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寧溪的沙畫是在M市跟一個老人學的。

那還是她上大學的時候，某次去街上遊玩拍照的時候進了一家看起來破破舊舊的店鋪，裡面賣一些舊東西，她本來想淘點回去做裝飾物，要去付錢的時候就看到老人用沙子在一塊玻璃上畫畫。

在此之前，她只在電視上看到過沙畫。

電視上看到的是震撼，而近距離的觀察，讓人覺得震撼之餘還有新奇。

小小的一抔沙子竟然能畫出這麼多東西。

那天她在店裡待到傍晚，老人沒搭理她，也沒趕她，只是快到五點的時候，才不咸不淡掀起眼帘跟她說了句要關門了。

寧溪這才想起自己的初衷，說了句不好意思就匆匆買完東西離開了。

之後她閑著沒事就愛往那跑。

那家店鋪離他們學校不遠，只是因為在一條老巷子，外表看著又實在破舊才沒什麼人來訪。

老人還是和最開始的態度一樣，不搭理也不趕她。

大約過了一個月。

他終於開口問她到底要做什麼。

寧溪其實自己也不知道要做什麼，她那會無所事事，又不愛跟人往來，就覺得待在老人店裡看他畫畫挺享受的，所以就總想著去。

不過被人直接點出，她難免羞恥，說了不好意思就紅著臉打算走了。

「你，」那日老人站在櫃檯後面，手裡握著一把沙子，她回頭，看到老人皺著眉，看起來很兇，嗓音也淡，「要不要跟我學？」

這就是寧溪學沙畫的開始。

或許也為她之後從事畫畫這條路奠下了一個基礎。

雖然她後來從事的並不是沙畫。

會沙畫這事——

寧溪之前跟江與薇聊天的時候說起過，她知道江與薇是沙畫大師奚居寧的愛徒，現在沙畫圈子裡很火的那位新秀林春岱還是她的師弟。

兩人那個時候還笑著約定之後要切磋一番。

不清楚江與薇突然提起是有什麼事，寧溪還是很快就回了。

【對，怎麼了？】

江與薇：【我有位長輩有個晚會需要沙畫表演，原本是托我幫忙，但我最近有事，溪溪能不能幫我個忙？】

寧溪聽她這樣說，下意識想拒絕。她雖然沒有打聽過與薇姐的家境，但她那位丈夫是財經媒體的常客，而且她那一身的氣質，肯定也不會出自小門小戶。

她的長輩又豈會是小人物？

她實在不喜歡和這些人來往。

而且她也沒有在大眾面前表演過，怕搞砸。

但想到與薇姐突逢這樣的事，還要為這些事操勞。寧溪猶豫了下，拒絕的話到底沒能說出，不過寧溪還是說了自己的顧慮【我沒有在大眾面前表演過，怕搞砸。】

江與薇：【之後我們約個時間，我先看下你的沙畫。你也不用太在意，這只是晚會開場前的一個小調劑，不會有很多人注意。】

寧溪聽她這樣說，稍稍鬆了口氣。

兩人約定了一個時間，就先結束了對話。

跟江與薇聊了下，看她狀態還好，說話也跟以前一樣，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強撐出來的，但寧溪還是鬆了口氣。

只要還能聊天，還有事情忙就好，為了那種狗男人自怨自艾，實在不值得！

寧溪關掉手機前，看了眼置頂的微信，霍准還沒回。

估計還在午睡。

霍准每次午睡都得睡一、兩個小時起步，原本還以為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應該已經沒這個習慣了，沒想到還是和以前一樣。

她笑了笑，沒再管，關掉手機放包包里就進了商場。

昨天寧溪就想過要置辦些衣服。

以前沒談戀愛的時候，她覺得自己滿衣櫥的衣服穿都穿不過來，可談了戀愛，總覺得這也不夠那也不夠，就想著多買一些。之前寧溪每次買衣服都是直接網上或者線下熟悉的店鋪直接幫她搭配好寄過來，顧筱時不時也會給她送過來一些新品，她自己幾乎都不怎麼出來買。

