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0蛛之毒初品嘗（二）
聽到韓千葉說出『陽頂天』三個字的時候，胡青牛的臉上也露出了一抹震驚的神色。他原以為韓千葉的仇家應該是楊逍或者范遙。
卻怎麼也沒想到會是明教的教主，陽頂天！胡青牛雙眼睜得極大，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陽頂天自從成為明教教主之後，一直勵精圖治。
如今的明教能有這般浩大的聲勢也都是陽頂天這麼多年來的結果。
對於韓千葉的看法，胡青牛心中也多了一絲害怕。眼前之人明明是一名俊朗少年，卻沒想到他的心思竟這麼深。
明明身處敵營，卻能一直保持鎮定。甚至還能跟自己談笑風生，這般氣度和心境絕非常人可以做到。
韓千葉看著胡青牛，沉默片刻之後又繼續說道：「胡先生不必擔心，這是我韓家與貴教教主的私仇，而且也並非是死仇。若先生願意聽，在下可以把整段恩怨的全數告知胡先生。」
被韓千葉這麼一說，胡青牛也終於稍稍定住了心神。這些天的相處中，韓千葉若真要殺了自己，他有著大把的機會，加上之前對韓千葉頗有好感，就連鷹王也都跟自己說過，未能將韓千葉和韓千荀兩兄弟招入明教是一大遺憾。
胡青牛點了點頭道：「你說吧！」
有了胡青牛的准許之後，韓千葉也是稍稍鬆了一口氣。他之所以敢直接把自己仇人的身份告知胡青牛，既是遵從了自己的本心，也是出於這幾天相處之下對胡青牛為人的了解。
否則他也不敢直接將事關自己兄弟二人性命的事和盤托出的。見胡青牛願意聽，韓千葉也不疾不徐的將自己父親和陽頂天如何結仇，父親回到靈蛇島后又是因何身死的事情全部講了一遍。
胡青牛聽完之後，對於誰是誰非倒也未置可否，只是輕輕撫了撫鬍鬚道：「令尊所習武功應是走的陰柔一脈，所以才會被陽教主至剛至陽的大九天手打成重傷，落下隱疾。」
對方不愧是中原有名的神醫，只是停了韓千葉簡單敘述了事情的始末，便看出自己父親是因何受的傷。
韓千葉對此倒也並未否認，水柔掌本就是一套偏陰柔的功夫。承受不住陽頂天至剛至陽的殺招也是在情理之中。
胡青牛見韓千葉沒有再說什麼，又繼續說道：「這件事的始末我已知曉，這畢竟只是韓兄弟你的一面之詞，我自然不能盡信。不過若真如韓兄弟所說，那倒確實是我家教主對不住令尊。我看韓兄弟武功雖然不弱，但比起陽教主來卻還是有些差距的，不知韓兄弟打算如何勝過陽教主？韓兄弟若勝，又是否會取我家教主性命？」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胡青牛已經將一隻手放下，暗運內勁。如果韓千葉說要殺了陽頂天，那他就是拚死也絕不會讓韓千葉得逞。
明教能有這般龐大的勢力，都是因為陽頂天的存在。若陽頂天身死，教內眾多高手，各個分壇必然會四分五裂。
好不容易形成的龐大抗元勢力也會就此煙消雲散，不管是出於忠義還是私心，胡青牛都不會讓韓千葉上光明頂殺人。
這件事兒雖然是陽頂天對不住他們韓家，但此時的陽頂天是萬萬不能死的，所以胡青牛寧可自己不要性命，也必然是要保下陽頂天的性命。
而韓千葉也沒打算再做隱瞞，他既然已經把事情告知了胡青牛，就該把所有的一切都說清楚。不然只會再增誤會。
韓千葉輕輕搖了搖頭道：「方法我肯定是不會告訴胡先生的，不過若我勝過陽教主，
我也不會取他性命或是傷他分毫。貴教一直致力抗元。雖然行事古怪，與武林中的名門正派難以相融，但畢竟都是漢家兒郎，我又怎敢因私仇而費大義？」
得知韓千葉不打算傷陽頂天之後，胡青牛也稍稍舒了一口氣。隨即又說道：「可是韓兄弟還是沒有告訴我，你打算如何處置教主。」
面對胡青牛的步步緊逼，韓千葉當真是半點兒退讓的機會都沒有，只好無奈道：「只需他承認當年之過，且焚香禱告，祭我亡父在天之靈即可。」
韓千葉原本是想讓陽頂天當著自己的面對著自己父親的遺物磕頭謝罪的，可這些天與胡青牛和殷天正的相處之後，對明教的仇恨之心也已稍減。所以才決定不去過分折辱陽頂天，只需他承認自己當年之過即可。
胡青牛點了點頭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若韓兄弟所說為真，我想你跟陽教主之間的比試只怕也是不須再比過了！
陽頂天自從成為明教的教主之後，前期是有些剛愎自用。如今也已收斂了不少性子，尤其是成家之後，便更是極少與人爭鬥。一心撲在了抗元復漢的大事業上。
