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魂念業果,魔煞血果

第60章 魂念業果,魔煞血果

雲夢縣令的魂念及其血肉精血,也被盡數吸入兩道漩渦之中。

在吸收雲夢縣令魂念之後,那朵純白之花似得到了大補,從其花蕊中射出的白光漩渦,直接暴漲數倍。

花蕊中竟隱隱有一顆純白果實成形。

見到那純白之果的雛形,影老驚呼:「聚魂念成果,這是魂念業果,可以此果為基,再造靈魂,你想要復活那棺中之人?」

白光漩渦再增數倍,牽引魂念之力愈發的強了。

青石鎮百姓死亡速度驟然加快,成片成片的凡人死去。

白光漩渦牽引而來的魂念愈發多了,以此催熟著魂念業果。

而隨著身死之人增多,血紅漩渦能夠牽引來的血瀑也在增多,血色之花的花蕊中,也有一顆果實在成形,此果為血紅之色。

馮鎮長看了影老一眼,淡淡出聲。

「倒是有些見識,這兩朵花一為魂念白花,一為魔煞血花。魂念白花所結魂念業果,可再造靈魂;魔煞血花所結魔煞血果,則可提升修為。」

「石羽,我分潤一部分魔煞血果與你,助你踏入凝氣後期,以此放了我兒,你看如何?」

石羽冷笑:「呵呵,布下如此之局,便是為了這兩顆果實嘛?屠殺如此之多的青石鎮百姓,就是為了提升修為嘛?」

「你身為青石鎮一鎮之長,為一己之私,殺害如此多鎮民,良心不會痛嘛?」

馮鎮長搖了搖頭:「並非是我要殺害他們,而是那位大人要他們死,那麼他們則必須死。」

「這整個青石鎮本就是一個養屍之地,他們存在的意義,只是用來給棺中之屍提供魂念。」

「而我身為養屍人,獲得死屍血肉精華,以此提升修為,這也是我應得的!」

石羽極其討厭馮鎮長這虛偽的嘴臉,譏諷道:「好一個應得的,即便此陣不是你所布,今日這一局總是你一手促成的吧。」

「引來眾修,引來雲夢縣令等人,最後你坐收漁翁之利,還敢說不是為了一己之私?」

馮鎮長對石羽振聾發聵的喝問置之不理,自顧開口。

「此陣為血煞煉魂陣,生靈魂念並非那麼好收集。需以此陣為基,以眾多修士血肉精華和魂念為源,驅動陣法。」

「再以鎮中百姓和雲夢縣令為引,方能將數千生靈的魂念一併引來。」

這時,影老也出聲道:「以魂念為引,鎮中失蹤百姓沾染了其親人之念,而青石鎮屬於雲夢縣令轄地,他受青石鎮百姓念力供養,魂念之上亦沾染所有鎮民之念。」

「好精妙的陣法,老夫平生第一次聽聞,世間竟有如此之陣,不知你背後之人,是何等大能為的修士?」

影老此言是為試探出馮鎮長背後之人底細,能夠被馮鎮長稱為大人,可見此人之恐怖。

且眾修對馮鎮長背後之人,一無所知,這令人極其不安。

馮鎮長只是死死盯著石羽,對影老所問,直接忽視。

此刻,魂念白花和魔煞血花中的果實已凝出一半。

但也就是在凝成一半果實之後,那兩道直入天際的純白、血紅漩渦,竟再也無法引來魂念和血瀑。

沒了養料,花蕊中的兩顆果實也停止了生長。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不可能,即便被毀去了三座分陣眼,以剩餘陣眼之力,也理應能夠滅殺鎮子中絕大部分之人。」

