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唐鯨的精神勝利法
青枝的直播結束后，唐鯨搭著張博珩的順風車回到宿舍。
方騫此時正在宿舍內打瓦羅蘭特，一款最近剛獲得版號的射擊遊戲。
Color中他最喜歡的成員是緋兒，其他成員的直播他也會按時觀看，不過沒有像對緋兒那種額外的熱情。
唐鯨注意到，方騫的柜子上多了個製作精美的手辦，是緋兒的古風裝束虛擬形象。
手辦撐著一把傘，單腳支地裙擺飛揚，看起來嬌俏可愛，動態感十足。
「這個手辦多少錢？」
唐鯨說著，把手伸向那個手辦，想拿過來仔細打量。
方騫正打著遊戲，見此情形立刻騰出手拍掉唐鯨的手：「不要用你的安祿山之手碰我的緋比。」
唐鯨樂了，至於嗎？
「行，好，可以。花了多少錢總可以告訴我吧？」
方騫的目光依舊盯著電腦屏幕：「537人民幣，媽的我下單一個多月了，今天才收到。」
好傢夥，真不便宜。
這就是Color恐怖的變現能力，把原本價值不超過200人民幣的手辦，翻了個倍賣出去，粉絲還趨之若鶩。
「衝動消費，得吃半個月食堂了。」說是這樣說，方騫的臉上不見絲毫悔色。
「理解不了，你們買這玩意兒到底是怎麼想的。」唐鯨想了想，又問道，「對了，這玩意兒還賣嗎？我想買個銀粟的。」
「……早賣完了。三萬份手辦，剛上架兩分鐘就被搶完，為了搶這個，我還專門寫了個代碼。」
「……牛。」
唐鯨忍住沒說，你做畢業設計項目要是有這熱情，早自己做出來了，哪還用得著網上買論文。
洗了個澡之後，唐鯨坐到桌前，把玩著陳美姬送的香包。
手辦沒有就沒有吧，自己手裡這個香包可是絕版，陳美姬獨家製作，全世界僅此一份。
嗅著香包散發出的別緻的清香，唐鯨繼續在幻站搜Color直播內容中的名場面。
要是每場直播都完整地看下來，即使開著1.25倍速，也要花不少時間。
唐鯨放棄了這個方法，選擇了一條捷徑來快速了解Color。
至於名場面以外的關鍵信息，唐鯨讓白澤幫忙翻閱全部直播視頻，如果有關鍵信息再告訴他。
忽然，方騫的驚呼聲從身後傳來。
「什麼情況，銀粟要停播一個月？」
聽到方騫的驚呼聲，唐鯨立刻打開幻站查看賬號『銀粟殿下』的動態。
「很抱歉通知大家，銀粟的演者因嗓子受傷，需要靜養一段時間，暫定為休眠一個月。在此期間銀粟暫停一切直播活動，希望大家理解。」
顯然，和唐鯨的個人官號一樣，賬號『銀粟殿下』由幻眼公司負責運營。
嗓子受傷需要靜養，這個理由不知道是誰想的，著實機智。
緋兒講過銀粟為了練歌連飯都忘了吃的故事，客觀上為銀粟嗓子受傷做了點鋪墊。
等一個月之後，不管是啟用AI銀粟，還是把中之人換成甄如意，都可以用嗓子做了手術來掩蓋和之前的不同。
很妙。
想通了這條動態背後的深意后，唐鯨打開動態下方的評論區，一條一條看了起來。
評論區內的大部分評論都是對銀粟嗓子的關心，震驚之餘表示可以理解，讓銀粟的中之人一定要養好傷再來直播。
一少部分評論則沒有這麼友好，
他們痛斥幻眼公司和朱雀娛樂沒有照顧好銀粟的中之人，導致她嗓子受傷。
總體來看，輿情暫時在控制範圍內。
方騫滑鼠划來划去，頁面來回切換，皺著眉頭問唐鯨：「阿鯨你說，幻眼那群逼養的是不是虐待緋兒她們，強迫她們每天高強度訓練？」
「我又沒去過她們公司，怎麼可能知道。」唐鯨隨口回道。
他怎麼可能把真相告知方騫。
……
十一月十六號早上。
唐鯨照常坐在四樓會議室的固定座位上，聽著幾位部門經理分析智械畫卷的運營現狀。
楊東山反映了一個用戶調研問卷中經常出現的一個問題。
