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飛仙洞天
簌簌——
樹枝搖曳,幾道人影在樹榦上來回跳躍,敏捷迅猛,好似猿猴。
嘣!
弓如霹靂弦驚,火紅箭影裹挾著炙熱烈焰,極速劃過虛空,留下一道殘痕,正中躲在灌木叢里的蠻獸。
嗷嗚!!
是一頭鐵甲犀,皮甲厚實,且喜歡在體表裹上泥石混合物,以防禦著稱,那迅猛的一箭只射瞎了它一隻眼睛,未傷及顱內要害。
砰!砰砰!
吭哧——
鐵甲犀被激怒,赤紅著獨眼,四蹄踏步奔襲,狠狠撞在巨樹之上。
沛然大力,使丈許粗的大樹幾欲折斷,激烈搖晃,樹枝上的人影難以站立,索性一個漂亮的燕子翻身,輕飄飄的落在地上。
三男兩女,皆手持利器,眼露寒芒,將因撞樹而頭暈目眩的鐵甲犀團團包圍。
「哼!區區一隻低階蠻獸,乖乖受死便是,還想負隅頑抗?」
說話之人身軀高大,足有兩米開外,一身黑袍被結實肌肉撐得鼓鼓的,奇怪的是,此人聲音稚嫩,滿臉稚氣,好似一個十來歲的小孩。
「死!!」
粗大的生鐵長棍,舞得密不透風,帶起的呼嘯狂風,將十丈方圓的枯葉席捲而起。
嘣!
一聲悶哼,鐵甲犀背部直接被砸出一個血坑,結實的四肢忍不住跪倒在地。
「寒冰劍法!」
「拔刀斬!」
其餘四個小鬼,年齡不大,手段倒是狠辣,密集攻擊連綿而下,鐵甲犀頸部動脈,後庭,下陰,各處要害皆化作爛泥,一聲嗚鳴之後,頃刻間便咽了氣。
「嘻嘻,傻大個,沒想到你還有兩下嘛,這鐵甲犀都受不了你一棍!」
一綠裙女孩捂嘴輕笑,手中利劍輕甩,把劍身上的紅白污穢之物盪盡,就是她,一劍刺爆了鐵甲犀的下陰。
「咳咳,師姐過譽了。」
三個男孩都神色有些不自然,下意識的夾了夾腿,他們雖然年幼,但不代表不知道男人的痛處所在,果然,娘親所言不假,越是漂亮的女人,越心狠手辣。
「打住!我們能不能通過考核還不知道,先別師姐師姐的叫,等進入飛仙洞天再說不遲!」
女孩笑臉盈盈,話雖如此,但言語間流露出強大的自信,顯然已勢在必得。
說罷,便踱步上前,一劍消掉鐵甲犀的左耳,塞入腰間的蛇皮囊袋之中。
「一百二十九,我們還得加把力,此次共有一萬人通過初篩,獲得參加考核的資格,大家都是從各地趕來的天才,實力皆是不弱。」
「百中取一,飛仙洞天每十年開山門一次,若是錯過此機緣,只能遺憾終身了!」
聽見綠裙女孩的話,眾人神情都變得鄭重起來,既然他們懂得合作,其他人也不笨,估計這會兒也斬獲不少。
「走吧,不遠處有條溪流,我們先去洗去血腥味,以免驚跑了蠻獸。」
幾人點頭,以女孩馬首是瞻,小跑著跟了上去。
「呀!好不要臉的小孩!」
綠裙女孩剛剛鑽出密林,便看見溪流中已經直挺挺立著一道身影,頓時小臉一紅,慌忙轉過身去。
叫什麼叫?
