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搪瓷缸子
一大股的好奇和疑問在姜無期的腦海里波濤洶湧，他貌似已經不在乎插在心口的毒針了，他此時只想著學法術，想著長生不老，想著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夜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天上也只是一輪明月掛著星星半點。
姜無期和張坊一開著車，從山間開車駛出，經過層層茂密的叢林，來到了最近的城區，但是車輛絲毫也沒有減速的跡象，姜無期也沒有多問什麼，就好像問了也白問一樣，問了也不一定會說，反正結局也已經註定了。
小車確實沒有在城區里停留，而是以最短的路線穿過了城區，隨後又是經過著一片鄉間泥濘小道，遠遠的幾個小房子也不見絲毫燈光，路上車輛也不見幾個。小車晃晃悠悠得搖著，看起來也經歷了不少的「任務」。
「我們快到了。」張坊一開口說道。
「開了五個小時了，咱們怎麼不走高速啊？這搖搖晃晃的，又是走鄉道又是走泥路的。」
「以後你就知道了。」張坊一沒有多說什麼。
張坊一開著的小車，又穿過了鄉間小道，來到了一座城鎮。
姜無期從這月光，模模糊糊的看見途經的路碑寫著「明江市」。
「到了，下車。」
「到哪了？」
「西寺部。」
姜無期聽完就隨即打開了車門下車，一路上他都一直很好奇，西寺部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地方，那麼古老的組織，已經勾起了姜無期的好奇心。
一眼望去，面前坐落著一棟貌似民國時期風格的三層洋樓。姜無期四周環顧，周圍就顯得十分的空曠，附近也沒有什麼人煙，好像是身處於明江市的城邊了。
「就這啊？」姜無期指了指面前不見絲毫燈光亮起的洋樓。
姜無期心想「這是啥嘛，這麼破的地方，還沒我火葬場有排面。」
「不然呢，走，進去。」
張坊一邁步就向洋樓走去，揮手示意著姜無期跟來。
姜無期此刻就有些不情願了，開始覺得張坊一之前給他說的那些是不是在騙他，覺得這地方也太寒酸了，說好的接任務發「工資」都是發金幣呢，也看不出來哪裡像是有錢的地方，這都才十點鐘，連燈都沒亮，又添加了一絲詭異的氣氛。
姜無期也只得略顯陰著臉，跟在張坊一身後。
「咚咚咚」張坊一舉起右手，用力的敲著大門。
「青銘，張坊一。」張坊一敲了幾下大門，對著大門說。
「嘎吱~」
姜無期心想「我的天，這開門的聲音，現在越來越像恐怖片的情節了。」
古舊的大門從裡面被打開了，迎面而來的只有陣陣陰風。
姜無期探著頭，一眼望去，只看見一個空曠的大廳，擺放著一張大桌子，桌子上燃燒著的幾根蠟燭忽明忽暗的晃動。
「什麼啊？這就是西寺部？我感覺這裡咋那麼瘮人得很，像個鬼屋似的。」
「這裡是西寺部本部，公司在另一個地方，幌子而已。」
張坊一說完，便領著姜無期走進了西寺部，經過大廳，從右邊的樓梯上了二樓。
西寺部從外面看著不是很大，實際的屋內面積還是很驚人的，一層可能有兩三千平米。姜無期和張坊一上到二樓，則是一條狹長的走廊，走廊兩側有些大概十幾二十房門。
「還別說，這洋樓外面看著不大，裡面空間倒是挺大。」姜無期說道。
「走了，少發言，多做事。」張坊一冷冷地回答道。
張坊一又領著姜無期走到了走廊的最後一個房門前，停了下來。
張坊一面對姜無期，指了指這間房門。
「這個房間就是信息處，新人都要來這個地方登記信息，你以後也會經常來這裡，平日里有什麼查不到的資料或者案件，就可以來這個地方調取，但是首先必須要有許可權才能調取。」
