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0塵
話說千羽一掌擊中黑衣人，乘勝追擊。
掌印紅光更盛，雙掌疊智拳印，繼續攻擊。
而這時候黑衣人面門大開，這一掌若是擊中，對方不死也要重創。
就在這時，一群蒙面黑衣人終於趕來，白惜鳳首當其衝。
她臉上劃過一絲糾結，不過還是大聲道：「千羽，手下留情。他是你親弟弟。」
千羽被她這一聲大喊，直接身形一頓，終於錯失了最佳良機。
一群人已經把黑衣人圍在了中間，怒目看著千羽。
千羽連忙退了數步，到一個自己認為安全的距離，疑惑看著白惜鳳。
白惜鳳上前道：「千羽，他叫千塵，是你的親弟弟。」
千塵吐了一口血，怒喝道：「白惜鳳，你敢透漏我的身份？」
千羽瞳孔一縮，只覺得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自己的弟弟？還能不能有更扯的解釋？
只是，地上躺著的人卻沒有反駁，那麼白惜鳳說的就有可能是真的。
千羽沉思問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白惜鳳嘆了口氣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明月宮嗎？明月宮的前身便是麒麟閣。
南宮北斗之孫女創立明月宮，傳之現在已經是第六代了。當今宮主冷新月是你母親。」
千羽只覺得心臟重重一跳，腦子一片空白。
他搖頭看著白惜鳳道：「不可能，你在騙我對不對？」
千羽退了兩步，冷笑道：「你以為我會相信？自我運送麒麟刀，就被你們盯上，試圖置我於死地。
若說是我的仇人，我尚且還會覺得理所當然。如今，你竟然告訴我，明月宮的宮主是我的親人？」
白惜鳳看著千羽說道：「我知道你一時不能接受，可這就是事實。
不過有一點你說的並不對，自今晚之前，明月宮可從未想過傷害你。我們有著共同的敵人白雲飛。
白雲飛為了得到麒麟刀，和神龍教林子軒合作，把你父親的行蹤透漏給了對方。」
說到這裡，不顧千羽的反應，白惜鳳再度說道：
「千羽，你初入江湖不久，世界的黑與白你根本就分不清楚。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想一想，到底應該站在那一邊。
時間不多了，最晚必須在屠龍大會之前，白雲飛若得眾人擁護，坐上武林至尊的寶座，就再也沒有殺他的機會了。
明天晚上，我們老地方見，我希望你能給我不一樣的答案。」
說完，手一揮，眾人離開了，只留下千羽獃痴在了那裡。
他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讓他去刺殺白雲飛，無論從什麼角度，自己都不是最好的選擇。
若白惜鳳所言當真，殺白雲飛是為了復仇，那為什麼不能是千塵，甚至是明月宮宮主自己呢？
而且，又為何要等到現在？這麼久了，難不成他們都沒有過機會刺殺白雲飛嗎？自己還能比他們更有能力不成？
他搖了搖頭，著實想不通。
……
等到千羽返回護龍山莊，已經是正午時分。
李天澤不見了，千羽獨自坐在房內，眼神空洞的不知看著何處，心中也不知道想著什麼。
他今天都沒見到自己認識的人，就連那個小男孩，也不見了蹤影。
李天澤是明月宮的人，他當時接近自己是為了什麼？
一個又一個疑團，千羽沒辦法知道答案。
或許當時杏花樓相遇，真的就是單純的喝酒也未可知。
他關著房門，一個人縮在角落裡，腦中一片亂麻。
甚至他會忍不住生出一個想法，是不是自己幫助他們把白雲飛殺掉，就真的不會再有苦惱。
公孫無敵的根源在白雲飛身上，如今明月宮的目標也是白雲飛。
可是，千羽心中總會出現另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為什麼所有的事情，都把白雲飛推向了前面。
偏偏他又能成為正道的領袖，深受眾人敬仰，難不成天下人都被他蒙蔽了嗎？
他儘力不讓自己去想今晚有可能會發生什麼事情，也不讓自己去考慮給出什麼答案。
靠在牆角，閉上眼思考。或許只有在這樣的環境中，才能有一絲安全感。
昨夜苦戰，千羽已經疲憊不堪，不過片刻，他就這樣睡著了過去。
睡夢之中，又回到了小時候。冷千秋正端坐在院子里，看著四處跑動的小千羽。
冷千秋的臉龐變得越來越模糊，直至最後消失不見。
千羽試圖去看清楚，卻怎麼也看不見。然後是冷千秋那慘不忍睹的屍體猛然出現。
「啊……」
千羽驚醒，渾身濕透了。他咽了口吐沫，站起身走到桌子旁，抱著茶壺咕咚咕咚幾口涼水下肚，心情才平復了下來。
他轉過頭，看著外面的夕陽穿過林間，熙熙攘攘的散落在院子里，形成一片金黃色的餘暉。
千羽苦笑道：其實，你心裡早已經有了答案，不是嗎？
隨意找了些吃的，千羽拍了拍身後的麒麟刀，朝著樹林走去。
看著四周的竹子，聽著空靈的風吹過林子的聲響，他一步步朝著竹林深處走去。
現在天還未完全黑下去，千羽孤身坐在竹林中閉眼調息，自顧修鍊起九法歸一。
也不知過了多久，修鍊中的千羽只覺得過了幾分鐘罷了。
等他再度睜眼，月上枝頭，寂靜的竹林中已經站著白惜鳳。
她一身紅色的長裙，在夜風之中飄蕩，普通人若遠遠的看到這一幕，一定要被嚇死不成。
「你醒了？」
白惜鳳率先說道。
千羽起身，複雜的看著她點了點頭。
隨即解下了手中的麒麟刀，拆開帆布，自顧去觀摩著這般神刀。
竟然把白惜鳳直接拋到了腦後，竹林內安靜了下來。
又過了片刻，千羽嘆氣道：「你應該已經知道我的答案，如果你足夠了解我的話。」
白惜鳳無奈一笑，抬起頭看著月光穿過竹林，點頭道：「我確實想到了，可心中還存著一絲僥倖。
說實話，如果有可能，我真的不想和你站在對立面。」
千羽上前幾步，開口說道：「你可能誤會了，我說的是我答應了。現在可以把計劃告訴我了。」
白惜鳳猛然轉身，不可思議的看著千羽。
看了一會兒，發現千羽確是不似開玩笑。
她皺起了眉頭，彷彿整片天空都被烏雲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