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以退為進二

「唉，這世間真的是什麼人都有，還有踩著妹妹屍骨往上爬的。」

「哎呀，咱們不知道實情就不要亂說，萬一哪日倒追下來說是你說的，那可是要殺頭的。」

「這種事瞞著有用嗎？那日博陵侯府是如何被搶人的沒看到？況且人家堂堂侯府，會沒有接生穩婆？想要什麼不言而喻了！」

「可憐啊，蘇相也死的不明不白，好好的兩家人就這麼散了。」

「估計蘇家大少爺如此「深明大義」，不久就又要升遷了吧？」

「那是自然，不然他圖什麼？」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直戳蘇清晏心口，他緊緊的咬住下唇，滲出的血絲融化在苦澀的口中。

「今後，每日都要蘇澄明這般回蘇府。派人盯著，看他可有向外通傳消息？」

官家似乎很滿意這個效果，隨手理了理袖口的龍紋。

「官家真是費心了，太子殿下是您的兒子，今後又如此榜樣珠玉在前，定也會是一位賢君。」

聽江檀如此說，官家皺了皺眉，這才想起惹出這些禍事來的楚昭霖。

「聽聞太子又病了？」

江檀忙揖手道：「兩月有餘了，太醫都看了，說是心病無葯可治？」

「沒用的東西！傳令下去，擺駕東宮！」

官家來到東宮青鸞殿時，楚昭霖正在用藥，一位姓呂的良娣費著心思的如哄孩童一般的哄著他，卻不見他入口一滴！

「鬧夠了沒有？」官家早已習慣了楚昭霖那憤恨的目光，他若不是自己的兒子，只怕已經殺他一千次一萬次了。

「給朕惹了這麼多麻煩，居然還只想著那個女人，你別忘了，你是太子！是大燕的太子！」

「兒臣從來都不想做太子……」楚昭霖在官家面前早就沒了那副恭敬的模樣：「父皇倒是從不害怕失去什麼，不如教教兒臣。」

他看著麗正殿的方向，只覺得曾經在那裡發生的一切都恍若隔世。

「畜生，若不是你，朕何必廢這麼大的功夫。他李驍煜手中所有的兵力不足我大燕的十之一成，朕要不是顧忌這天下悠悠眾口，早就將其殲滅，哪裡輪得到他們如此造次？」

他伸手將呂氏的葯碗砸了個乾淨：「你堂而皇之的去侯府搶人，害死李佑熙，你自己手下人做事愚蠢，竟帶累了大燕的名聲，你都該被千刀萬剮！」

眼看著楚昭霖一臉漠視，似乎早已對這世間的一切不再關心。

「罷了，朕是君，朕說什麼是什麼，他日史書工筆，朕倒要看看，哪個不開眼的敢寫進去！」

「杜新柔可有消息？」

見楚昭霖一臉憤怒，官家便猜到了：「沒有消息便是好消息，說明他們的眼睛都盯著她呢。」

「父皇！」楚昭霖騰的坐起身來，高聲道：「父皇把杜新柔推出去，只顧著自己的謀划，兒臣是讓她去勾引李驍煜的，兒臣要讓天上的青菡看看，這個男人不出一年就會另娶，她被他耽誤了一輩子！」

「你個混賬東西！」官家抬手便是一個耳光：「人都死了，你還想這些有的沒的，蘇青菡她能從墓地里爬出來說她後悔了嗎？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她沒死！」楚昭霖指著自己的心口窩：「她在這裡，她永遠都在，我總能夢見她，第一次在雅集上，她高貴的如同一隻美麗的孔雀，那個時候我就該將她留下，而不是讓李驍煜捷足先登。」

「你……」官家知道，這個兒子是喚不回來了，只得起身道：「朕會另立太子，你最好生病死去，這樣大家都體面些。」

官家轉身而去，並未理會殿外站著的一個小官宦。

此刻官家的這些話已不足以讓楚昭霖振作，他將侍奉的良娣和孺人都趕了出去，嚎啕大哭起來。

「殿下。」那小宦官瞄著楚昭霖的神情，壯著膽子喚他。

「滾！誰也別進來！」

那小宦官為了升官發財也是拼了，趕忙顫巍巍的跪倒在地，雙手高高舉起，手中托著一個金墜子。

「奴才是覺得有蹊蹺這才來給殿下您過目的。」

楚昭霖平靜下來，仔細看著那手中的金墜子，也不是什麼稀罕之物。

「哪撿到的？」

「那嬰孩的身上。」

「嬰孩？」楚昭霖皺了皺眉，只覺得這個東西有些眼熟，卻聽那小宦官又道：「若這孩子真的是世子妃所生，當時情況危急，那還有時間給孩子帶墜子的？」

「你的意思是……」

「殿下，靠一個嬰孩來判斷那個屍體是不是世子妃，實在是……」小官宦伏在他耳邊低聲道：「殿下不如嚴審齊嬤嬤，那失蹤的太子妃究竟跑到哪裡去了？」

楚昭霖愣在原地許久，將那金墜子攥在手中許久：「去找太子府詹事領賞吧，今後你就留在本王的身邊。」

「是，多謝殿下？」那小宦官千恩萬謝的去了，只留下楚昭霖一人盯著那金墜子出神。他記得那日青菡沒有帶任何飾物，這金墜子又是哪來的？凌沐瑤絕非心思縝密之人，這不像是她做的局，可眼下翻遍了華陵城都找不到她，保不齊她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終是齊嬤嬤哭嚎著承受不住那酷烈的刑具，將一切和盤托出。

楚昭霖宛若新生，只覺得一切又都有了指望。

「來人，把這婆子給本王千刀萬剮！」

任憑齊嬤嬤如何求饒，亦是於事無補，楚昭霖聽著那聲聲哭求，最後也沒了聲音。

「杜新柔那邊有沒有消息？」清睦來到跟前搖了搖頭道：「沒有，自從李驍煜他們在靖州救了難民后，她就再沒消息傳回來了。」

「死了？」楚昭霖想不通，按理說一群大男人被一個柔弱女子玩弄於鼓掌之中的比比皆是，新柔的模樣好，怎麼可能讓這群人不上鉤。

「罷了，與內應聯絡。」

「可……」清睦猶豫著：「官家說了，非必要之時不可聯絡內應，待戰事啟用必見成效！」

哪知一個巴掌打在清睦臉上，他來不及反應什麼，趕忙跪倒在地。

「你給我記住了，你的主子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