「而這些人的魂念和血肉精華,不至於才凝出半顆果實!」

馮鎮長驚詫不解之際,

看到了石羽和影老那對視的目光,這兩人對視一眼之後,紛紛鬆了一口氣。

馮鎮長似想起什麼,指著影老,神色中竟罕見的有了幾分慍怒。

「是你,那天晚上你是故意尋來馮府,目的是為了拖住我。給那小子爭取時間。」

馮鎮長是何等睿智之人,只略略一想,便明了其中大概。

雲夢縣令來青石鎮的前一天晚上,影老率著眾修,闖入馮府,指名道姓要見馮鎮長。

且一副不見到馮鎮長,便提前開戰,引爆戰局的架勢。

綠袍人不想提前開戰,只能派人去尋來馮鎮長。

而馮鎮長也不想在最後關頭,被影老掀了棋局,遂前來與影老相見。

也就是在那一晚,石羽派出手下修士,轉移青石鎮平民百姓所處的位置。

因為他發現,無論是處事堂,趙府,亦或私塾,這些分陣眼所布置的位置,暗合一個規律。

並非是因它們為地標性建築物,而是這些建築物的附近,是青石鎮人口分布最多之地,也是百姓匯聚最密集之地。

再以此聯想到屍僵吸食生靈之血,石羽便推測這些分陣眼的存在,其目的正是針對青石鎮平民百姓。

而且那天晚上,在斬殺昂藏大漢之後。

石羽又去各個族公府探查一番,掘地三尺,再次發現了幾座分陣眼,也算是印證了他的猜測。

只是給他的時間太少,他已來不及去破壞掉之後發現的分陣眼。

青石鎮中有一半的百姓,被轉移至後山和青堤湖畔。

這兩處地方,石羽曾帶影老來探查過,並未發現分陣眼的痕迹。

且還有兩名凝氣初期修士,被石羽以靈石為報酬,分別安排於這兩地,守護著被轉移至此的凡人百姓。

但很可惜,一夜的時間仍是太短,十數名修士也只來得及轉移青石鎮一半的人口。

石羽扯斷馮世斌兩條臂膀后,抽出大刀,橫亘在馮世斌大腿之處。

他眸光凌厲至極,如山林間最兇狠的孤狼。

身上不自覺散出一股戾氣,啞聲道:「將那兩顆果實給我!」

既已無法阻止陣法的運轉,且鎮子內未被轉移的百姓,估計已死傷無算。

石羽自不會意氣用事,真將馮世斌一刀給砍了。

還須以此要挾馮鎮長,使其束手束腳,否則以此獠凝氣巔峰的修為,大開殺戒起來,此間又有幾人能擋。

馮鎮長依舊冷漠以對,道:「你真以為拿住了我兒,便能以此要挾我一退再退。」

「方才我開出的條件,便已是我的底線,你若不答應,也只能送你去與我兒陪葬了!」

馮世斌面露絕望,看著自己父親冷漠的神色,及其冰冷的言語,他心中一片死灰。

石羽不為所動,嗤笑一聲,道:「那便試試!」

他握刀的右手猛地發力,切割而下,撲哧一聲。

馮世斌的兩條大腿被切了下來。

石羽一把抓住馮世斌頭髮,將其所剩的半個身軀,就這麼提在半空中。

馮世斌身軀下方,血水已如泉。

「住手!」

眼見自己兒子被人當其面分裂軀體,馮鎮長再也裝不下去。

他悲不自勝,雙手前伸著,似想要衝過去阻止石羽。

石羽神色冰冷,將大刀又架在了馮世斌脖頸上。

見此一幕,馮鎮長只能按下出手的衝動。

石羽嗤笑更甚,他早已看出,方才馮鎮長在故作冷漠。

在捉住馮世斌的那天晚上,此人雖嘴硬不肯透漏任何消息。

但石羽從徐盛儲物袋中發現了情難抑,遂強行給馮世斌服下,而後此人果真吐露真言。

那時,石羽便已知曉了黑袍人以及馮世斌所修功法,皆為馮鎮長所傳授。

還有那紫僵也是馮鎮長培養出來,並且不僅有一隻。

還有很多重要的信息,皆是從馮世斌口中得知。

馮世斌實力如此低微,卻能得知馮鎮長如此多的隱秘之事,且接觸到馮鎮長安插在各方陣營中的暗子。

得知了這些,便足以推測出馮鎮長對自己這個兒子,是真的很看重,亦十分在意。

所以說,再高明的布局者,也會有破綻。

馮鎮長的破綻便是馮世斌,並且此破綻被石羽牢牢捏在了手心。

「我再說最後一次,給我!」

感受著已割破脖頸皮膚的刀鋒,馮世斌驚恐流淚,他哭著哀求:

