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處決

「你們憑什麼抓我？我犯了什麼罪？」儘管姜嚴不斷掙扎，卻還是被捆了個嚴實。

他抬起頭，惡狠狠的盯著李驍煜：「東西是從黎罡屋裡起出來的，憑什麼算在我頭上？今日你們不給我個說法，我絕不會服！」

「那是自然！」李驍煜理了理肩頭的披風，戲謔的看著他：「姜嚴，我記得，你是我們攻陷靖州時投誠的對嗎？」

「不錯，我本就對朝廷有恨，這麼多年不將我們的辛苦放在心上所以我就造了他們的反，怎麼？難不成就因為我是投誠之人，就要遭受這種無端猜忌嗎？」

姜嚴這話戳了許多人的心窩子，大家紛紛跪地向李驍煜求情。

「將軍，我們中的大部分人都是投誠而來，可大家的真心日月可鑒，不能因為這個就料定我們是細作呀！」

李驍煜向姜嚴探了探身：「行啊，姜統領，看不出你居然還長了一張搬弄是非的嘴，看樣子今日不拿出點證據來，你不會承認，也好，這樣讓你死個明白，也不會讓大家誤會了去。」

他拍了拍手，是卻見門外走進一名親兵。

「這是昨晚在黎罡帳前站崗的親兵，據他所說昨晚是你主動找了黎罡喝酒，可有此事？」

「不錯，我只是覺得前些日子對他有誤會，想喝酒賠罪罷了，難道就因為這……」

李驍煜不等他說完便打斷了他：「不是他把你灌醉，而是你把他灌醉，而後你便將這個破爛放在了他的營帳內。」

他又瞥了地上那具屍首：「如果我沒記錯，這個人應該是靖州城門守軍。其實這樣一個無名之輩我本不該記得，奈何他趁著人多偷襲了我一劍，又趁亂逃走，這副小人嘴臉我可一輩子忘不了。」

青菡立在屏風后聽到這樣一句心頭彷彿被人劃了一道小小的傷口。他如此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好似從未放在心上，在他口中贏下一座城池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不曾聽他說過一句是苦是累的話。可這次見他身上又多了許多處的傷，她不敢問，只有默默心痛。

「這個人，曾經是你的親兵！他同黎罡根本就不認識，我若沒猜錯他是被你叫來的，又暗中殺害。我說的可對？」

姜嚴一張慘白的臉，豆大的汗珠滲了出來：「你沒有證據，單憑這些做不得數。」

李驍煜篤定的笑著：「那是自然，今日既然已經說到這，不讓你死個明白怎麼行？」

他拿起那絹紙問宋臨逸：「這個……是在黎罡營帳的哪個位置找到的？」

宋臨逸忙答道：「是他的枕頭底下。」

李驍煜看了黎罡一眼：「我記得黎統領有一個多年的習慣，從不換枕頭，行軍打仗別的行頭都不帶，唯獨這個絕不離身。」

黎罡點頭道：「不錯，這是我娘打小為我做的，我只認這一個枕頭，離了它定是睡不著的。」

李驍煜回頭看向姜嚴：「你可知……那枕頭裡面因著多年被蠹，不論走到哪都是散落滿床榻的碎末。黎罡，把手抬起來給大家看看！」

黎罡舉起了手，卻見那指甲縫中果然都是些細小的碎末，他也是不在乎這些細枝末節，因此兩隻手上也都是髒兮兮的。

「姜嚴，你敢不敢把手拿出來，讓大家瞧上一瞧？」

眾人紛紛看向姜嚴，只見他緊緊將雙手背於身後，眼看著被層層圍住，無處可逃，他突然匍匐在地高聲道：「李將軍，屬下錯了，屬下也是一時糊塗。是太子殿下傳信給我，說我八十歲的老母在他手中，若不聽命於他便會讓母親因我而喪命，這等不孝的罪名我怎能背負？」

「那你就可以背負殘害兄弟的罪名嗎？」李驍煜長舒了一口氣：「楚昭霖都讓你做什麼？」

「他說一是讓李家軍手足相殘，二是尋找機會殺了李將軍，讓李家軍群龍無首，三是協助杜新柔勾引……勾引將軍。」

李驍煜一皺眉，嚇的姜嚴後頸發涼，趕忙分辨道：「杜新柔的事我沒參與，我怕暴露自己，太子殿下是為了讓您愛上旁人，好讓……好讓夫人的在天之靈寒心……」

李驍煜的臉愈來愈陰鬱，終是將手中絹紙摔在姜嚴臉上。

「畜生，我早晚親手宰了他！」

他突然眸光一緊，伸手扯過姜嚴的衣領：「夫人的事，你可傳遞出去了？」

「還沒……沒有，您的哨兵看的太緊，我找不到機會，這次也是太子殿下派這個人來與我聯絡，我想著不如把罪名都推到黎罡身上，處置了他，今後大家的警惕性也就能放下了……」

姜嚴說完這些，眾人已是怒不可遏，伸手便將他拉起暴揍。不論姜嚴如何求情，卻再沒人聽他半句。

「臨逸，」李驍煜倒是異常平靜：「這個人我把他交給你，該吐的都吐乾淨了，別顧念舊情，斬草除根！」

「是！」

姜嚴哪裡聽得了這話，哭喊著求饒：「將軍！饒命啊將軍！」

拖出去時地上竟多了長長的一路狗尿。

眾人為黎罡解了繩子，更解開了心結，一切如舊，只是李驍煜依舊淡淡的。

「李將軍受了這麼重的傷，今日審了這麼久也乏累了，咱們還是別打擾他休息。」眾人極有眼色的退了出去，只有黎罡走在最後，想說又來不了口。

「想說就說！在那裡扭扭捏捏的成個什麼樣子？」

「我……我……」

這傢伙還是這個死德行，一句好聽的也沒有。

李驍煜沒那個耐心跟他磨牙，於是躺下身有些疲憊道：「方才那些都是我胡謅的，你那親兵親眼看見他將這罪證塞在你的枕頭底下，我便想到了這個主意。營帳中燭火暗淡，我猜他根本沒看清什麼碎末之類的東西，一切不過是他心虛罷了。」

「哦……」黎罡似懂非懂：「我不心虛，我沒做過的事，他說什麼我都不會認。」

李驍煜為難的睜眼看他：「老人都說吃一塹長一智，怎麼到你這，這句話就說不通了呢？」

「我……」黎罡搜腸刮肚的想了半晌：「那我以後……不喜歡女子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