姜無期點了點頭「好，知道了。」
映入眼帘的便是幾個長的出奇的書櫃，書柜上整整齊齊的碼放著不計其數的檔案袋。在房間里一盞昏暗的吊燈下，一張辦公桌旁坐著一位瘦骨嶙峋、臉色蒼白的老人，身著一身老舊的中山裝，手裡還拿著個搪瓷缸，拿著手裡搖搖晃晃的。
「劉叔，我帶新人來登錄信息。」張坊一開口對著那個老人說。
老人聽完，便放下了手裡搖晃的搪瓷缸，他並沒有回答張坊一，而是走到辦公桌的另一側，打開最下層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了一張表格，放在了辦公桌上。
「填吧。」老人冷漠的說著，語氣里像是聽不出有半分生機似的。
張坊一對著姜無期揮了揮手，示意著姜無期自己上前去填寫。
姜無期來到辦公桌旁，拿起來那張信息表，仔細的看了看，便疑惑了起來，整張信息表上只有幾個填空，最上面則是「姓名」「出生日期」「籍貫」「銘號」，而接著就是佔了大半頁面的一個填空，什麼備註也沒有。
姜無期沒有多想，只是抄起了一旁的筆，寫下了自己的姓名和出生日期。
「我是孤兒，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籍貫是哪裡的。」姜無期看著張坊一說道。
「就寫你從小長大的地方就行了。」張坊一說。
姜無期扭頭就寫下了熟悉的三個字，新城市。
姜無期又望著身後的張坊一，左手食指著信息表的那一大片空白。
「這裡寫什麼啊？」
「可以了，不用寫，以後會有人替你寫。」張坊一說完，便拿起了姜無期手中的信息表，雙手遞給了那位口中的劉叔。
劉叔沒有說話，一隻手接過了張坊一遞來的信息表，另一隻手揮手示意著兩人可以離開了。
張坊一也沒有片刻停留，拍了拍姜無期的肩膀，二人便快速的離開了房間，關上了門。
信息處門外，張坊一領著姜無期向另一邊盡頭的樓梯走去。
此時姜無期用手指戳了戳張坊一的後背。
「我有個問題。」
「什麼？」
「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不怎麼說話？是被要求的嗎？老是做手勢。」
張坊一笑了笑。
「我們平時做任務的時候，經常是要隱蔽起來，儘可能的少發出聲響，以免驚動目標，也要避免被一些普通人注意到。」
「因為大部分普通人的好奇心很重，很容易跟著牽扯進來，而白白丟了性命。」
姜無期瞪著雙眼，盯著張坊一，又伸出右手，指了指自己。
「就像我這樣嗎？」姜無期說道。
「哈」張坊一聽到這，忍不住也笑出了一聲來。
「你這種的算運氣好，還能活著，而且本道長也是看你骨骼驚奇，實乃萬中無一的武學奇才，才讓你好好活著的，不然我可以等那隻鬼精也掏了你的小心肝，我再進來解決它。」
姜無期聽到這裡，也是黑著臉，低著頭。
「那我還是挺感謝你的，還能讓我活著，來給你當狗。」
張坊一此時滿臉笑容，拍了拍姜無期的肩膀。
「活著就好，活著就好，不用感謝我。」
這二人，一個黑著臉，一個笑著臉，慢悠悠的走向另一邊走廊盡頭，通往三樓的樓梯。
此時，信息處房間里。
老人在昏暗的燈光下，拿起了姜無期剛剛填寫完的信息表，眼睛只是一直看著信息表上得「姜無期」三個字，嘴裡還自言自語著。
「終於等來了，但願你可以走到最後，也不枉這麼多人的心血和許多年的時間。」
老人自言自語完，便起身走向書櫃，從中抽出了一個嶄新的空檔案袋，把姜無期的信息表裝了進去，隨後，依舊是坐在辦公桌旁，手裡搖晃著那老舊的搪瓷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