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人不觀井

公元1914(民國三年)

夏，

晚.

「啪..........」

張二蛋剛吃完飯中最後一口，就把碗筷往餐桌上一丟，就把自己的右手臂往袖筒裡面收，然後捏著袖口就往自己嘴巴抹擦，擦掉嘴邊的飯渣.

看到二蛋這樣拿衣服擦嘴，二蛋娘厲聲呵斥道.

「二蛋......你這樣弄髒衣服，你讓誰給你洗.....」.

「啪嗒.......啪嗒.......」.

二蛋完全不搭理自己母親的呵斥，站起身來，拍打整理自己的衣褲，嘴裡還咀嚼著碗中最後一口飯，滿臉春光的開口道.

「嘿嘿....娘.....我去和來福到老英爺爺家找師父去了.......」

說完這話，張二蛋就推開門走了出去，張二蛋母親還在張二蛋背後喊道.

「天黑......看著眼下路.......」，

張二蛋聽到背後母親的喊聲，頭也沒回的，回復道.

「好咧.........」.

張二蛋看著路面大概走了幾分鐘，抬頭看到前方有個四五米寬的大水井，水井旁站著一個人影，這個人影還伸著頭看向水井裡，好像還向水井裡丟什麼東西，這個人影後面還有一間老屋.

張二蛋走近看得清楚后，張二蛋跳著踮起了腳跟，揮手對人影喊道，

「來福......你來這麼早.......」

來福聽到聲音，來福收回看向井口的頭，也大聲揮手喊道.

「二蛋哥.......快來，看著水井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游....」

張二蛋聽到，眼睛立馬好奇了起來，加快了腳步，小跑的來到來福身邊，也伸著脖子往水井裡看去.

這間老屋就是老英爺爺的家，

屋前這口古井，井口很大，直徑足有四五米寬，是全村莊上唯一的一處能給老百姓提供水源的地方，全村村民每天吃用的水井全靠它，洗過祖輩的衣裳，淘過父輩的白菜，

過來打水的人或者給牲口飲水的人，蹲下來在井口邊，把木桶伸進井裡就能盛滿滿的一桶水，粗糙不平的井沿填滿了歷史的厚重感，是它飽經滄桑的、經歷風風雨雨的模樣.

井旁深深淺淺的腳印，是每當天邊剛剛露出魚肚白的時候，小鳥們還在屋后的林子里嘰嘰喳喳地歡叫著，歌唱著，一個個婦人在肩上橫著扁擔，挑著鐵桶，從家裡晃悠悠地出發，到古井裡挑水留下的痕迹。

她們臉上洋溢著一種自然的責任，神態悠哉的安慰，踏上每天必需的、安心的征程。

許多人挑著滿擔的清清的井水，也難免有些吃力。

走了大約兩百米左右的距離，一擔擔清澈的、甘甜的井水慢慢地裝滿了每一家的水缸。

特別是收工后和傍晚的'時候，來擔水的人就特別多，吱吱扭扭的扁擔聲，撲踏撲踏的腳步聲，是每天清晨射門扉看到的第一幕。

打水的人們非常有秩序，壯的謙讓弱的，男的謙讓女的，遇上力氣小的，就有力氣大的過來幫忙搖轆轆。

更多的人在等待的時候，放下肩上的擔子，一屁股兒坐在架在兩隻桶上的扁擔上，從褲兜里掏出紙和旱煙，用手捋著，就卷一支煙，也順便友好地捏一撮煙葉，送給沒帶煙的人。

先打到水的人也不會立馬就挑著水回家，會先用葫蘆瓢先舀一瓢水，一飲而盡，喝個痛快后再挑著水回家.

張二蛋伸著脖子，左右掃視著看井裡，滿臉疑問的開口道.

「哪裡有東西在游啊.....你是不是眼花了........」，

就在張二蛋一邊滿臉疑問的說著，一邊在井裡尋找著，突然感覺肩膀上有一股推力把自己向前推了，他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扭頭看向來福.

來福把一隻手搭在張二蛋的肩膀上，一隻指著井裡，滿臉興奮的開口道.

「就那裡，你看在井邊邊上爬著，是不是一隻青蛙在扒拉水」.

張二蛋順著來福的手指看去，眼睛瞪的更大了，頓了一下，滿臉驚訝的，開口道.

「哦......我看到了.....看到了......是只大青蛙.......」，

「哈哈.....就是......它還想跳上來，一隻井底青蛙......」

就在他們開心的看著井裡的青蛙，從井邊的老屋裡傳來一聲渾厚的中年人的聲音.

「誰呀.......在門外大呼小叫的......」，

「來福啊......是你師兄二蛋來了嗎?」，

「來了，就快點進來呀......兩個不要在門口的井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