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個春夜
車內再次陷入一片寂靜。
譚旭彷彿被人掐斷了聲音一樣，震驚地張大了嘴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直到車子停下，他回頭看向紀雲疏，卻像是見了鬼一樣，「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吧，我沒聽清楚。」
「我想參加戀愛綜藝。」紀雲疏一字一句地清晰說出口。
譚旭愣了好幾秒，才笑著說道：「你在跟我開玩笑對吧，今天是愚人節嗎？」
紀雲疏抬眸看他，神色一片認真，「今天不是愚人節，我也沒有開玩笑。」
「你參加這個幹什麼？」譚旭不理解，「戀愛綜藝對你毫無助力，反而會被對方吸血，賠本的買賣怎麼能做？」
紀雲疏淡聲回答：「好玩。」
譚旭：？
哪裡好玩，他怎麼沒有看出來？
譚旭沉默了好一會，然後說道：「你想參加可以，但你必須告訴我真正的理由，不然我不會答應的。」
紀雲疏唇角輕抿，清冷的嗓音卻在此時多了幾分柔意，「我以前說過，我有個一直喜歡的女孩，現在有這麼好的機會，我不會放棄的。」
「那個女生也要上戀綜？」譚旭震驚，「你怎麼知道的？」
「我有我的渠道，你別管。」紀雲疏微微抿唇，「反正你無法阻擋我的。」
譚旭嘆氣，從紀雲疏剛剛出道時便成了他的經紀人，陪著他從籍籍無名到現在的大滿貫影帝，也知道紀雲疏在其中付出了多少努力，這些年更是一個緋聞對象也沒有。
其他經紀人經常跟譚旭抱怨，自家藝人不安分，私下裡交往的對象又多又亂，特別怕這些事哪一天被記者扒出來，而他從來沒有這樣的煩惱。
「你可以參加，但是你要答應我不能在節目里表現得過於明顯，私下裡我至少可以幫你掩藏。」譚旭想了又想，還是答應了下來。
紀雲疏聲音淡淡地說：「放心吧，我不是那樣的人。」
***
第二日。
桑染剛到店裡，時榆就迎面走了過來，滿臉的八卦和求知慾。
「盯著我看幹什麼，我臉上沾了東西嗎？」她知道時榆想問什麼，但卻故意裝傻。
時榆十分認真地點頭，「沾了漂亮，我就沒見過像你這麼漂亮的人。」
對於這種油膩發言，桑染瞬間蹙緊了眉尖，表現出了嫌棄，「你別噁心我，放心吧，我已經答應去參加那個戀綜了。」
時榆爆發出一陣歡呼聲，甚至還將桑染抱進了懷裡，「染染謝謝你，離我們賺大錢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桑染拍了拍她的後背，彎唇說道：「謝***什麼，店裡的事一直是你在忙，現在也該輪到我出力了。」
時榆鬆開懷抱，看著她便認真地說：「你設計的旗袍客人都很喜歡，這比什麼都重要。」
桑染被誇后心情很好，連帶著對未知的綜藝都充滿了幹勁，「你放心，到時候我肯定會好好宣傳我們旗袍店的！」
「也不用太明顯，不然就顯得刻意了。」時榆將桑染上下打量，隨即嘖了一聲，「只要你穿著旗袍登場，加上你背景介紹一出來，到時候肯定很多人問。」
想到要在鏡頭前說話和活動，桑染的神色不由僵硬了幾分，「你說我要不要提前練習一下，我怕到時候無法適應那些攝像機。」
時榆想了一下說道：「我覺得你可以不用太在意鏡頭，就當那些東西都不存在。想象你專心做旗袍時專註的那種感覺，就當拍攝綜藝是在做一件旗袍，一個一個步驟來。你很厲害的，相信自己。」
桑染輕舒了口氣，她不能還沒開始拍攝就提前緊張了。
調整好狀態后，她決定投入工作之中，「對了，如果我去參加節目，手工定製的單可能要適當延長時間了。」
時榆點點頭：「這個我知道，手工定製旗袍價格本來就很高，單子並不多。不過我覺得等節目播出以後，說不定就不一樣了。」
想到這，時榆開始擔憂，「到時候你一個人吃得消嗎？」
「莎莎挺有天賦的。」桑染不由笑道，「不過還沒拍呢，你就預定火了嗎？到時候啞火了，也說不定。」
「呸呸！不許烏鴉嘴！」時榆立馬出聲反駁，「自信一點，一定能火。」
桑染抿唇輕笑了聲，「我去把盤扣做好，明天要去面試就沒時間了。」
時榆點頭：「我去工廠看看新貨。」
***
面試的時間和地點都由杜思怡告訴了桑染，雖然杜思怡推薦了她，但還是要由節目組和導演親自面試才能正式確定。
當天上午，時榆開著車親自送桑染去了海星視頻的大樓。
看著高聳入雲的大廈，時榆發出感嘆的聲音，「津城的地寸土寸金，能買起這麼大的樓可真有錢啊，我什麼時候能這麼有錢呢。」
「夢裡？」桑染冷不丁地耍了下幽默。
時榆看向她，笑著說：「行，我們一起做夢。」
今日的桑染穿了件淡藍色印花旗袍，烏黑的長發盤在腦後，側臉溫柔到了極致。