「父親,救……救我,我不想……死!」

馮鎮長悲嘆,他轉身行至血棺旁,摘下只凝結出一半的魂念業果和魔煞血果。

對上石羽那決絕狠厲的目光,已看出此子並非易與之輩。

「魂念業果不能給你,這是那位大人的養屍之物。」

「魔煞血果可以給你,你放了我兒,這是我唯一的兒子,我曾答應過他去世的娘親,會好好照顧他!」

「父親……」馮世斌泣不成聲。

石羽看著那魔煞血果,只是感受到此果溢散出的氣息,他體內的修為便隱隱有攀升跡象。

若吞下此果,可想而知修為會有何等進益。

他已看出馮鎮長寧死也不會交出魂念業果,由此可見,馮鎮長十分恐懼那位大人。

沉思片刻,石羽已有了決斷。

遂開口道:「你倒還殘存一絲未泯滅的人性,便依你之言,以魔煞血果交換你兒。」

馮鎮長不再多言,他將魂念業果拍入血棺之中。

看了一眼手中所剩的魔煞血果,馮鎮長很是不忍。

此果雖只有半顆,亦能助他踏入築基境界。

要放棄這已握於手心的築基機緣,誰能甘心?

可當他看見馮世斌蒼白的臉色,其血液已快流幹了,若再不施救,自己這個兒子很快就會沒命。

馮鎮長不再猶疑躊躇,以靈氣操控血果,朝石羽激射而去。

石羽有所會意,靈氣吞吐,右手按在馮世斌后心,輕輕一推。

就在血果與馮世斌交錯之際,此間風雲驟變。

馮鎮長彈射而出,左手抓向馮世斌,右手去撈血果,他一個都不想放棄。

石羽也朝著血果,縱身掠去。

那掌燈老者一掌拍飛與其對戰的黑袍人,探手去抓血果。

影老也掠出,一劍刺向馮鎮長。

還有那炎魔,雖身受重創,卻也出手搶奪血果。

若能奪到魔煞血果,以此果中所蘊含的濃鬱血氣,不僅能瞬間恢復其傷勢,還可提升其修為。

影老的劍率先刺向了馮鎮長,被影老阻擊,馮鎮長已落於人后。

眼見石羽等人已接近血果。

馮鎮長怒喝一聲。

在怒喝聲中,其大於常人的肚子,猛地開裂,肚皮之上裂出一道縫隙。

其內鑽出一隻青面獠牙,頭頂毛髮稀疏的屍嬰。

這屍嬰只露出半個身子,吸附在馮鎮長肚皮上,探出兩隻烏黑枯瘦的手掌,手臂如牛筋一般,猛地拉長。

石羽,掌燈老者,炎魔,以及屍嬰的雙掌,紛紛去抓血丹。

血丹哪能承受得住眾修勁力的噴吐,於半空中炸裂開來,裂成了五塊。

屍嬰抓住了最大的一塊。

石羽,掌燈老者,炎魔各得一塊。

被馮鎮長一掌拍得向後倒飛的影老,也正好撞上一塊炸裂而開的血丹。

石羽手握血丹,接住影老倒飛的身軀,道:「影老,你怎麼樣?」

影老吐出一口殷紅鮮血,道:「只剩一口氣了,凝氣巔峰之力,非我能擋。」

馮鎮長自屍嬰手掌中取過血丹殘塊,另一隻手接住馮世斌的殘缺身軀。

他看著影老,如看死人。

若非他要分心去爭奪血丹,以及搭救馮世斌,方才必盡出全力,將此老斃於掌下。

雖未能將屍丹盡數奪下,但好在救下了自己的兒子。

馮鎮長不忍去看馮世斌的慘樣,取出療傷丹藥,正欲給馮世斌服下。

可這時,自馮世斌后心處,一股暗勁猛地噴涌,炸穿前胸。

登時,馮世斌左胸現出一個前後通透的窟窿,心臟已碎成血霧。

馮世斌那一句「父親」還未喊出口,便已殞命於馮鎮長懷中。

馮鎮長椎心泣血。

「我兒……」

他眸光通紅,如擇人而噬的凶獸,死死盯著石羽。

恨聲道:「豎子,你好惡毒的心腸,我兒才十六歲,從未做過壞事,他有什麼錯,你為何非要殺他不可?」

眾修也不曾想到,在雙方已互相答應交換,石羽竟仍是留了一手,這一手也致馮世斌於死地。

如此殺伐心性,確實狠厲。

見馮世斌身死,石羽心緒沒有任何波動,冷冽道。

「青石鎮多少無辜百姓死於你手,耄耋之年的老人、辛勤勞作的男人、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嚶嚶啼哭的孩童。」

