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李儒遊說牛輔

曹操率軍東出洛陽，自滎陽而去，直入兗州境內。

不日李傕、郭汜等人便攻下聞喜，李樂、胡才相繼陣亡，楊奉逃至聞喜等地，得知消息后，立馬收集兩人殘餘部將，逃至白波谷，據險而守，再待他日。

也是在差不多同一時間，函谷關處。

征東將軍李肅率兩萬大軍叩關，其中有呂布分予他的一萬并州狼騎。

鎮守函谷關的牛輔得知消息后，欲後撤進入河內，東擊王匡，從而佔據河內，與河東的李傕、郭汜等人聯盟，退守一方。

恰逢此時，兗州、豫州境內皆有戰事，王匡孤立無援，實為明智的抉擇。

然，等到牛輔召集諸將商議此事時，卻出現了反對之聲。

「今河東已被李傕、郭汜二人拿下，此在長安之北。」

「且又有段煨據守眉縣，此在長安之西。」

「兩者皆為我西涼軍之驍勇，而我軍扼守長安以東，經洛陽之要塞，函谷雄關。」

「長安在我三方合圍之下，眼下時節正值秋末，依我看，我軍只需固守函谷關月余，等到入冬，則朝廷兵馬必退，待那時，只需遣一信使，北聯李傕、郭汜，西通段煨。」

「董公雖死，然我西涼軍實力尚存，三方合計，兵馬足近六萬人，且尚有盈餘。」

「長安城內不過呂布一部，其餘一些朝廷軍隊，不過烏合之眾，豈能擋我西涼軍的兵鋒，此不足為慮。」

「只待明年開春，三軍共伐長安，將士懷復仇之志，破城而入則不在話下，待那時，方可取呂布、王允首級，祭奠董公。」

獻計者，乃牛輔麾下校尉，張濟。

此計一出，很多將領都微微點頭，有贊同之意。

不過在場的主要將領沒有表態，他們也不敢發話。

眾人的目光聚集在樊稠、徐榮、李蒙、王方四將身上。

「將軍若無為董公復仇之心，也應該北上河東，經河東入涼州，而不是東去河內，置我西涼軍於異地。」

徐榮當即說道，語氣有些沖，顯然他對牛輔欲龜縮一方，做土皇帝的想法，嗤之以鼻。

他本直屬董卓麾下，董卓死後，他率殘部逃離長安，投奔了牛輔，但名義上他並不受牛輔指揮。

聞言，牛輔心中一梗，但並沒有和徐榮計較，或許是董卓死了，他也少了一分底氣。

不過他知道，他是萬萬不能將西涼軍帶回涼州去的，一旦回了涼州，軍中的將領多數涼州人，他們依靠在地方上的勢力，話語權就會增強，也就意味著他這個統帥的權利削弱。

便是西涼軍不歸他掌控也很有可能。

牛輔將目光看向樊稠，意在讓他開口。

樊稠是他的嫡系，他還是很信任的。

樊稠皺了皺眉，他能感受到屋內的氣氛有些壓抑，半響，他猶猶豫豫的開口，

「我西涼軍...西涼漢子一向是有仇報仇，今朝廷未穩，大漢各地兵戈盡起，司隸地區反而沒有其他諸侯覬覦。」

「確如張校尉所言，此正是我西涼軍為董公報仇雪恨的最佳時機。」

樊稠知道牛輔並沒有放棄東進河內的想法，但他並不敢違背眾將之意，站在牛輔這邊。

言畢，牛輔的神色可見的黯淡下來，鼻孔呼出的氣息都加重了。

他對樊稠的話並不滿意。

牛輔終是沒有拍板，眾將皆沉默，氣氛就這樣僵持住了。

良久，牛輔陰森森的說道，

「相國為我岳父，我豈無為其報仇之心，然兵馬調動之事不是兒戲，鄭縣重倉落入朝廷之手，我軍糧草已然堪憂。」

「守且不足三月所用，何談起兵攻伐？」

「我欲東進河內，還不是為了大家考慮，一旦拿下河內，收刮四地糧草，足以讓我軍捲土重來。」

「再者言，西進長安，有多重屏障，需要攻克，而今洛陽已成廢墟，東進河內暢通無阻，一難一易，這難道還需要考慮嗎？」

牛輔冠冕堂皇的一番話，卻說得眾將啞口無言。.

其實他們清楚，糧草的問題並沒有牛輔說得那麼嚴重，只要往西攻下華陰，鄭縣近在咫尺，以戰養戰，完全可取。

不過誰也不敢保證能在糧草耗盡之前，攻下華陰罷了。

而這種時候，便需要看統帥的魄力，所謂一將無能，連累三軍，大抵就是牛輔這樣了。

就在眾將思緒各異之時，一兵士走了進來。

「將軍，司隸校尉李大人的信使到了。」

李大人就是李傕，董卓給他封的司隸校尉。

士兵話落，眾人皆不由看了過去，其後跟著一人。

此人在場眾將大多都認識，正是李儒。

「李文優？你竟然沒死？」

牛輔開口驚疑一句，火藥味十足，瞬間就引得眾人頻頻側目。

屋內安靜了幾息。

牛輔亦意識到了自己的話有些不妥，但其素與李儒不和，便沒有多加解釋。

同為董卓近臣，牛輔看不慣李儒很正常，董卓在時，也只有李儒能威脅到他的地位。原本還有個李進忠，不過李進忠後來隱居幕後，牛輔也就沒把他當回事了。

最後還是徐榮開口緩解了一下氣氛，

「文優真乃有福之人，長安生此大亂，汝竟能保全一命。」

徐榮可不是為牛輔說話，只是此前他能伏擊袁紹於洛陽西邊，立下大功，全仰仗李儒之計，徐榮也是知恩之人。

「徐將軍謬讚了，適逢天時，狼狽逃生罷了，只可惜沒能看穿呂奉先的狼子野心，致相國落此下場。」

「儒有罪啊。」

李儒借坡下驢，感嘆一句。

「哼，說得好聽，事情到底如何，已無人知曉了。」牛輔冷哼一聲。

未等李儒反駁，徐榮當即上前，對牛輔怒目而視，

「若我沒有記錯，當初促成呂布投奔相國之人，正是爾吧。」

「你！」

牛輔大喝一句，嘴角哆嗦著，許久沒能說出話來。

李儒暗暗輕笑一聲，隨即說道，

「值此境地，就不要再論舊賬了，儒相信董公身死，都是諸位不想看到的。」

話落，徐榮和牛輔對視一眼，又冷哼一聲，才作罷。

見氣氛差不多了，自己也掌握了一定的主動權，李儒才繼續說道，

「儒此來，是為司隸校尉李傕大人和鎮北將軍郭汜大人前來傳話的。」

「兩位將軍率軍滅了白波軍后，得兵馬糧草百萬之巨，又觀朝廷起兵攻打牛將軍，遂欲聯合將軍一同攻伐朝廷兵馬，為董公報仇。」

「諸位若願意，可率軍前往河東，避朝廷軍隊的鋒芒，同時共商討伐大計，為此，兩位將軍承諾，凡兵事所需糧草，皆由其供應。」

「諸位且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