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永樂十八年(公元1420年),明朝皇帝朱棣為鞏固自己政治地位,設立了東廠。同時為了限制江湖勢力的崛起,鞏固自己的統治地位,對江湖頒布了「禁武令」。江湖頓時血雨腥風,各江湖門派都不敢像以前那樣張狂,貿然行事,遇到朝廷中人都是避之又比避。
同時,東廠和錦衣衛隸屬皇帝直管部門,所以權利都滔天。兩大部門都秘密接到皇帝密旨,都在全國各處秘密追查著什麼,直到兩年後……
永樂二十年(公元1422年),有一五十多歲的道士正在翻越去蜀中四川的劍門關。這老道穿著比較破爛清廉,頭髮花白,雖然頭髮凌亂但精神抖擻。眉毛、鬍鬚也是花白,臉上有些許皺紋。明明是一個窮酸的老道士,卻一點也不優雅,為爬山路也是手腳並用踉蹌得很。這位便是蜀中峨眉附近一小道觀的老道士念虛子。
念虛子正爬得滿頭大汗,忽聽得山坳里似乎有打鬥聲。念虛子一下打起了精神,強烈的好奇心讓他悄悄摸了過去,趴在一塊大岩石後面遠遠看著下方人廝殺。念虛子看到這一幕也是驚呆了,瞬間被嚇出冷汗。下面足足有百號人,明顯是兩幫人在廝殺,而且這雙方的穿著讓念虛子不得不害怕。
這兩幫人竟然是東廠番子和錦衣衛,兩幫都是朝廷不同的機構,此時卻在互相廝殺。明顯東廠有足夠的人數優勢,一眼看去應有六七十人,錦衣衛這邊卻只有三四十人。這可不得了,要是被這群人發現,自己只有被宰滅口的,嚇得念虛子又不敢吱聲。
不過再仔細一看,好像是這兩幫人在爭奪什麼東西,輪個人武力,錦衣衛明顯要強上一些。所以東廠那邊只是靠著人數優勢略佔上風而已。時間稍微一拖,這優勢也就逐漸拉開,錦衣衛們也是且戰且退,逐漸朝著地勢險峻的劍門關處撤去,畢竟那裡易守難攻,興許還可抵擋一會東廠的人,可能還會有生機。
可念虛子看到卻著實頭大,自己就是從劍門關隘口摸過來的,這可不好,這不是一群人都往自己這邊來了。於是他轉身想逃,卻被錦衣衛發現。按照平時,錦衣衛的人肯定會殺人滅口了,可此時情況特殊,於是沖得最前面的那人趕緊喊道,「道長莫急、道長莫急!」
只見叫喚者乃身著飛魚服的錦衣衛,他已身中數刀,衣服也被鮮血染紅了大半。念虛子被叫喚聲嚇了個踉蹌,跌倒爬起后已被身受重傷的錦衣衛拉扯住衣服。
他面目猙獰,好似要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喘道,「道長幫幫忙!麻煩把這一物送到京師錦衣衛指揮使賽哈智手中,到后必有重謝……」
說到此處,後面幾步路遠幾名已殺紅了眼、身上還有許多血跡的東廠番子已經殺到跟前。看他們生龍活虎的樣子,這身上的許多血跡都是被殺錦衣衛們的。
念虛子還想說什麼,那名錦衣衛連忙說道,「這東西一定不要交到這群番子手中,否則江湖即將掀開一場血雨風暴。」說畢,直接從懷裡掏出一塊漆黑又帶點棕色的、兩個巴掌大小的錦盒。只是這個錦盒上面已有小半沁滿了血水。
只聽得後面一番子吼道,「抓住那個老道士,格殺勿論,取回錦盒!」然後三五番子應聲趕來。
這名受傷的錦衣衛趕緊起身舉起已被砍上許多小缺口的綉春刀阻擋,才緩住沖在第一個番子的攻勢。但隨後第二名番子舉刀朝念虛子丟去,念虛子只顧往前跑,直接被這一刀插中肩膀,頓時疼得他眼睛冒星。
在等念虛子疼過睜開雙眼時,只見那名錦衣衛隻身撲向幾人,幾名番子頓時舉刀狂砍。
錦衣衛抱著最後的氣力吼道,「快走!」然後抱住最前面的番子全力向後推去。
念虛子趁此間隙,也顧不得身上傷痛,立刻拔腿就跑。此時最重要的是保命啊,頭也不回趕忙逃離這裡。片刻之後,只聽得後面幾個東廠番子邊追邊吼,「站住!趕緊站住!」
念虛子心裡一緊,這麼快就追上來了?站住?傻子才站住,站住不是被你們殺?正想著,腳下一滑滾落山間小路。雖然旁邊是山崖,好在落腳點很多,沒滾落多遠。念虛子看到身旁就是個大石凹,趕緊翻身滾了進去,全身蜷縮起來。
只聽得上面幾人還邊追邊喊,「站住!站住!」然後從念虛子腦袋上飛馳而過,不時還落下些許的小石子彈在老道長臉上。
頃刻間,幾人已經追遠,念虛子才長舒一口氣。他看著眼前的盒子,心裡不是滋味。這玩意兒將會在江湖上揭起風浪?沉思了片刻后還是算了,其實他很想打開,一想到這東西會惹很多麻煩還是算了。江湖上的東西說不清楚,一旦有個什麼消息,自己肯定慘死。尤其還是這樣一件能引起江湖波動之物。
但念虛子肩膀中刀,也是受傷不淺,自己也有些年紀了,再加上剛才這一摔渾身也是痛的厲害。於是好不容易摸到一個小鎮上,住進了客棧,趕緊飛鴿傳書讓自己徒弟趕來………
……………
