竹簍與煤炭爐子。

鐵器就擺放在牆角的盒子裡面，但是大部分都已經銹跡斑斑，黎青拿起一把破舊的鐮刀，在空中來回揮舞，滿意道:「這把還行，至少不會用著用著就斷了！」

「晚上將就著睡吧，明天回來了再打掃」將鐮刀放在茶几上，黎青將沙發簡單處理了一下，就躺在上面休息。

隨著最後一盞燈的熄滅，周圍徹底陷入一片黑暗，冷風刮過山上茂盛的樹林，樹枝隨風搖擺，發出沙沙的聲響，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黎青打著哈欠來到村中央的空地上，手上握著一把破舊的鐮刀，這是他在倉庫尋找割草工具的時候，從一個裝滿了農具的的箱子裡面抽出來的，其他的不是銹跡斑斑就是已經完全不能用了。

也許是以為黎青還是一個小孩子，又或者是看黎青很久沒回村過，空地上的鄉親們對黎青都很客氣。

「你可是好久沒回來了，都快認不出你了。」一個高瘦，皮膚略黑的青年男子走過來。

黎明亮，黎青父親的結拜弟弟，年輕的時候在城市闖蕩過，從城裡回村后就再也沒離開過。

黎青回應道:「三叔，我這情況你也知道，要不是這次全族的祭祖活動，我沒準大學畢業了才會回來看看」。

「早點離開也好，好歹大哥去世前還給你在城裡留了一套房，不用住在這裡受罪」

「什麼意思？」，黎青有點聽不懂三叔的這句話。

「沒什麼，隊伍已經集合了，我們趕緊過去」，黎明亮搖了搖頭，揮手示意黎青跟上。

...

黎青跟著隊伍在森林中穿梭著。

清晨的林間濕氣很重，即使陽關光通過樹葉間空隙照射進來，也難以驅散身上的涼意。

隊伍進入了一段昏暗的區域，道路周圍淡淡的白霧仍未散去，厚重的顆粒在空中涌動，身體穿過去竟然感到一陣詭異的陰冷黎青鎖緊眉頭：「怎麼回事，這種顆粒感看起來不像是霧，反而更像是...煙。」

看到周圍其他人並沒有什麼反應，黎青也沒太在意，只當是在森林中散失了太多的熱量。

果然，隨著穿過森林，太陽直射在身上，身體逐漸的回暖，黎青也就徹底相信了自己的猜想。

待到隊伍走到山腳下，太陽已經完全從東邊升起。這時，隊伍分成男女兩隊，女性負責在山腳下在以前掃墓搭建的房子里生火做飯，男性則上山負責掃墓。

黎青站在隊伍里，學著隊伍最前方的族長進行祭拜后。解散前，族長挨個給每個人發了一把香，囑咐他們給每個墳都燒上一支。

在族長走到他面前，拿著一把香給他，黎青卻沒有去接：「爺爺，我自己有香，就不用拿這些了吧」，顯然黎青有些看不上這些看起來有些年頭的供香。

聽到這話，族長瞪著大大的眼睛，氣得兩條又濃又黑的眉毛:「讓你拿著就拿著，長大了就不聽我的話了？」

「哪能啊，爺爺您別生氣，我拿著我拿著」，黎青趕忙接過族長手上的供煙，生怕他再說出什麼來，小時候的他沒可沒少被這樣嘮叨。

站在自己這一脈的祖先墳堆前，黎青看著手上的香，有些不明所以:難道這些煙比外面的更好？族長爺爺居然這麼看著這個。

墳頭周圍的草根能固定土壤，不能拔掉。黎青彎著腰，一手拽草，一手費力的用鐮刀來回的在鋸著，「這破鐮刀沒磨一下就是不好用」

在燒香的時候，黎青看著墳堆前插著的三支煙，，其中兩支煙隨著火星的燃燒，煙霧緩緩向上搖曳飄散著，而另一支煙的煙霧居然沒有上升，而是緩緩下沉落在下面的泥土上。

「怪了，這麼神奇，族長爺爺的煙裡面是加了什麼東西嗎？」黎青有些不明所以的說著。他突然覺得眼前的畫面有些熟悉，好像自己以前見過或者知道過有這種煙的存在，仔細一想卻什麼也沒回憶起來。

既然想不到那就不想了，該知道的總會知道，黎青很好的發揮了自己的隨性。

在忙完一系列流程后，太陽已經高懸在頭頂，滿身大汗黎青將鐮刀隨意的仍在一旁，坐在父母的墳頭旁邊的陰影上，等待其他人忙完，再集合下山。

黎青坐著草堆，精神放空，閉眼回想著與父母在一起的美好時光，漸漸的，漸漸的，躺在地上的黎青竟然進入了睡夢中，嘴角微微揚起，也不知道夢到了什麼美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