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黑為水，水生財

公元1914(民國三年)

夏，

早.

息縣城，城門內.

師徒三人穿過縣城城門口，

進入城內，來福雙眼賊遛遛掃視著城內四周，突然他吃驚的大叫道.

「我的媽呀.......這城門樓子很大，城牆真高，這牆比老英爺爺家的還要高，這道路寬闊的像咱村裡收麥子時候的打麥場......這寬闊的路要是用來曬麥子包穀多方便」.

來福跑到路中間，路上的車馬行人多的像流水一般，來來往往，熙熙攘攘，擠的來福在原地不停的打轉.

張二蛋看到來福體弱的身形被擠兌的東倒西歪的，他一把給抓了過來，拉到路邊站在自己內側.

來福看著路中間開過的一輛汽車，興奮的說道.

「二蛋哥.......你快看......那個鐵盒似的車，沒人推，沒馬拉，自己竟然能自己跑，還發出陣陣令人驚奇的怪叫聲，像驢叫的，又像馬叫的，還有點像廟會戲台上豫劇團吹的嗩吶聲，哪是啥，是戲文里的木牛流馬嗎?」

(注:木牛流馬，為三國時期蜀漢丞相諸葛亮發明的運輸工具，分為木牛與流馬。不過，真實的樣式、樣貌現在亦不明，對其亦有不同的解釋。)

「快看那些晃眼紅紅綠綠的轎子，真多，轎夫身上的號衣真鮮亮，這些在我們村裡只有結婚時候才能看的到，這裡真熱鬧，城裡就是城裡，和村裡就是不一樣!」

張二蛋和師父李焗匠看著吃驚的來福，張二蛋笑道.

「好看吧.....那叫汽車，是用油的，人可以在裡面駕駛的，躲在裡面就不怕風吹雨打，也不用擔心像馬一樣拉大便.......它只會放屁，放的屁難聞的很.....走了咱先跟師父去王員外家回頭再帶你來溜達....」.

來福好像是完全沒聽到張二蛋說話似的，伸著脖子，踮著腳看著遠方，也不搭理張二蛋.

張二蛋看到來福看的這麼入迷，直接拽著來福，拐進了一條小巷子。

小巷就沒有大街熱鬧好看了，車馬轎子非常少，人也稀少，也就偶爾來往一兩人，巷子兩旁雖也有不少店鋪，有些店鋪門口還站的有夥計向遠處的行人招手拉客，但是也沒見到有幾個買東西的顧客，整條小巷子清靜的很。

小巷的路道也不好走，都是青石板鋪的小窄路，上面還長著發綠的濕綠藻，一看就是沒有什麼人走這樣的小巷子.

「哎喲......」

只聽見一聲大叫，張二狗回頭看去，看到差點滑倒的福扶著牆靠著，腳下一道長長的划痕，張二狗樂呵呵的笑道.

「哈哈......把你摔個狗吃屎.....」.

來福看到張二狗這樣取笑他，有些委屈的埋怨道.

「那麼好的熱鬧的大街不走，為啥走這種老打滑的小路，連村裡的土路都不如」.

師父李焗匠也控制住自己想笑的嘴，輕咳了一聲，說道.

「這條路到王員外的店鋪比較近，二蛋扶著來福下，再有一會，前面就是熱鬧的大街了.....快點......低頭看著路...」

張二狗聽到師父李焗匠的話，忍住要笑的表情，走到來福的身邊，扶住了他，兩人相互扶持的跟在師父李焗匠身後.

片刻后，

人聲鼎沸的聲音從清靜的小巷子的前面傳來，來福抬頭看去，小巷的前面出口，來往的人又像像流水一般，

就這一樣走過的人，都已經趕上這個小巷子的這段時間裡來往的所有的行人了，來福看著前面的熱鬧的人影，臉上露出了喜色，加快了腳步.

走出了巷子，拐進了大街上，走在大街的右邊，來福長吸了一口氣，開口說道.

「這才是人間的煙火氣......」.

師父李焗匠看著來福，開口道.

「看到沒，那個白色的雕像，到了那個息夫人雕像，再往右拐就是王員外的店鋪.....」

不久后，三人來到雕像前，

在雕像下面還有一塊息夫人碑.

碑高1.3米，寬0.63米，清同治十年（1872年）立。

碑文十四行，三十四字。

記述張佩訓為息夫人辯證，譽其為愛國夫人。

來福看著碑，對張二蛋，嘴裡嘟囔道：「紅顏禍水，讓三個國家為她瘋狂，這女真厲害，跑了三個國家，還愛國夫人.....」.

張二蛋看了來福一眼，-沒做聲，心想:這你就不懂了吧.....

然後張二蛋在來福臉色捏了一把，說道:「你再長大些就懂了!」

來福才不相信!打從他記事起，身邊人都是這樣說，「長大就懂了!」，都聽了好多年.

師父李焗匠見他二人站在原地發愣，指著不遠處的一間商鋪，說道:「看......看到那個寫著盛隆祥的店鋪沒，專賣糧油米面什麼的........快走.......」

張二蛋順著師父手指的方向，便見到一座白磚黑木的兩層樓房，店鋪前非常熱鬧，很多人出出進進，在二樓上還吊著幾個迎風擺的菱形牌子，寫著大大的「米」字.

來福看著整棟樓都是黑建築，扭頭看向張二蛋，開口說道.

「這樓蓋的，怎麼都是黑的呀，弄的跟個大棺材似的?」，

張二聽到來福這樣說，用手輕輕的拍了一下來福的嘴巴，趕緊說道.

「呸.....呸.....呸....，竟說些晦氣話，喪不喪，這是財氣，在五行中，黑為水，水生財「

」你看.....你看看.....這條街上，是不是都是黑柱子，黑木門啊，這叫財源滾滾來....」.

「別瞎說...咱們還沒開張呢....財氣都被你這烏鴉嘴說沒了，趕緊學我呸幾句，自己呸幾句，把自己剛才的晦氣話趕走，快點」.

來福聽到張二蛋這樣說，趕緊學張二蛋一樣呸了好幾聲.

三人朝著店鋪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