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新員工李離日記
第四章新員工李離日記
7月7日晴
來到新世界的第一天,打了三場架,今天也是充實的一天,晚安,新生活。
7月8日雨
昨天被老顧暴揍恢復之後身體的抗擊打能力和皮膜防禦力都有了顯著的提升,自虐型金手指?不,誓死不做受虐狂。
7月9日晴
躲房間掰手腕玩兒,清理血跡。
跳樓摔斷腿玩兒,清理血跡。
戳眼珠子玩兒,清理血跡。
李離啊李離,你怎麼如此墮落,就這麼屈服於金手指成了個變態抖m?來了新世界還不去探索新地圖,這和出門旅遊缺窩在酒店裡打電動的丟人廢宅有什麼區別!
7月10日晴,
和老顧去收保護費被下毒,老王當場就沒救了。老顧吞金丹開狂暴勉強撐了過去,而我。。。。。胃口大開甚至多加了一碗飯。
一個人的命運啊,個人的奮鬥很重要,不過也要考慮到進程。老顧說讓我來當老大,我說另請高明吧。但是老顧說「我已經決定了,你當老大抗風險能力強,社團才能延續下去!」
他大概是以為我下的毒吧,真是個美妙的誤會。
7月11日晴
酒吧聽曲兒,來了個小黃毛向我推銷五石散,我小年輕哪受得了這種誘惑,十動然拒之後跟蹤到了小黃毛的據點。
一整套的制毒工藝很酷不是么,作為幫派新人,真的滿足了我對毒販子的一切幻想。
下城區毒梟-1,也沒別的意思,單純就是見不得別人比我賺得多,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7月12日晴
完成了日常跳樓健身操粉碎性骨折后渾身癢麻麻的,決定帶上老顧和他新招的兩個馬仔去足浴中心團建,沒想到又碰到了熟人。
足浴店老闆是老顧的老供貨商了(老顧販賣人體器官),不愧是老顧真是交遊廣闊啊。
下城區人販子-1,也沒別的意思,單純就是見不得別的單位有這麼多女員工工作氛圍還「融洽」,我的幫派卻是和尚廟,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亂戰之中,老顧的馬仔因公殉職了,真令人難過啊,繼掃把頭和老王之後,又一個小夥伴離我而去了。
7月13陰
老顧請假了,說他準備開個殯儀館,最近不少老朋友都傳來了壞消息,人啊,年紀大了就是容易傷感,想著什麼時候萬一自己也碰到什麼不測還能躺在自己設計的棺材里愉悅送走。
文藝青年都是這樣的嘛?可能文青確實都這樣的吧。
下城區脫衣舞俱樂部-1,飛劍黨-1,禿鷲-1。
7月13日陰
我好像有點記不清楚時間了,可能是最近跳樓跳多了傷到腦子了吧。今天出門了嗎?記不清了,今天鴿了。毒梟-1
7月12日晴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被搶劫了。
難得想出趟門,結果就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突然竄出來了一群全副武裝的彪形大漢,人人端著黑色的金屬管子對著人群就是一頓「突突突」,他們管這個東西叫攢心釘,行吧,黑市你開心就好。
不多時,周圍躺了一地的人,後來又躺了一地的彪形大漢,樂於助人的我從路人倒下的屍體上扒下來了幾條黑絲襪,一圈一圈嚴嚴實實的捆縛在壯漢們臉上。
失去血液循環的臉部被粗暴的抹去了滿臉的橫肉,倒是比之前和善多了。
嗯,這個就叫專業!
