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覆滅與宿命
天空中的漩渦猛然加速旋轉，漩渦中心區域，一縷天光迅疾無比地擴張起來，最後變成了一束直徑幾十米的龐大光束，呈熾白色。其中蘊含的強大力量，令人心驚膽戰。
太一的「天魂碎赴」，無數怨魂子體，構成了龐大的黑暗之潮，向歐陽修撲了過來。
神罰之光和怨魂之潮猛烈撞擊在一起，劇烈的震蕩傳來，在半空之中形成了一個陰陽球體，半黑半白。兩股巨大的能量陷入了激烈的廝殺，每一秒都有怨魂哀嚎著被凈化，也有熾白的光芒被淹沒消失。
「太一，不愧是老牌聖者，如此強大。」歐陽修淡淡說道，「不過，現在的我，已經不是你所能抵抗的了。湮沒吧。」
龐大的神罰之光，極天際地，猛然加速貫穿了黑色的怨魂之潮。
「可惡，你作弊啊！」太一不甘的聲音傳來，「竟然藉助界石的力量！你會遭到反噬的，一定會！」
光束直接洞穿了怨魂之潮，原本密密麻麻的怨魂子體，在光束消散之後，只剩下了1/10。
祖魂重新出現在了半空之中，不過體積已經大大縮水。太一也直接被打出了神靈合一的狀態，一臉蒼白地半跪在祖魂頭顱之上。
林這是第一次看到太一聖者，這位暗影議會第一人的真實面目。
也許，已經不能用「人」來稱呼這個聖者了。太一的肩背上，都生長著密密麻麻的鱗片，一張蒼白的臉孔，也被這種墨青色的細鱗片覆蓋著。只不過剛剛正面挨了一記神罰之光，臉上的鱗片脫落了許多，才能隱隱約約看出半張陰鷙的臉。
「歐陽修，我今天算栽在你手上了……不過，你的下場，一定比我還要凄慘。殺了我吧！能夠死在一位近神強者手上，也是我太一的榮幸！」
太一聖者陰惻惻地說道。
「你的廢話太多了，」歐陽修淡然說道，「而且，現在的你，已經不需要我出手了……你不覺得，你腳下的祖魂，有些躁動么？」
太一的表情瞬間變了。
腳下，縮水了大部分的祖魂，猛然張開了獰惡的雙眼，黑黝黝的烏光射出。它只一甩，就將太一給摔下來，兩隻乾枯的手爪變得奇長無比，直接隔空抓住了太一。
「住手！我是你的主人！」身受重傷的太一，根本無力抵抗這聖靈巔峰的祖魂，被後者張開黑洞洞的巨口，一口便吞了下去。
痛徹心扉的慘叫聲，從祖魂的腹部傳出。
「老師，這是怎麼回事？」林吃驚地說道。
歐陽修解釋道：「太一聖者的祖魂，是很特別的命靈，並不忠誠於太一。以前太一能夠提供給它進化的食糧，所以才會一直跟隨。現在太一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而且受到重創，祖魂當然不再跟隨他了。這就是邪惡命靈的反噬，走吧，暗影議會的總部已經消亡，太一將會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林默然點點頭。
歐陽修帶著林，一路從景界殺到了始界，所有暗影議會的據點，都被他一一拔除。
「老師，你怎麼知道暗影議會的據點的？」林有些奇怪地問道。
歐陽修微笑道：「前幾天閑來無事，就拜訪了一個和暗影議會有仇怨的勢力，這個勢力中，有一個通靈師，以前受命在暗影議會之中潛伏。他所屬的勢力，知道我要找暗影議會的麻煩，很痛快地將暗影議會的虛實告訴了我。」
林點點頭，現在他們已經返回了現實世界的西歐區，這裡有暗影議會最後的總部，陰影大廈。
「這個通靈師，你以前見過……他叫卓雷。」歐陽修笑道：「是個很有意思的小傢伙，他還將你的一個朋友，叫做宇宙小智的給救了出來。」
林恍然，自從夜光峽谷一行就沒有見過卓雷了，他果然是其他勢力派到暗影議會的卧底。
「歐陽修，你真是陰魂不散啊，我們暗影議會，到底哪裡得罪你了！」陰影大廈頂部，一個帶著金絲眼鏡的老者，對著半空大吼道。
「艾布納.貝當啊，你真以為，你的假死，能夠瞞得過我嗎……」歐陽修緩緩說道，「在假死之後，還派遣人馬去抓我的學生，想要以他做要挾？可惜你失策了，說到底，你才是暗影議會覆滅的主因。」
「就是這個傢伙，害死了我的奶奶？！」林看著金絲眼鏡老頭。
「不要緊，他死定了。」歐陽修微微一笑，隨手就是一道粗大的銀色雷霆劈落。
「提法斯特，神靈合一！」
艾布納.貝當瞬間和他的英靈，地獄火毀滅者合體。
地獄火毀滅者提法斯特，瞬間爆發出一圈暗黑光幕，就如同一個蛋殼，將自己保護了起來。