閻刑用餘光瞥了幾人一眼,便不再理會,就著冰涼的溪水,狠狠搓洗身上的泥垢。
從小在城奴營長大的他,可從未有過如此享受的時候,髒兮兮,臭烘烘,黑不溜秋,說的就是他。
此刻難得沐浴一次,把清澈的溪水都染黑了。
陽光灑落,照在閻刑後頸之上,搓去泥垢,在黑髮之下,竟然有一塊四周延伸出尖刺的渾圓印記,好似一輪漆黑大日,搓洗不掉,乃是出生就有的胎記。
『看來,我一開始就想差了……』
眉頭緊蹙,死死盯著自檢模塊上的自己,眼露思索之色。
這一段時間,他吞下大量血食,又熬煉肉身,蛻去了之前的小身板,皮肉長開,這才得見熟悉的胎記,以及面容。
『我並不是借屍還魂,這胎記,還有我現在的面貌,都與前世一般無二。』
『巧合?不,這是輪迴投胎!』
豐富的閱歷,讓閻刑想象力極佳,聯想能力不弱,腦洞更是驚為天人。
『這個世界上,從一開始就只有我一個閻刑,沒有什麼被佔據身體的苦主,若是我猜測無誤,之前的自己只是受制於胎中之謎,當銀甲衛以長槍痛擊我後腦,與前世的死因相合,這才在刺激之下覺醒前世記憶!』
『那麼,我是否有父母?是死是活?亦或者,我乃天地孕育?』
閻刑緩緩搖頭,不再胡思亂想,蘭叔或許知道些什麼,但他死在了迷霧之中,想要明悟真相,估計得很久以後了。
嘩啦——
洗凈了身子,閻刑光溜溜走出溪流,完全無視不遠處的幾個小屁孩,拾起岸邊的獸皮衣物,隨意的裹在身上。
飛仙洞天?入門考核?
小傢伙們的交談,聲音不小,被他盡數收入耳中。
嗯,不錯,這或許是融入這個世界的絕佳途徑。
他與無名前輩一別之後,未避免引火燒身,便在這茫茫山脈密林中狂奔,漫無目的的逃遁,過了大半個月野人一樣的生活,終於在這裡遇見了人影,雖然只是幾個十來歲的小屁孩。
不得不說,此界土著還真是彪悍,不過幼年,就能擊殺強大的蠻獸了。
「呸呸呸!不知哪裡來的小孩,如此野蠻,不遵禮節,不知羞臊,不要臉!」
人小鬼大,此界的小孩都很早熟,已經明白男女有別的道理,首次遇見閻刑這樣坦蕩的存在,任憑綠裙女孩多機敏狠辣,也一樣遭不住。
「呵呵,小姑娘,我在此地沐浴,你一言不合就跑出來將我看個精光,現在還倒打一耙,究竟是誰不要臉啊?」
閻刑眼含笑意,上下打量幾人,他現在還不知道這飛仙洞天的入門考核規則,也不清楚是否存在信物之類的玩意兒,以免露餡,還需與這些小孩周旋一二。
「你,你……」
「你無恥!」
「哼,我們走!這溪流已經被這傢伙污染,不洗也罷!」
綠裙女孩自知理虧,神情一陣變幻,想著不能耽誤了考核,轉身就走,不與閻刑繼續糾纏。
「咳咳,兄弟抱歉,失禮了!」
三個男孩一臉尷尬,朝著閻刑拱了拱手,訕笑著跟了上去。
「嗯,不錯,這飛仙洞天,應該是屬於守序陣營。」
閻刑輕輕點頭,從考核者的言行舉止,就可看出考核是不能相互殺戮的,而且幾人身上也沒有人血的味道。
獸血,都帶有一股腥騷味,人血則不同,他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而從這平和的考核規則,就能看出此方勢力的處世態度,閻刑頓時心中一定,就算是冒充考核者的行為露餡了,也不會有身死之危,最多挨一頓責罰。
畢竟他還小嘛,小孩子不懂事,鬧著玩,大人還能欺負小孩不成?
「嘿,且讓我觀摩一二,這考核是如何辨別勝負的。」
說罷,閻刑腳下一踏,幾個跳躍,便消失在密林之中,遠遠吊在綠裙女孩一行身後。
咔嚓——
岸邊磨盤大的鵝卵石,竟裂開一道道縫隙,隨即化作一堆碎塊。
大半個月時間,閻刑肉身修持突飛猛進,再無瘦骨嶙峋的模樣,已是一精壯小伙。
打敗一群小孩子,應該不在話下。
飛仙洞天,他進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