她不喜歡那些導購圍著她的感覺。

也不喜歡在外面試衣服。

來之前，寧溪就問過熟悉的店鋪姐姐最近有沒有新貨，她看中幾套讓人直接寄到家裡了，不過附近就有商場，寧溪打算再去商場看看。

正好也有別的東西要買。

這裡比她住的地方要繁華許多。

商場也要大上許多。

寧溪逛了幾家店鋪，看中好幾套衣服。她身材好，典型的衣架子，不用擔心穿得不好看或者不合身，試了一套，其他就都按照那個尺碼拿了。

買完衣服又去買了幾雙鞋子，還挑了兩個搭配的包。

如果不是實在拿不下，她估計還得買。

走前她又去了一趟二樓的家居日用區。

她想給霍准買雙拖鞋。

寧溪可沒忘記昨天霍准看到家裡那雙男士拖鞋時的樣子。

想想就覺得好笑。

她漂亮的唇角輕輕往上翹著。

心情看起來很好。

走進一間看起來還挺不錯的家居店，導購看她大包小包，忙迎了過來，笑著問她：「您想要買什麼？」

這家商場普遍導購的態度都不錯。

既不過分熱情，也不會看人下菜碟，不過寧溪就打算買一雙拖鞋，就沒讓人幫忙推薦：「買拖鞋，我自己看就好。」

「拖鞋在這一塊。」

導購聽她這樣說，便沒跟上，指了一處展示櫃，又看了一眼她手裡的包裝袋，提了一句：「您東西多，可以先放在沙發上，慢慢挑。」

的確挺多的。

雖然每件東西看起來都不重，但加上包裝跟盒子的重量就有點勒手。

寧溪平時出門輕鬆慣了，一下子拿那麼多還挺吃力。

導購幫她把東西拿過去到一旁放著。

沒再拿那些，寧溪只覺得渾身都輕鬆了不少，她往家居拖鞋的展示櫃過去。鞋子的類型有很多，毛絨的、棉麻的……導購就站在邊上，離得並不算近，恰到好處的一個距離，不會讓人覺得不適，還能在客人需要的時候及時提供幫助。

「您可以換上拖鞋感受下，冬天的家居拖鞋最重要的就是舒適。」

導購和寧溪提議。

寧溪想了想，也是。

不過她是來給霍准挑拖鞋的，難不成她要換上男士拖鞋嗎？

導購每天面對那麼多人，早就練了一雙火眼金睛。她看寧溪剛剛就一直在看男士拖鞋，又看她手上沒戴婚戒，猜測她應該是為男朋友置辦的，就笑著跟寧溪說：「我們這邊的拖鞋都有男女款，您可以試下您想要的女款鞋子，材質和舒適度都是一樣的。」