對於智械畫卷繪成的圖像，百分之三十七的用戶表示，不是自己心目中最復符合期望的作品，還需要到修圖軟體進行後期處理。
事實上，這純屬雞蛋裡挑骨頭了。
智械畫卷相比其他AI繪畫軟體來說，生成畫作出現劣質品的概率極其低。
這百分之三十七的用戶之所以沒那麼滿意，大部分是因為他們操作的問題，不能正確輸入關鍵詞或者參考圖片。
換句話說，也許這些用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這是甲方乙方的經典困境。
比方說用戶想讓智械畫卷畫出寶藍色的頭髮，他們腦海中有大致的概念，但不知道自己腦海中的顏色如何形容，最終只得輸如一個關鍵詞『藍色』了事。
講述完困境，楊東山向唐鯨問道：「所以，唐指導有什麼優化方案嗎？」
唐鯨逐漸在周圍人的一聲聲唐指導中迷失自我，即使沒有過開發軟體的經驗，也無所畏懼大膽開口。
「這種問題無法通過優化Omniscient的演算法來解決。」
唐鯨思索片刻，做出了決定。
「這樣吧，既然有些用戶表示智械畫卷出圖后，他們還需要用修圖軟體進行修改，不如乾脆把修圖軟體的功能移植到智械畫卷中。
到時候智械畫卷一畫完，用戶立刻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優化，不需要切換應用。楊經理覺得怎麼樣？」
楊東山手上無意識地轉著筆，考慮起來。
「把美圖軟體移植到智械畫卷里？是個不錯的想法，就是實施起來有點困難，除了一般美圖軟體的操作，還需要專門編寫一些應用於成圖編輯的高級操作，王晨他們有的忙了。」
唐鯨沒回頭都感受到如芒刺背的感覺，必然是王晨幾人的目光。
他能理解王晨幾人的感受，本來開發調試智械畫卷的前後端代碼就夠累了，還要另外添加這麼大的工作量。
唐鯨於心不忍，補充道：「也不用移植美圖軟體的全部功能，否則整個軟體太大了不好。只需要把各種類型的濾鏡、色彩調節、大小裁剪等基礎功能移植進去就好。」
此話一出，背後如芒刺背的感覺才稍微減弱一點。
這個插曲過後，會議接著進行。
唐鯨再沒有發言，只是安靜地聆聽。
開完會，唐鯨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嫌屋內有點暗，他拉開墨綠色窗帘，向落地窗外望去。
很巧，他剛好看到一輛大型黑色豪華SUV從遠處駛來，到機心公司的高層領導專用停車場穩穩停下。
車門打開，先是從後座下來一個短髮的幹練女人，接著是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女人，身材修長比例完美，高出短髮幹練女人半個頭。
二人正是影和韓鳳吟。
唐鯨站在落地窗前，靜靜地看著韓鳳吟邁著大長腿向大門走來、以及影跟在身後亦步亦趨的樣子。
他不知道自己在幻眼的小動作有沒有被韓鳳吟發現，如果韓鳳吟神通廣大得知了唐鯨的所作所為，後果可想而知。
這是一場豪賭，賭注是他的生命。
臨近門口，韓鳳吟停下腳步，似是感受到唐鯨的視線，向上方望去。
她怎麼知道自己在辦公室，難道是殺意感知？
唐鯨下意識想要往後退，剛邁開腳又頓住。
不對啊，自己在她的視角里又沒做什麼虧心事，怕什麼。
唐鯨在落地窗前穩穩站定，俯下頭看著韓鳳吟因為距離遠而顯得渺小的模樣，產生了難以言明的滿足感。
世事無常，沒有一個人可以時刻維持高高在上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