「面試的片段應該不會放出來，不過我還是穿了店裡上架的旗袍，說不定呢對不對？」她肉眼可見的緊張，手指也跟著絞在了一起。
時榆拍拍桑染的肩膀，笑著說道：「別緊張，相信你可以的。」
桑染下了車，進了大廳，便被前面不遠處的安保系統攔住了去路，幸好杜思怡這時來了電話。
「我快到大廳了，你站在那別動，我去接你。」
桑染乖乖地站在那裡，也沒敢動，只是周圍匆匆而過的人群卻不時地向她投出打量的目光。
她早已習慣這些目光，因為旗袍在現在本就屬於小眾的服飾，等什麼時候人們不再訝異與好奇，不把旗袍當做奇裝異服，那便是旗袍真正普及化的時候。
桑染成為旗袍設計師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希望旗袍能夠真正走進大眾的生活里，她也正在為此努力。
杜思怡下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桑染，因為她太惹眼了，漂亮到與周圍格格不入。
她用工卡刷開通道閘機便朝桑染揮了揮手，「桑染，我在這裡。」
桑染聽到聲音后還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走到許久不見的杜思怡面前，也彎唇笑著道：「我差點不敢認你，因為太漂亮了。」
「哪有你好看。」被誇了的杜思怡也不由揚起唇角，「跟我來吧，前面的面試都差不多結束了。」
桑染一路跟著杜思怡上了20樓，聽她介紹，這裡是《春日相戀》節目組工作人員工作的地方。
「你對這個節目應該還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我跟你一一說說。」
「這節目最大的亮點就是明星和素人一起拍攝，屆時將會有四位明星和四位素人一起參加，男女比例都是均衡的，兩位男明星以及兩位女明星，素人這邊也是一樣。」
「節目組一開始不會直接給嘉賓定好搭檔，而是通過幾次約會後再由嘉賓們自行選擇。」
「但是，劇本還是有的，搭配肯定是明星和素人一對。」
「最開始的拍攝大家都要住在一棟別墅內，每周拍攝一次，一次兩天一夜左右。」
杜思怡說完后，又看向桑染說道：「我知道你可能是第一次面對鏡頭，別緊張，有什麼事你隨時找我。」
桑染眉眼彎彎地說：「謝謝。」
***
面試的房間不算大，可十分安靜，長桌前坐了三個人，而身後是一排攝像機。
桑染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在杜思怡鼓勵的眼神下走了進去。
三人正在翻閱簡歷，直到桑染進來坐下后才抬頭朝她看去，然後眸底也跟著劃過一絲詫異。
坐在正中間的導演先笑著開口：「你本人比照片還要好看，本來以為思怡誇大事實，沒想到她還謙虛了。」
僅僅第一眼，導演已經決定要留下桑染。
「謝謝。」桑染緊張地抿了抿唇，「我需要做自我介紹嗎？」
導演搖頭：「不用，你的資料我們都看過了，簡單地問你幾個問題就可以了。」
桑染輕輕點頭：「好。」
「你有男朋友嗎？」
桑染有些疑惑，因為這個問題之前杜思怡已經問過了，沒想到還會再被問一遍，便回答：「沒有。」
導演詫異地問：「很意外，以你這麼好的條件和外形怎麼會沒有男朋友，是眼光很高嗎？」
桑染啞然失笑，「只是沒有遇到心動的。」
「那擇偶的標準是什麼？」
桑染要不是知道這是一個戀愛綜藝，她差點以為自己是來相親的。
這些年也不是沒有人問過她這些問題，大多數人都認為她是眼光過高。可她想，她足夠優秀，憑什麼要降低自己的標準呢？
而且最大的問題是，追她的人確實不少，其中也不是沒有優秀的，可她完全沒有心動的感覺。
桑染沉思了一會，說道：「長得好看的，身高要高，身材要好，人品性格各方面都很優秀的那種。」
她其實沒有規定好的標準，但想到這是在面試，也就故意提高了標準，反正也不會實現的。
導演沒有過多的驚訝，笑著點了點頭：「你對節目有什麼好奇的地方嗎？」
「出演的嘉賓會提前告知嗎？」桑染最好奇的就是這個問題了。
導演搖頭：「這個不會提前告知，你們彼此之間是不知道對方是誰的。」
桑染失望地嘆氣：「好吧，那我沒問題了。」
而在面試結束后，一份屬於桑染的個人資料到了另一間休息室里。
譚旭將資料打開，直接翻到了最後一面的面試問題，隨即無語道：「這些問題怕不是你想問的吧？」
紀雲疏伸手，「我看看。」
資料到了他手裡，而他的目光也落在了最後的擇偶標準上。
眉眼處的笑意瞬間溢出，清冽的嗓音也含了絲雀躍，「我好像都挺符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