她說完又問了寧溪鞋碼。

等寧溪說完，體貼地替她找了她剛才一直在看的那幾雙男士拖鞋的女款。

寧溪換上拖鞋感受了下，覺得還是棉麻的穿著舒服。

她回到沙發換自己的鞋子，跟導購說：「麻煩就幫我拿這雙吧。」

導購笑著應好。

「我這就給您去拿新的。」她彎腰把地上的幾雙拖鞋撿起后，又恰到好處地提了一句，「您不需要給自己帶一雙嗎？」

寧溪剛想說不用，導購那邊又說話了：「家裡的拖鞋其實還是同樣款式的看得舒服，想必您的先生應該也會很希望和您穿一樣的拖鞋。」

「您的先生」這個稱呼讓寧溪情不自禁地呆了下，等反應過來猝然臉紅，她局促道：「我們還沒……」

又覺得和外人解釋沒什麼必要。

也被她的那番話所影響，目光不自覺地往地上那兩雙材質一樣，顏色和大小卻不同的情侶拖鞋看去。

心裡的天平早就失衡，好像、確實挺不錯的？

唔，不然穿不一樣的的確怪怪的，反正她正好也要換拖鞋了……

她自己都不知道在給自己做什麼心理建設，反正最後在導購含笑的注視下，點了點頭：「……那就幫我拿兩雙吧。」

她記得霍准高中時的鞋碼。

霍准人高，高中那會就已經180了，現在估計還得再高點，想了下，寧溪還是拿大了一碼，反正家居拖鞋大點也沒事。

「好，您稍等。」

「對了，您浴室的拖鞋不需要帶兩雙嗎？正好最近我們有店慶活動，您滿四雙的話還能送您一套情侶水杯。」

導購指著不遠處櫃檯展示的兩個水杯。

豎紋的陶瓷馬克杯，一個是米黃色，一個是棕咖色，正好是現在流行的款式。

其實寧溪知道這些滿多少送都是噱頭，真正去買也不會花多少錢，可導購實在會說話，一句一句正好抓住了她的心理……讓她不由自主就想去花錢。

最後寧溪出去的時候，手上又多了好幾袋。

看了眼那大包小包，寧溪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誰能想到她最開始只想買一雙家居拖鞋？最後居然還買了浴室的情侶拖鞋、情侶毛巾、情侶牙刷、情侶牙刷杯，情侶家居服……

嗯。

還有一對附贈的情侶水杯。

霍准看到的話會說什麼？寧溪忍不住去想。

這些東西一看就是同居情侶才會一起用的，可她跟霍准昨天才在一起，他會不會覺得她……想曹操曹操就到。

寧溪正想著霍准，霍準的微信就來了。

她平時習慣靜音了，剛剛怕錯過霍準的消息特地開的語音提醒。

手上東西太多，看不了他發了什麼，正好樓下就有咖啡廳，寧溪打算進去買點東西再等車子到，這裡都是商圈，又是周六，在大馬路等車估計沒二十分鐘到不了。

走進咖啡廳。

她找了個偏僻的位置坐下，手腕上都勒出痕迹了，她沒去管，而是打開手機先看了一眼。

果然是霍準的微信。

跟她想的一樣，大少爺果然才醒，看了一眼時間，不多不少正好兩個小時。

倒是準時。

寧溪彎著眼睛輕輕笑了下，手指在鍵盤撥動，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我還在外面。】

霍准回得很快：【跟朋友逛街？】

寧溪：【沒，Fay有事先走了，我自己在這邊的商場逛，現在在一家咖啡店，打算打車回家。】

她說完還拍了一下旁邊的包裝袋發給霍准。

寧溪不知道其他人談戀愛是怎麼樣的，但她從第一次跟霍准談戀愛就格外熱衷跟他分享自己的事，吃了什麼飯想跟他說，看到好看的風景想拍給他看，碰到有趣的事也想分享給他，還想跟他一起去探店。

今天中午雖然因為江與薇的事有些食不下咽，但那家餐廳還是不錯的，寧溪正打算跟霍准說下次空的時候可以一起過去嘗嘗。

那邊霍准就打電話過來了。

猝不及防。

消息還沒發出去，寧溪先把語音電話給接了。

「喂。」出聲的時候，寧溪還有些不自在，聲音也有些啞，大概還有一些不習慣。周末店裡人多，說話的聲音太嘈雜，寧溪怕聽不清霍准那邊的聲音，跟人說：「霍准，我先拿個耳機，你等下。」還好她出門都會帶耳機，等戴上耳機，世界都變得清凈了，她才重新清了嗓子問霍准，「怎麼了？」

霍准剛剛一直安靜等著。

這會才說：「你在哪，我過來接你。」

「啊？」

寧溪愣了下，沒反應過來：「怎麼突然要來接我，你不是在家裡嗎？」

「那麼多東西，你一個人能拿嗎？」霍準的聲音從手機那端傳過來，跟平時差不多，不過能聽出他剛醒來，聲音都有些喑啞，也能聽到別的聲音，比如衣服和被子的摩擦聲，「你把咖啡店的定位發給我，我現在過來。」