「足足一半的人口,他們又有什麼錯,你又為何要害死他們,害得他們魂飛魄散,我的心腸能比你狠毒嘛?」

馮鎮長被問得啞口無言,他那一絲尚存的人性,僅寄予在了馮世斌身上。

石羽喝道:「殺人者人恆殺之,惡人者人恆惡之,一切皆是你咎由自取。更何況你兒曾想要害死我,想我死之人,都得死!」

馮鎮長心緒劇烈波動,他本就受了影老那壓抑心緒的一劍,又遭連番打擊。

心中積鬱,愈發濃烈,已無法保持冷靜的頭腦。

其胸中殺意洶湧,腹內所養屍嬰,散出滾滾屍氣,也在侵蝕馮鎮長心緒,想要佔據馮鎮長靈智,取而代之。

在馮鎮長理智逐漸失控、無聲狂怒之際。

那一直在與左青、右銀,五大衙役爭鬥的綠袍人,開始脫離馮鎮長掌控。

綠袍人一掌蓋落,將衙役隊長拍成血泥。

至此,五大衙役被綠袍人盡數斬殺。

吸干衙役隊長一身精血,綠袍人眸光愈發赤紅。

猩紅殺念充斥綠袍人腦海,加之馮鎮長對其掌控力減弱。

他終於恢復了一絲屬於自己的神智。

僅這一絲神智,便給了綠袍人翻盤之機。

綠袍人快速取出那裝滿血液的紅瓶,他一把將此瓶捏碎。

頓時。

滾滾的殷紅鮮血如浪如潮般,盡數湧入綠袍人體內。

綠袍人身著的血煉鎖子甲也在大放毫光。

其一身氣勢節節暴漲,數個呼吸間,綠袍人便衝破了修為瓶頸,踏入凝氣八層之境。

馮鎮長也注意到了綠袍人的異樣,他嘗試以靈識再次控制綠袍人。

可此靈識觸及那血煉鎖子甲散出的紅光,當即被削弱許多。

再落到綠袍人身上,被綠袍人以嗜血之念所抵擋。

加之他已踏入凝氣八層,靈識之力大漲。

馮鎮長無法再操控綠袍人。

「本以為你是個猖狂之徒,無腦之輩。不曾想你已意識到,我對你動過手腳,從而留下此等後手,也算有幾分腦子。」

綠袍人眼眸盡染血色,嗜血之念,殺戮之念,充斥其腦海。

他一爪落下,對著左青、右銀兩兄弟抓去。

這兩人扯下眼罩,露出其內的青銅和白銀眼珠,分別射出一青、一白的兩道瞳光,隨後合為一道青白之光。-

此二人也算有些能耐,兩顆眼珠合在一起,所打出的攻擊,堪比上品靈器之力。

正是以此,他們才能與綠袍人纏鬥許久。

可此刻綠袍人踏入凝氣八層,實力大漲。

一爪擊散青白之光,血爪落在左青身軀之上,將其身軀抓裂。

而後綠袍人又一爪抓碎右銀頭顱。

將兩名凝氣六層修士的精血完全吸收,綠袍人再也不受馮鎮長所控,連干擾之力也全部消失。

他如魔王一般,對著馮鎮長哈哈大笑,顯得暢快至極。

「哈哈哈哈,馮玉全,你操控本座多年,真當本座全然無知,真把本座當傻子不成。」

「本座早已察覺,甚至發現以嗜血之念可以抵消部分操控之力。」

「但那時本座積弱,只能明面任你擺布,暗中徐徐圖之,此次眾修匯聚而來,也是本座樂意看到的局面。」

「若是你背後之人操控本座,本座終身難逃傀儡之命。可換做是你,本座只須吸食掉這些血食,便可脫離你的擺布了!」

顯然,綠袍人不是傻子,早就在暗中謀算脫離馮鎮長掌控。

血煉鎖子甲,以及紅色小瓶中收集的鮮血,都是他的後手。

當然。

若沒有石羽,影老等人擾亂馮鎮長心神,綠袍人能否脫離馮鎮長所掌控,仍在兩可之間。

馮鎮長緩緩放下馮世斌的屍體,一把將血丹殘塊吞入腹中,周身氣勢急劇攀升。

短短片刻,其修為便已達至凝氣大圓滿之境,甚至多次朝築基發起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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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二十四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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