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抉擇，禱言重合
火舌從索倫手中的「神官火銃」之中噴吐而出，為了以防萬一，索倫在神官火銃之中，暗藏了一顆霰彈。
崩——
冰霜騎士的身體向後一撅，身上留下幾個孔洞。
隨後繼續前行。
好似剛才的進攻，對它根本無效。
根本不能阻礙冰霜甲胄的前行。
索倫見一擊無效，連忙拉開距離。
趁著冰騎士向後仰頭的空隙，解開了身上大氅的扣子。
從中露出貼身的神官馬甲。
索倫將手指探入馬甲的口袋中，取出更多霰彈。
裝填！
開火！
冰霜騎士連忙調轉槍尖，霰彈崩到它手中冰霜長槍上，將其一折兩半。
它開始害怕了！否則不會阻擋！
索倫在內心判斷道。
冰騎士手持對摺雙槍，朝著索倫更快奔行而來。
折斷的冰霜利刃狠狠插下，卻被索倫靈活躲過，他的身體在傾斜的電車頂翻滾騰挪，趁著翻滾的空隙，將彈藥裝填到火銃里，朝著冰騎士抬起槍口。
砰——
砰——
砰——
索倫更快擊發，槍管被他調整至最大，確保火力能夠覆蓋更大的面積。
冰騎士頂著索倫「神官火銃」的火力，繼續前行。
但是速度卻慢了許多。
果然有效。
索倫連開數槍，彈丸撞擊到冰騎士的身上，隨後驟然爆破，留下巨大的創傷。
這最後一槍，甚至掀翻了冰騎士的上半身。
冰騎士的頭盔和半個胸甲，都被他擊潰。
成了！
雖然索倫在冰冷儀式的影響下，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但是實際上，他的內心，卻輕鬆許多。
作為神官們必須隨身攜帶的武器，神官火銃除了能夠附加禱言之外，還能夠對普通的彈藥進行一定的增幅。
或者說附魔。
雖然沒有誇張到可以將魔法附加到子彈上，但是也能提升本身關於「破甲」、「爆破」、「穿透」、「擴散傷害」等方面的加持。
可以說，通過神官火銃發射的彈藥，能夠造成更大的傷害。
就算是存活的災厄，但是在沒有成為氣候之前，也不能對抗神官火銃。
索倫的心剛剛放下，卻看到眼前，兩道巨大的光華，在眼前驟然爆閃著。
那速度，甚至超過了光！
更大的冰霜巨刃，便朝著他奔涌而來。
它雙手之中的長槍驟然延長，朝著索倫劈斬而來！
索倫甚至沒有躲避的空隙！
一雙延長的槍刺扎到他的身體里，在他的身上刺出貫穿的傷痕。
「噗啊——」
索倫下意識噴出大量鮮血。
索倫感受到，喉嚨之間一片腥甜，冰寒之意入侵肺腑，連同他體內殘餘的禱言氣息，糾結一處！
那些冰寒化作的氣息，竟然猶如化作鋒銳的刀刃，切割著他的臟腑，劇痛從體內傳來，幾乎要將他的身體絞碎！
他揮動手臂，用神官火銃的槍管，擊碎身前的長槍。
可是那尚未拔出的利刃，卻在他體內生根發芽，化作萬千利刃，從他的體內穿刺而出！
索倫再次吐出鮮血，他的身體遭受重創，任何輕微的活動都會造成劇痛，即使平常的呼吸在，當下看起來也有些艱難。
他艱難抬頭，看著遠處的冰騎士。
冰霜構建而成的騎士，
竟然將盔甲般的身軀，半數熔鑄冰槍之中。
明明它的面胄和肩甲都被掀翻，可是從它的背後，更多的水氣在匯聚，化作冰花狀的巨大翅膀！
猶如背生雙翼的天神甲胄！
哪怕缺失半數，卻給人某種足以窒息的美感。
那是非人之事，非人之物。
卻讓索倫下意識感到了，其中所蘊含的美。
因為那是，
災厄！
冰騎士揮動巨大的雙翼，颳起寒風，從霜翼上激蕩出利刃，朝著索倫的方向飛射而來。
利刺化作暴雨，將索倫籠罩其中。
索倫連忙倒退，利刃刺入腳下的車蓋，隨後化作薄霧消散。
可是他卻忽然駐足。
原來此刻他已經來到了車廂的最邊緣，在他的身後，就是空無一物的高空。
只要他再退後一步，就會跌將下去。
此地，已是通天絕地！
「嘿嘿嘿！」
從冰霜騎士空無一人的甲胄之中，再次傳遞出詭異的竊笑聲。
彷彿它對於當下的一切，都很滿意。
雖然索倫對它造成了很大的麻煩，但是此刻，冰騎士依舊將勝利掌控在了自己手中。
它最後一次揮動雙翼，更多的冰刀從其中激蕩而出，將索倫籠罩其中。
逃無可逃！
暴雨般的冰刃，將索倫的身體覆蓋其中，紮成了刺蝟。
隨後冰寒潰散，化作無盡的冰霧。
冰騎士轉過身，舉起手中的利刃。
對刃凝結匯聚，化作扭曲的大鋸。
它要將眼前電車與索道連接的部分，完全斬斷，讓電車墜落。
可是它忽然轉身。
從冰霜構建的迷霧之中，傳遞出沙啞的禱言。
「叢林將至，我將開始禱告，暗月升起，照亮黑暗的眼，豺狼前行，賦予追蹤腳印與足跡，自此，曠野之上，響起諸神的讚歌。」
索倫從迷霧之中露出身形，他艱難行走，身上布滿尖銳的冰刺，他幾乎不能說話，可還是一邊吐血，一邊繼續輕聲誦念禱言。
伴隨獵人儀式的使用，他的腳下浮現出晦暗的影子，影子獵獵作狂，彷彿騎獵的狼人。
「長夜將至，我將開始禱告，萬民高舉火把，照亮前方的道，周身附著寒鐵，利刃附著薄光，駐守此地長夜，直至暗夜終結。」
隨後冰霜破碎，從他的體內生出頑石般的甲胄，甲胄從肌膚之中穿刺而出，最後匯聚而來，將他的面容遮籠其中，那些甲胄呈現銀灰色，猶如騎士的甲胄。
雖然他能夠感受到體內的骨骼出現破碎，但是他還是憑藉禱言的偉力，將那些破碎之物勉強黏合。
他必須做出抉擇。
或者說，他已經做出了抉擇。
他是一個神官。
身後就是城市。
他不能退縮，
更不能倒下。
其實他本來擁有更好的選擇。
比如逃跑。
如果在一開始就使用這樣的禱言。
他哪怕是從高空之中墜下，只要時機適當，也未必會就會完全喪失性命。
可是在下方的車廂之中，還存在他的袍澤。
雖然索倫與他們並不熟悉。
但是某種程度上來說，看著無辜之人在他眼前送命，是他無法做到的事情。
如果自己逃跑，或許有概率活下來。
但是在這冰騎士的手裡，
腳下一車的人，
結果如何，可想而知。
所有人，都得死。
冰騎士舉起了手中扭曲的大刃，背後雙翼震顫，朝著索倫滑行而來！
「陽炎將至，我將開始禱告，烈陽籠罩大地，賜予日火和天光，薄恩照拂於此，頑石作鐵水滾燙，砂礫燒穿若琉璃，血氣枯萎成乾柴，神聖之物必將降臨，怎能不讚美太陽。」
索倫幽幽開口，舉起手中滾燙的神官火銃。
「火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