寧溪這才知道他這一通電話是因為什麼，有些懊悔，她剛才拍照片完全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想分享給他看下她今天都做了什麼。

生怕霍准真的過來，她忙說：「哎，不用，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

「你今天不是在家嗎？好好陪叔叔阿姨，我這打車很方便的。」她是真的不想麻煩霍准。

但顯然霍准並不需要她的這份不麻煩，她一點遲疑都沒有的拒絕反而讓他沉默。

寧溪也察覺到了他的沉默。雖然才複合，但畢竟相處過兩年的時間，寧溪自然是了解霍準的。猜測是她想也沒想的拒絕讓她家大少爺不開心了，她緩下語氣，沒再像剛剛那麼急，輕聲問他：「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沒。」

回得倒是快，說的話卻不真。

嗓音悶得一聽就知道他不高興了。

寧溪發現自己也蠻奇怪的，有時候她是真的害怕霍准不高興，就像昨天跟爸媽打電話的時候，稱呼霍準是朋友；還有後面不敢讓他看畫本……那些時候，她是真的擔心霍準會不高興。

可現在聽他悶著聲音，明顯不高興，她竟然沒那麼擔心。

反而覺得有些想笑。

她家大少爺還真是和以前一樣。

每次被她拒絕不高興的時候還喜歡故作深沉。

心裡軟乎乎的。

寧溪的聲音也跟著軟了下來，她軟著嗓音跟霍准說：「不是不讓你來接，你今天不是在家嗎？好不容易回去一趟，你還是多陪陪叔叔阿姨。」

「而且我這打車真的挺方便的，你一來一回，再把我送到家都不知道要什麼時候了。」

霍准沉默了一會才問她：「那你拿得動嗎？」

「能。」

寧溪笑著回答，「你忘記了，我高中的時候還參加過鉛球比賽呢。」

霍准顯然也想起來了，某人看起來文弱，力氣其實還挺大的，那次雖然是救急，但最後拿到的成績也不錯，還讓一堆愛慕她的男孩子傻眼了。

想到以前的這些事，他沒忍住，低低笑了一聲。

寧溪耳尖，聽到了，知道他是在笑她以前扔鉛球的事，她的臉紅了點，不過也放心了。

「不生氣了？」她柔著嗓音問霍准。

霍准過了一會才說：「本來也沒生氣。」話是這樣說，但他的眉眼還是比剛才柔和了許多，沒再像剛剛那樣堅持去接她了。

重新靠回到床上，霍准問她：「怎麼買了這麼多東西？」

寧溪當然不可能說因為談戀愛覺得自己沒衣服穿了，所以抓緊置辦一波。

太難為情了。

她含糊道：「不是換季了嘛，好不容易出來，就想著多買點。對了，」想哄她家大少爺開心，寧溪轉移話題，「我給你也買了。」

「嗯？」

霍准詫異：「買了什麼？」

看著那幾袋子東西，寧溪猶豫了下還是沒跟人說，只輕咳一聲，故作神秘：「你明天來了就知道了。」

霍准笑了下，也沒追問。

「先打車吧。」他怕再過會，路上車更多。

寧溪應好。

她先叫了一輛車，司機接單很快，不過和她猜得差不多，過來差不多也要二十分鐘。跟霍准說了下，霍准也沒掛電話，繼續一邊跟她聊天，一邊陪她等著。

他雖然沒明說。

但寧溪能感覺出來他是怕她一個人等著無聊。

心口像是塌陷了一塊，軟乎乎的。

不好意思沒買東西在這裡坐著，寧溪用微信下單了一份甜點，要求打包，然後跟霍准說起今天中午吃的那家店。

還是跟以前一樣，大部分都是寧溪在說，霍准聽。

不過霍准每次都會給她回應。

這樣寧溪分享起來也不會覺得無聊。

大約聊了二十分鐘。

在甜點被打包好送過來的時候，車子也快到了。

寧溪跟霍准說了聲。

「嗯，到家跟我說，上車的時候，記得把行程分享過來。」霍准跟寧溪交待。

寧溪軟乎乎應了好才掛完電話，還挺捨不得，拿著溫熱的手機過了一會，直到手機顯示司機已到達，她才提著大包小包出去。

上車的時候，寧溪記得霍準的囑託把行程分享了過去，接到他說的【收到】才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打算好好休息一會。