韓千葉在得知不必比武之後，卻是尷尬一笑道：「可能胡先生覺得不必比試，但在下卻不這麼想。畢竟這是家父遺願，且已與陽教主有過約定。就算是為了履約，這一場比試卻是少不了的。」
韓千葉的性格本就剛烈，否則也不會在原著中敢一人一劍獨闖光明頂。更在聖火廳中以言語相激，逼得陽頂天沒有半點退路。
若不是黛綺絲最後站出來，只怕韓千葉的復仇就真的成功了。
見韓千葉如此堅持，胡青牛倒也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繼續道：「韓兄弟若真要上光明頂與陽教主一戰，這個忙我可以幫你。但令弟必須和我同去苗疆，且不得離開我半步。而你要去光明頂也需跟鷹王同去。然鷹王為我做個見證！」
聽到胡青牛所說之後，韓千葉一時間有些不太理解。對方這到底是答應自己了還是拒絕自己了？
看到韓千葉疑惑的眼神，胡青牛又解釋道：「我可以將令弟帶往苗疆，甚至可以撮合令弟與藍姑娘之事。」
胡青牛先是答應了韓千葉所求之事，緊接著他又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韓兄弟堅持要上光明頂找我們陽教主比武報仇，我也不會出手阻攔。你剛才所說我也信了七八分，但陽教主畢竟是我明教之主，若你所說為假，我豈不就成了明教的罪人？這件事還需要一個人為我做個見證才行！」
經胡青牛這麼一說，韓千葉也明白了過來。在胡青牛的眼中，自己終究還是一個外人。對自己始終是保持著一定的不信任的。
而且自己即將要復仇的對象是他的教主，若是自己說了謊，他便成了從犯，在明教之中也會遭人唾棄。對方沒有不問青紅皂白直接跟自己動手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何況還願意幫自己？
韓千葉低下頭稍稍思索片刻之後道：「胡先生的要求，我可以答應。但也請胡先生答應在下，不論如何，請務必保舍弟周全。若此次在下僥倖不死，必當結草銜環以報胡先生的大恩。」
胡青牛點了點頭道：「我只能說儘力而為，畢竟我只通醫術，武功實在登不上大雅之堂。此事我雖已經答應，但還需讓鷹王同意才行。你且回去歇著，我這便去找到鷹王將此事告知他。」
韓千葉點了點頭，再次對胡青牛拜謝之後才離開房間，而胡青牛也心懷忐忑地去找到了殷天正。這件事關乎教主陽頂天，兩人都處理得極為小心，沒有讓任何人知道。
可出乎胡青牛的預料，殷天正在得知韓千葉的身份和目的之後，竟然沒有絲毫猶豫便答應了下來。
殷天正在明教中地位尊貴，對於陽頂天早年間的一些事情也知道得不少。其中便有當初陽頂天打傷韓千葉父親的事情。
其實在打傷對方之後，陽頂天便立即後悔了。可那時候的他已是明教的教主，當時在場的人不少，礙於面子陽頂天並沒有直接道歉。而是許諾日後可以來找自己報仇，且如何比試由對方選擇。
這幾日殷天正也看出來韓千葉實為一名不可多得的少年英雄，-若論其心性膽識，甚至比韓千荀還要高出幾分。
若將他帶上光明頂，助其完成當年父輩之間的約定，解開他的心結之後，或許有機會將他拉入明教之中。
畢竟這樣的少年英才，不管是誰見了都會忍不住生起愛才招攬之心。
所以殷天正沒有任何猶豫，直接便一口答應了下來，不過殷天正也提出了自己的條件，那就是韓千葉直到見到陽頂天之前，都不得脫離自己的控制。
這麼做一來是可以讓韓千葉看一下如今的明教已不復當年那般毫無規矩可言，方便在潛移默化之下讓對方認可明教，為日後招攬其入教打下基礎。二來則是不想韓千葉被其他勢力招攬過去。
如今的中原大地上，抗元烽火遍起。除卻明膠之外還有丐幫、武當、峨眉等各大門派以及不少的民間勢力都在其中。
韓千葉在得知殷天正的條件之後，也是直接答應了下來。從莆田趕往崑崙光明頂少說也要走上好幾個月，有殷天正這樣的高手想幫，自己一路上無疑會順利許多。
這是一個雙方都樂意見到的結果，在得到殷天正和胡青牛的同意之後韓千葉便安心在那小院中住了下來。
胡青牛也抓緊開始調製藥物，只是這一切除卻他們三人之外，便再無任何一人知道。韓千荀依舊沉浸在即將與藍珠兒分別的憂傷之中。
殷野王則在暗暗高興，這群瘟神總算快要離開了。一切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常！只有一隻飛鴿從莆田飛出，直往昆崙山上光明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