7月11日雨
今天雨下的很大,
我沒出門。
凌晨七點就被工地「轟隆隆」的施工聲音吵醒了,起床氣很大的我鑽出下水道只看到一片斷壁殘垣,一台十米高的人形鋼鐵機器人艱難的把他臃腫的身體擠進了東街這條小破巷子里。
不可避免的,街道兩側的危樓被輕輕一撞就已經塌乾淨了,廢墟當中斷肢和血水依稀可見,沙石瓦礫下此起彼伏的呼救哀嚎聲越來越微弱,漸漸地失去了動靜。
在這群生死不知的觀眾們圍觀之下,舞台中央只餘下我和這台丑的可愛的剛大木,名為「法天象地」的金屬猛獸。
頭又開始隱隱作痛了,沒辦法回憶清楚更多的打鬥細節水字數了。只記得的我被「法天象地」手裡5米長的大刀用斬艦刀法第一次劈成兩半之後,動彈不得的身體連翻身都做不到了。
巨大的陰影倏地覆蓋了我整個的視線,連遠處倖存的路燈傳來的光芒也從我眼中消失了。
大概我是被一腳踩扁了。意識模糊中,天空變成了血紅色,像是汁水飽滿的西紅柿被手掌捏爆四散開來,滿地的鮮血,肉渣,斷骨都開始跳舞。
不過百多斤的重量混雜著傾盆而下的暴雨卻好似變成了一道猩紅的洪流,從「法天象地」的腳踝開始不斷沖刷,前一刻還泛著黑亮金屬光澤的巨大機器人下一秒就開始了鏽蝕,空氣中瀰漫的不知道是鐵鏽味還是血腥味。
「法天象地」里的駕駛員呢?不知道,記不清楚了,怎麼離開的也記不清了,今天就到這裡吧。
今天雨下的很大,我沒出門,因為我短暫的家沒了,沒家哪來的門呢。下城區的拆遷部門,真夠勁!
7月10日晴
失聯好幾天的老顧來找我了,他用鐵符籙視頻聯繫我問我到底想要幹什麼,我指指腦袋意思是頭疼,不想動腦子。
他可能誤會了什麼,大喊著諸如「你想要我們的命你個瘋子,大不了魚死網破,你也不會有好下場的!」這樣莫名其妙的話語,說著就掛斷了鐵符籙。
真是有夠好笑的,我都沒有腦子了,為什麼還總是喜歡問我想幹什麼呢?我什麼都不想去想。
7月9日多雲轉晴
睡夢中驚醒,我看到了從未在這個世界見到過的刺眼耀光,名為「五色石」的高熱動能武器把我暫居的下水道整個犁了一遍,把陰晦昏暗的下水道染成了白色。
與此同時,三個臨近的小區也被熊熊大火點燃了。
衝天火光中,有人慌不擇路從樓上跳下,有人凶神惡煞如地獄惡鬼般踩踏過失足者的身體只為了自己能逃出生天,亦有僥倖生還者對著陷身火海的往日仇家或是親朋肆意發泄自己內心的陰暗和怨憤。
打擊核心處,道路上的瀝青被融化成了高溫的岩漿,無孔不如的將我從四面八方全部包圍,「五色石」的洗地還在繼續,空中有無人機不斷飛掠而過,用「天眼」檢查我的生命體征,直至確認我被燒成一團灰燼。
然而血肉豈是如此不便之物,覆蓋方圓一公里愈發兇猛的火勢在短短一瞬間猛地收束到了我的骨灰渣滓前,並以此為柴薪聚攏成了一個極盡升華的超高溫火焰人形。
以血為火,借骨成薪。僅限今天,籠罩著整片下城區的陰雲都被這熊熊的大火燒得退避三舍。
讓我想想黑市會叫他什麼,可能會叫三昧真火吧。
7月8日多雲轉陰
那把火燒了些什麼,卻又好像什麼都沒燒掉,沒有了骨頭和血液只剩下皮肉的身體還能像史萊姆一樣蹦蹦跳跳,我猶如一個遊魂一樣逛盪在空無一人的街上,所過之處只有唯恐避之不及的人群。
老顧又來了,他好像不再恐懼我了,他帶著他自己設計的骨灰盒和我說著他準備的葬禮死法,興奮得不像一個惡貫滿盈的幫派老大而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
他嘲笑我的「皮肉史萊姆」身體,並得意的叫囂他們永遠不可能被消滅,無數從孤兒院湧出的你我他最終都會匯聚成他們。
之後老顧也死了,我把他和他的朋友們的骨灰衝到的下城區最臭的下水道里。
7月7日晴
我倒在宿舍的門前,灰白的腦漿和鮮血流了一地,但我想這回我看的更清楚了。
來自未名虛空的深邃黑暗不斷滲入第一到第不知道多少號孤兒院,星羅密布好似形成一張巨大的鬼臉。孤兒院外下城區的人們在廝殺,在陷害,在放縱,每一具倒下的身體都成了無光黑暗天空的註腳。
天黑了,天一直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