逛街是真的挺累的。

……

霍准看到寧溪分享過來的行程，沒關。

就保持這個界面一直開著。

時間還早。

他也沒打算立刻起來。

繼續靠在床頭閉目養神。

門是在這個時候被敲響的。

霍准從小到大都有很強的領地意識，家裡的傭人從來不會在這個時候過來打擾他，霍父一般有事都直接微信喊他，至於霍母……她從來不管霍准那一套，想來了就直接來，連門都不會敲。

這個時候會敲門的也就只可能是他哥，霍嚴。

「進。」

霍准喊了一聲，依舊沒起來，懶洋洋地靠著。

窗帘倒是被他按了下遙控，打開了，陽光從外面照進來。

落地窗望出去的視野很好。

遠處青山蒼翠、綠蔭茂密，還能看到淺藍色的湖泊。

霍嚴開門進來，他知道自己弟弟的習慣，沒進來，就靠在門邊跟霍准說：「孟女士親自做了下午茶，讓你下去品嘗。」

霍准一聽這話就皺緊了眉頭：「你們吃過了？」

霍嚴聳肩：「不然呢？」說完又笑，「孟女士可是看你好不容易回來才肯屈尊下廚，今天我們誰都能躲得過去，你是躲不了的，除非你想惹孟女士生氣。」

霍准顯然不敢。

輕輕嘆了口氣，他認命：「來了。」

沒換衣服。

只隨手把手機拿上。

手機還亮著，停留在行程分享的界面。

霍嚴眼尖。

問出了中午的猜測：「談戀愛了？」

「嗯。」

霍准沒隱瞞，也沒打算隱瞞。

霍嚴：「以前那位？」

霍准這才看他一眼，沒說話，眼中卻寫著「你怎麼知道？」

霍嚴看他這樣，好笑：「許川那張嘴巴能瞞得住什麼？不僅我，恐怕爸媽也知道你早戀的事，只不過不好開口問你罷了。」

他揶揄道：「畢竟某人高考結束回來可是傷心了好長一陣子。」

被人舊事重提。

還是糗事。

霍准也沒什麼不自在的，輕輕哦了一聲后收回目光，自顧自往前走。

「所以什麼時候帶回家？」霍嚴笑著問他，「孟女士可等著急了，要不是看你不喜歡，恐怕光相親對象都得給你排一堆了。」

兄弟倆已經走到樓梯口了，霍准止步，回頭：「哥。」

霍嚴心情很好：「嗯？」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霍二少爺看著他，淡淡說道：「長幼有序，孟女士要著急，也應該先著急你。」

他說完徑直下樓。

即便穿著普通簡單的家居服，也還是那副矜貴的模樣。

霍嚴還站在樓梯上。

看著霍準的背影，沒忍住，低笑一聲。

這是在報復自己說他以前的糗事呢。

霍大哥摸了摸鼻子，沒把弟弟的暗懟放在心上，依舊心情愉悅地下樓，坐到餐廳吃下午茶的時候被孟女士看到，奇怪地問他：「發生什麼了，心情這麼好？」

霍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事不關己吃下午茶的霍准。

笑了下。

沒把這個秘密說出來。

端著咖啡，含蓄道：「公司的股價漲了。」

聽到是公司有關的事。

孟清頓時不感興趣，她優雅地翻了個白眼，繼續喝起自己的花茶。

倒是霍父看了霍嚴一眼，最後又把目光定格在一直沒說話的小兒子身上，深邃的眼睛微眯，不知道在想什麼。

霍準則一概沒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