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金銀珠寶
袁凡一邊緩緩展開手中的詔書，一邊偷偷打量著王蓋的表情。
王蓋臉上雖帶著醉意，不過他作為此行的使者，對於朝廷對袁凡的賞賜早已心知肚明，他敢肯定袁凡一定會滿意，遂臉上一直帶著笑容，舉手投足之間皆沒有拘謹，似信心滿滿。
詔書展開，四四方方的布帛上寫滿了文字。
袁凡定睛看下去。
稍息，將詔書的內容看完，袁凡的呼吸不由得略微加重了一分，瞳孔微微放大。
朝廷這一次當真是下了血本，或者說王允當真是捨得。
不僅擢升他為大漢大將軍，督大漢各地兵事，封宛候，賜良田千畝，食邑八千戶，外加黃金萬兩。
除此之外，各種飾品珍寶不下百種，也難怪隨行的車隊如此龐大。
袁凡心中頗有感嘆，隨即沉下心來，心緒恢復平靜。
「依朝廷現在的狀況，國庫早已淪為擺設，雖然我現在手上掌握的軍隊，是朝廷東歸或者維持安穩的重要依仗，但朝廷就算是要拉攏我，想必也只能在官職上添點噓頭，萬不可能賞賜我這麼多珍寶黃金。」
袁凡心中暗暗權衡。
要知道，這些賞賜足可以養起一支兩萬人的軍隊。
這些賞賜肯定是王允自己私下裡出的。
看來王允現在的處境確實不太妙，不然不會下這麼大的血本。
「恭喜子安升任大將軍一職。」
適時，見袁凡放下手中詔書，王蓋起身恭賀道。
「些許虛名罷了，承蒙陛下賞識，我袁凡才能有今天。」
袁凡當即客氣道。
王允和王蓋打的什麼主意，袁凡心裡早已一清二楚，無非是讓他出兵協助或者護衛朝廷東歸罷了。
王蓋不點破這一層意思，袁凡斷不會先一步開口，不然倒落了下乘。
不說他率領聯軍攻下洛陽，致董卓於死地，就值得受封萬戶侯，執掌天下兵權。
便說區區黃金萬兩，珍寶百類，就讓他率領兵馬萬人出兵南下，兵陷司隸，哪有這麼好的買賣。
畢竟這些財物不是糧草，雖說換算成糧食能夠養兩萬兵馬，但適逢亂世，哪有這麼容易兌換。
沒有哪個世家是傻子，在揚州，沈萬三以酒換糧的把戲也早在幾年前就行不通了，更別說這些黃金和珍寶，說到底，無非就是些擺設。
或許大漢十三州，這些黃金珍寶還能換糧食的地方，也只有相對安穩的益州一處了。
不過那是劉焉的地盤，劉焉不是庸人，以他的手段，袁凡若讓人帶著重金前去買糧，肯定會引起他的警惕，最後指不定落個錢糧兩空的地步。
說到底，黃金和珍寶在亂世已無大用，更像是一種身份的象徵了。
袁凡拿回去，多半也只能以賞賜的形式，分給下屬，安定和收買人心罷了。
「陛下厚恩，予***厚祿賞賜我等將士，我等死且足矣。」
「然不能當面拜謝陛下之恩，亦為我及軍中將士之憾，還望大舅哥回到長安后，替我等於陛下面前言明，我軍中將士為陛下解憂之心。」
一番表明話說罷，不等王蓋從愣神中反應過來，袁凡便吩咐一旁的屬官，
「將陛下犒勞將士們的賞賜分發給軍中將士。」
黃金萬兩和百類珍寶，袁凡眼皮都沒眨一下就讓人分給了軍中將士。
此等格局亦讓一旁的賈詡有些出神。
更別說王蓋了。
王蓋微微張著嘴，夜間涼風堂內，他身上的酒意盡散，只感覺全身麻木，難以動彈。
他王家掏空家底湊出來的錢財，就這樣被袁凡以陛下犒軍的名頭分完了？
他本想借著這筆錢財與袁凡達成一筆交易的，沒想到......
袁凡看著王蓋的表情，心中不由冷笑。
王家想以錢財來驅使他，與他交易，多少有些自以為是了。
交易的雙方早已處於一個不平等的地位，大將軍一職到了他手上，王家於他已經沒有了束縛，總不可能朝令夕改，將詔書收回吧。
朝廷現在偏安長安，面對西涼軍各部的虎視，外部壓力如此大的情況下，斷不可能交惡於他，從一開始，他手底兵馬進駐東垣，在河東形成一股勢力，王允和朝廷就必須受他掣肘。
王允想要和他交易，就是在想當然。
說到底，王允的思想過於迂腐了，他還沒有意識到，在亂世手裡沒有兵馬，想要握住話語權，靠一個風雨飄搖的皇室終究就是一個笑話。
袁凡並不覺得自己這樣做不道義，亂世之中，過於君子，只會走向敗亡，必須擁有梟雄一般的手段才有機會平定天下，問鼎大業。
再者說，他若出兵，將兵馬折損於此，指不定連揚州都難回去了。
西涼軍再不濟，也稱得上驍勇善戰，兵馬眾多，和朝廷合作，就意味著將後背交給呂布，袁凡才不會做這種傻事，王允連一個呂布都壓不住，還想讓他邁入這個火坑？
「大舅哥，你不遠千里從長安出使至此，將陛下的詔書送達，於情於理我也應該做出點表示。」
袁凡突然說道，打斷了王蓋的思緒。
隨即他又向屬官吩咐，
「將陛下的賞賜分出一份來，交予我大舅哥。」
說完，袁凡轉過頭看向王蓋，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大舅哥這一路來頗為艱辛，這點心意，還希望大舅哥不要推辭。」
袁凡將裝傻演繹到極致，話里話外好似真沒看懂王家的意思。
話說到這份上，王蓋已然沒了主意。
良久，他只好強裝鎮靜的抱了抱拳，
「如此，多謝子安的好意了。」
王蓋訕笑幾句，心中滋味良多，可謂複雜。
袁凡朗笑一聲，隨即起身，
「酒席作罷，已至晚間，便不多留大舅哥了，大舅哥好生歇息。」
「來人啊，送使者回營。」
袁凡話剛落，王蓋便著急了起來。
詔書已經交給了袁凡，意味著那些賞賜也交予了出去，若今日不趁機說出此來的目的，恐日後再無機會了。
雖說事情的發展已經出乎了王蓋的預料，但他卻依舊只能硬著頭皮說出來，
「子安，且慢！」
王蓋見袁凡欲起身離去，當即高聲喝道。
「哦，大舅哥可還有事？」袁凡故作疑惑。
見袁凡是當真半點不提及此事，王蓋心下一狠，說道，
「實不相瞞，蓋此行前來，亦有家父的囑託。」
「岳父？」
聞言，袁凡疑惑一聲，面露一絲正經，
「岳父貴為司徒，既然有所囑託，想必應是正事，大舅哥儘管道來。」
看著袁凡不似作假的神情，王蓋心中頓時有些拿不準了。
莫非袁凡真的不知道朝廷賞賜他這麼多金銀珠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