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對弈
螢勾,玄冥教四大屍祖之一,被稱為最強屍祖。剛開始程詠砸了界烏給他下的蛋,開出了四大屍祖,別提有多高興。
當然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從界烏蛋里開出來的生物基本都聽從程詠的指揮,連侯卿,焊魃等人也對程詠的命令唯命是從,除了這個螢勾。
所以為了讓螢勾聽他的話,程詠既是幫她改良功法又是尋找各種奇珍異寶。一片煞費苦心之後,程詠終於幫螢勾解決她功法上的漏洞,消除了走火入魔的後遺症。螢勾得以恢復正常的身體。但,還是無法抹除阿姐的存在。
然後更複雜的情況出現了,螢勾消除了走火入魔的後遺症之後,功力上更上一層樓,就連程詠也不能說百分百拿下她。
然而自從螢勾更進一步后,她的愛好除了殺人之外,其他方面基本可以說是無欲無求,這致使她變得更加沉默寡言,彷彿她已經厭倦了這人世間,加之無法抹除阿姐的存在。她又如原來那般惱怒避世,回到了意識的深處。
但好在每次程詠喊她上戰場時,她從不推脫,而且她每次都是沖在最前面的一個,比任何人都要兇殘,殺的匈奴也比任何人都要多。
又因為之前走火入魔緣故,當阿姐掌握身體的時候,身體會變成孩童一般。螢勾掌控身體時可以選擇性的在孩童和成人之間變化。
而且螢勾親自教了阿姐一些運用內力的簡單技巧,這大大的減少了她「出來」的概率。
除非一些大型的屠殺現場和有關程詠的事,其它事她幾乎不會「出來」。
「這麼說的話,平時都是阿姐你在掌控身體。那螢勾在身體里幹什麼。」少商坐在一旁的石堆上,懷裡還擼著白狐,看著已經變成阿姐的螢勾,一臉好奇問道。
「她除了殺人就莫得啥子愛好嘍。」阿姐躺在懶人椅上,嘴裡還吃著剛才少商給她的糕點:「至於她在裡面幹啥子,額也不知道,反正額在幹什麼,她在裡面看的一清二楚。」
「她對身體擁有絕對的管理權,但是她也不能拿額咋滴。能讓提她起興趣的,除了殺人以外就沒得啥子了,所以大部分時間都是由額在外面管理身體。」
對於螢勾來講,阿姐所經歷的一切都會在意識深處如放映電視劇一般,供她觀看。
就像足不出戶,也能了解天下大事那樣。
……
內堂,程始與程詠正在對弈。
「我兒今天可是好大的威風啊,不僅把差點把你阿母氣死,還把你阿母說得眼淚都掉了下來。」.
「阿父就不要與孩兒開玩笑了。」
「嫋嫋的性子阿父比我更清楚,就算我今天不與阿母起衝突,嫋嫋也會冒犯阿母。阿父就不心疼自己的寶貝女兒。」
程詠執黑棋,程始執白棋。
黑棋攻勢兇猛,白旗防得更是滴水不漏。
程始聽了程詠的話,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你們倆都是我的親骨肉,誰受了委屈阿父都會心疼。但是你今日也太莽撞了些,平日里嬉笑打鬧就算了。今天你把話……」
此時程詠端詳著棋局,突然開口打斷了程始的講話
「阿父你知道嗎,阿母對嫋嫋的成見就像一座大山。僅憑嫋嫋是很難翻過去的,所以孩兒之前一直在為嫋嫋開路」
「而這山上有許多的奇珍異草,孩兒為了避開這些奇珍異草,所以孩兒每每遇到只能另開其道。但是總有些不定因素想要尋孩兒的不痛快,暴雨,洪水……他們不僅損壞了孩兒開的道路,還摧毀了孩兒一直珍視的奇珍異草。」
「孩兒很憤怒,不論我怎樣保護我所珍視,總有人出來破壞,與其毀在她人手裡,不如毀在孩兒手中。所以孩兒也不管那些奇珍異草了,直接領軍一天就平了山上所有的障礙。」
「當我回望之前我所開道路,那些被我破壞的奇珍異草被覆泥土之下。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然後我從鬆弛的土壤中刨出了一樣東西。阿父知道什麼東西嗎?」
程始沉思的看著棋局,他已經明白程詠想說的。
片刻后,緩緩開口回答程詠的問題。
「種子。」
程詠點了點頭,繼續下棋。
「就是種子,現在嫋嫋已經越過了那座她曾經仰望的大山,就等種子發芽了。」
「就像這白棋,再怎麼防守,再怎麼滴水不漏,也會被黑棋攻破。中間的手段或許激進了,但結果不是很好嘛!」
說著程詠一子落下。
黑棋勝。
程父這才釋懷大笑,完全不在乎自己輸這一事。
「沒想到啊,沒想到啊。」
「叫你來本是訓導你的,卻沒成想被你教訓了一番。」
「都是一家人再怎麼衝突,也不會割捨掉血脈的聯繫。」
「給你阿母一點時間,她也會想通的。」
心情大好的程始,似乎又想起什麼,再次大笑道:「阿父也需要點時間,馬上就是上元節燈會和喬遷宴了,阿父也需要點時間準備準備。」
……
上元節燈會前夕。
崇德殿,內殿之中。
程詠仍然是在下棋。。
只不過這次的對手換成了文帝。
偌大的宮殿除了站在身旁的老太監曹成,就只有在下棋的兩人。
此時文帝的聲音回蕩在宮殿之中。
「真的非這般不可,若是這樣做,會產生非常惡劣的後果,即使以後能澄清,對你的影響也不可能徹底。」
程詠笑了笑,手裡的動作並未停歇,繼續落子。
「陛下,臣一個將死之人,會在乎這些虛名嗎?」
「以臣的功績可不是一兩個蠢儒可以議論的。即使這天下書生都來嚼臣的舌根,也無法否定那狼居胥山上的戰旗。」
「再說,若是不將他引出來,臣可是會死不瞑目的。」
「犧牲的北疆戰士在九幽之下,也難以安眠!」
文帝臉色十分沉重,手中的白子也遲遲未落下。
「既然你心意已決,那朕也不會再勸了。」
白子落下,文帝詢問道:「那你準備拿誰開刀。」
「車騎將軍王淳和樓太傅。」
聽見程詠說出來的兩個名字,文帝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後,文帝開口詢問。
「將林,你認為太子如何。」
「太子?自然是仁善的。」程詠仍端詳著棋局,語氣輕鬆,毫不避諱的說道:「但也只有仁善了,僅憑仁善可擔不起儲君二字。」
「臣勸陛下早日做好廢儲的準備。」
這話把身旁的曹成嚇得冷汗直流。
文帝聞言也一臉不高興的說道:「這種大逆不道話也就只有你能如此輕鬆的說出來。要是旁人,早被朕拉出去砍了。」
「喲,陛下這是生氣了。臣就隨口一說,陛下還真生氣了。」見文帝生氣,程詠並沒有感到害怕反而調侃道:「若今日是凌子晟說這話,不知道陛下會不會砍他的頭!」
文帝沒好氣的「哼」了一聲,然後岔開話題。
「說說吧,你準備怎麼拿王樓兩家開刀。」
「陛下放心,臣可不去招惹他們,那兩個蠢貨自然會送上門來」程詠手上黑子落下,笑著說道:「嘿嘿嘿,陛下,絕殺。」
文帝本還想問問程詠,為何王樓兩人會送上門,但程詠這一子落下這盤棋就輸了。看著已經死棋的自己,心裡又惱火起來。
「滾滾滾,你給朕滾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