可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這一切都是無用之功。歐陽修隨手的一道銀雷，直接洞穿了暗黑光幕，將地獄火毀滅者劈成一堆零件。
重新出現的艾布納.貝當，形象十分凄慘，渾身血跡斑斑，金絲眼鏡也被劈落。
「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有這麼強的力量！」艾布納.貝當瘋狂地喊道，「就連太一聖者，也不可能一招就洞穿提法斯特的反魔法護盾！」
「這些話，你留著去和太一說吧。」歐陽修五指合攏，陰影大廈周圍的空間出現了明顯的扭曲，一道道漆黑的空間裂縫緩緩浮現。
「轟！」
就像大力捏碎一隻桔子，高大的陰影大廈化為廢墟。在上面的艾布納.貝當，也變成了一堆碎肉。
「暗影議會……終於覆滅了？」
林彷彿放下了一塊大石頭，眼睛變得有些茫然，大仇得報，他心裡卻有些空落落的。
這，就是復仇的感覺嗎？
歐陽修笑著問道：「林，復仇的感覺如何？是不是和你曾經想象的，一樣甘美順暢？」
林默默搖頭，重重吐了一口氣：「不管怎樣，謝謝你，我的老師。」
「比起這個，還是儘快去建造新世界比較好。」歐陽修呵呵一笑，帶著林一步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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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哪兒？」
林渾身包裹在透明的光罩之內，驚奇地看著漆黑的四周。遠處有著星星點點的恆星，不時有流星的光芒閃過。
白光一閃，歐陽修的身影從他身邊顯露出來。
「這裡，是宇宙的邊緣。」
「宇宙的邊緣？宇宙有邊緣嗎？如果有的話，那宇宙之外，又是什麼？」
「淡定，修行了時空法則，你應該對這些有比較清晰的認識吧，」歐陽修笑道，「不需要我的解釋，天宙老人關於宇宙的問題，應該說的更清楚。」
林忍住心中的驚駭，他的腦海中，快速湧現出《時空法則管窺》裡面的一段話。
「螞蟻的世界，是一個平面，在螞蟻看來，世界便是縱橫構成的二維世界。那麼更高層次的存在，看我們的世界，又是什麼樣子？答案就和我們看螞蟻一樣。」
「宇宙之外，就是更高層次、更高維度的存在，他們以我們無法理解的方式存在著，就如同螞蟻無法理解我們的三維世界一樣。」
「換言之，更高層次的存在，注視著我們的時候，就好像我們注視著螞蟻窩一樣……」
「為什麼沒有在現實中看到過那些更高維度的存在？答案很簡單，他們無法降臨到我們的世界……如果他們強行進入我們的世界，就像我們強行進入一個螞蟻窩一樣，結果就是——蟻穴崩潰。」
林緩緩點頭：「我明白了。」
「你現在所要做的，就是建造一個新的『螞蟻窩』，」歐陽修攤開雙手，笑著說道，「原本的螞蟻窩，因為法則的不嚴謹，被那些後天神祇們鑽了空子，面臨崩潰。你要做一個平衡完美的新螞蟻窩，來讓那些即將面臨世界末曰的螞蟻們搬進來……大概就是這樣。」
「我是一個做螞蟻窩的人，那麼，蟻穴構建好之後，我又如何存在？」林沉吟半晌，詢問道。
「這個答案，你應該清楚。」歐陽修不笑了，他平靜地說道。
林點點頭。
「動手吧，時間不多了。」歐陽修彷彿別有深意地說道。
林一拍黃金板，低喝一聲：「化形！」
浩瀚雲氣，從黃金板中冉冉升起，黃金板上飄渺的樓閣線條，也飛快地隱去消失。與此同時，在林的身邊，迅速出現了一座龐大的宮殿。
「這就是空中樓閣嗎？果然神奇啊。」歐陽修嘆道。
下面一步，就是利用界石的力量，開闢無垠空間，演化萬物。
歐陽修眉心之中，那顆璀璨的界石緩緩凸出，然後「崩」的一聲輕響，界石懸浮而出，緩緩地落在了歐陽修的手掌心中。
林能感應到，歐陽修的實力氣息，迅速滑落。
「老師？」林有些緊張地問道，「您沒事吧？」
「情況……不是太好，」歐陽修微微一笑，依然平靜地說道，「界石的力量，並非這麼容易借用，在取出來之後，我唯一的道路，就是隨風消散……」
「不，不可能的！」林額頭冷汗密布，「老師，您一定不會死的！」
「傻孩子，這是宿命，」歐陽修笑著說道，「宿命決定你是天選之子，然後讓我遇到你並收你為徒。宿命也決定了我，將成為抹平你的情感傾向的最後一塊拼圖……我完成了我的使命，一切，都結束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