「所以呢?師父,這就是你受傷的原因?」一個少年問道。這少年眉清目秀,只是也是一身放蕩不羈的邋遢打扮。這一老一少一看就是師徒或父子,這造型也是沒誰了。
念虛子拖著受傷疼痛的身體道,「臭小子,為師養你一十七年,總該是要回報回報吧?」
少年卻冷冷道,「少來!都這樣了你還住客棧,這錢怎麼說?」
念虛子卻拐著聲音道,「都這時候了你還和為師說這錢那錢的,不是太傷感情了吧?」
少年「啪」一巴掌拍在念虛子旁邊的木桌上,「不就是幫你送個東西嘛,咱們事先說好,一百文錢。還有哦,這房費你自己付。
「啥?一百文?你怎麼不去搶!」念虛子聽到自己這個白眼狼徒弟要敲詐自己,忙怒斥道。轉念一想,又說道,「聽那錦衣衛說,只要你把這東西交到錦衣衛指揮使賽哈智手上,肯定有不少好處。到時好處分你一半吧!」
「有好處?」少年一下兩眼放光,然後思索了一下,「不行,我要全部。」
「臭小子,什麼都要獨吞啊。」
「開玩笑的開玩笑的,有好處就行,到時咱師徒倆一人一半唄!」嘴上這樣說,心裡卻在想,「一半個毛線,到時收了好處看小爺我私吞……嘿嘿……」
「臭小子,你在笑什麼?」
「沒…沒沒……」
「你別想著獨吞哈……小心我揍爛你的屁股。」
這老頭好厲害,居然能看穿自己心思。還是轉移話題好。「師父,你把這東西說得這麼邪乎,還什麼會引起江湖的什麼,既然這東西這麼霸氣,你都不打開看看?」少年一邊摸、看著這盒子,看到上面有幹了沒擦乾淨的血印,心裡不免有些慎得慌,同時還有一些好奇。
念虛子搖頭道,「得了吧,你師父我還想多活兩年。有些事情最好少知道,知道得越少越安全,才能活得越久。好了,快去吧……」
得了,師父的話是對的。不然他屁武功都不會幾招,還能在這世道活得這麼長久,一定有他的道理。於是收起好奇心,找了塊大布,嚴嚴實實包成包袱,捆在自己身後。然後朝大門走去。
「曾玄君!」
聽到師父已經好久沒喊自己名字,突然站住,「幹嘛?」
念虛子聲音緩和關心道,「一路上一定注意安全。」
……………………
京師,也就是現在的京城。曾玄君嘴裡叼著狗尾巴草,一邊走著一邊嘀咕著,「這好端端的,在金陵城不好嗎,非要跑那麼遠去什麼京師,我真是服了這個皇帝老兒了。」
與其趕路還不如悠哉慢慢逛著走,看看這天下美麗的大好河山,畢竟自己又沒錢雇馬車,只得靠自己雙腿走去。雖然辛是辛苦點,一想到師父他老人家說的好處,身上也有了一股子的勁兒。頓時,曾玄君心情也好了很多,步子也不知不覺輕盈、快了起來。
經過近2個月的路程,曾玄君終於疲憊地來到了京師。看著這龐大氣勢宏偉的城市,總算是歇了一口氣。可一想,自己怎麼才能找到錦衣衛頭頭賽哈智呢?他可是保護現在的皇帝,隨時都在皇帝身邊,應該是皇宮裡吧。於是又朝著皇宮大門走去。
來到皇宮門前,看到如此氣宇軒昂的建築,不曾見過世面的曾玄君瞬間被震撼了,身體不由得被這強大的氣勢壓的身體開始顫抖。他吞了口唾沫,鼓足勇氣朝皇宮門口走去。
士兵見他邋邋遢遢忙驅趕,畢竟普通百姓可不能擅進皇宮,何況還是這樣一個破破爛爛的人。畢竟這是在皇城,守城士兵也不敢太造次,只得稍微嚴厲地驅趕。
曾玄君也知道這裡是皇宮,換做平時早破口大罵了。但他為了那豐厚的報酬,還是忍著憋屈,一股腦的求他們讓自己見見錦衣衛指揮使賽哈智,說自己有很重要的東西交給他。
皇宮之人豈是尋常人說見就見的,何況還是一個衣衫不整形似乞丐之人。最終眾侍衛將曾玄君驅離了皇宮城門,曾玄君心裡不是滋味,只得拖著疲憊的身子漫無目的地沿著宮牆邊走著。這千山萬水辛苦到這裡,就落得如此下場,莫不是為了那豐厚回報鬼才願意跑到這裡來。
一想到這裡,曾玄君從背上取下裝錦盒的包袱,打開,望著這上面還有血漬的錦盒。只是這血漬已乾涸兩月有餘,紅印已經變成了黑印。不行不行,望著這些血印就想起師父受的傷,怎麼也不能白挨那麼一劍呀。
正想著他四下望了望周圍,果真是皇宮城牆啊,不但高得出奇,這城牆周圍一線幾乎無人。除了正門、偏門等連接城市主街道處,皇城城牆原來這麼死寂呀。即使這七八月的天氣,這吹過一絲風也感到陰森發冷。於是曾玄君趕緊埋頭又把錦盒往包裹里裝。裝了好幾下都不好裝,於是他蹲了下去,埋頭繼續擺弄著。果然還是蹲地借力好弄一些,趕緊裝好還是要想個辦法找到賽大人交給他。
就在此時,從居民屋小巷子里躡手躡腳走出一個黑衣人,他手上還拎著一根手臂粗、手臂長的木棍,慢慢朝曾玄君身後靠去。
曾玄君剛把錦盒塞回包袱里繫上,就看到地上黑影變身,忙抬起頭看向身後。只見一黑衣人持棒砸來,隨著一陣劇痛,曾玄君昏倒在城牆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