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回:
李靜修卻不客氣,端起他們面前的茶杯一飲而盡,還調侃道,「這少林寺清規太多,連差也不怎樣。有機會來我們武當,我給您二位沏上一壺好茶嘗嘗。」
懼空大師也還口道,「得了……你李大道長親自沏茶,方丈師父和小僧無福消受呢……。」
李靜修生氣道,「怎麼?你還信不過我?」
「阿彌陀佛。」俱空低頭念出一句,以示不想和這個沒正經的聊些無聊的話。
「嘿,你個臭和尚,神氣個什麼……」李靜修舉起拳頭就要打向俱空。
此時方丈說話,順便制止道,「李道長不會平白無故到此吧。」
李靜修收起平時的弔兒郎當,嚴肅說道,「少林寺混入了一名高手。」
方丈點頭道,「既來之則安之……」
「呵,你這個老和尚到是看得很開啊。」
俱空道,「李道長,這好歹也是我們少你的方丈啊,你對小僧開開玩笑也就算了……」
方丈又一次制止道,「無妨……李道長既有心,老衲在此謝過了。」
方丈又對曾玄君道,「曾少俠,你聽過釋迦摩尼的故事沒?」
曾玄君畢恭畢敬道,「願聞其詳。」
「釋迦佛前,迦毗羅閱城裡有一個捕魚村,村裡有個大池。那時天旱水涸,池裡的魚類盡給村人取吃,最後剩下一尾最大的魚,也被烹殺,只有一個小孩從來沒有吃魚肉,僅那天敲了大魚頭三下來玩耍。」
「後來釋迦佛住世的時候,波斯匿王很相信佛法,娶釋種女生下一個太子,叫做琉璃。琉璃幼時在釋種住的迦毗羅閱城讀書,一天因為戲坐佛的座位,被人罵他,把他拋下來,懷恨在心。及至他做國王,便率大兵攻打迦毗羅閱城,把城裡居民盡數殺戮,當時佛頭痛了三天。諸大弟子都請佛設法解救他們,佛說定業難轉。目犍連尊者以神通力用缽攝藏釋迦親族五百人在空中,滿以為把他們救出。那知放下來時,已盡變為血水。」
「諸大弟子請問佛,佛便將過去村民吃魚類那段公案說出。那時大魚就是現在的琉璃王前身;他率領的軍隊,就是當日池裡的魚類;現在被殺的羅閱城居民,就是當日吃魚的人;佛本身就是當日的小孩。因為敲了魚頭三下,所以現在要遭頭痛三天之報,定業難逃。所以釋族五百人,雖被目犍連尊者救出,也難逃性命,後來琉璃王生墮地獄。」
「這個故事,應該是不管什麼事都有他的因,既然走因,就一定會有結果,一切的因果都是早就註定的。不論什麼事情都有輪迴,人有生老病死,草有枯萎也有新生,不管什麼他都是從生到死,再從死到生。」
曾玄君莫名其妙聽了這麼個故事,感覺有些懵逼。俱空見他迷惑樣子又補充道,「福禍皆因果,是說世間的福與禍,根本原因都在於我們自身。幸福的根本原因是我們前世或今生的善業。痛苦,災禍的根本原因是我們前世或今生的惡業。天道的規律,就是獎善罰惡,是我們自己作的惡,讓我們痛苦,是我們行的善,讓我們幸福。」
李靜修卻在一旁調侃道,「方丈,您可真看得開啊……是福是禍,也全在一念之間。來者是善還是不善,您還真悠閑啊……不過幾句話就說清楚的,您非得彎彎繞繞的,聽得我們小師弟可是一頭霧水呢。」
曾玄君臉紅地低下頭,不過大意他也明白了。他們少林不會太在意此人,這高手有什麼目的,自然會現身或有些行動。
等到那時,在看形勢也不遲。
李靜修接著道,「想想也是,你們少林有俱空契斌這樣的第一高手守護,想出事也難,看來是我多此一舉了。」
俱空回道,「李道長對小僧抬愛了,你如此評價小僧,真是受寵若驚。」
「別呀……你說你四十來歲了吧?獨自一人在藏金閣守了三十餘年……你已經熟通古今了吧?老實說,我和你真刀真槍幹上一架,我還沒信心贏你呢。」
俱空楠楠吐出一句,「阿彌陀佛……」
曾玄君大膽猜測這位高手就是那位傷自己的劍客,他再次來此定是不懷好意。不會有什麼善啊之類的順其自然發生的事,於是開口道,「方丈,俱空大師。我覺得,此人來者不善,他很有可能就是之前在少林故意留下空江湖令的那名劍客。」
俱空反問道,「既然他之前目的已達到,留下了盒子,那此時來又做甚?」
「興許是要拿回這個盒子呢?」
俱空笑道,「一個空盒子,拿不拿又有什麼意義?重要的是裡面的物品。他之前留下空盒子,就說明東西已經被他取走。這江湖令在數百年前本就是我少林之物,曾少俠憂心了。」
見曾玄君被回得啞口無言,知道此事在爭執下去也是枉然,李靜修此時又漏出嬉皮笑臉,笑道,「喂我說俱空老哥……來都來了,您指點一下我這小師弟唄?」
「指點?有你這堂堂天下第一在,何懼?更何況還有張真人這一座大山呢。」
「能教的都教了,這小子成長迅速,但也卡殼了……哎……我是無能為力了,大師,求求你了嘛。」
俱空被這不要臉的架勢真給鎮住了,到是方丈開朗,「俱空……」
「師父……」
「你就指點一二吧……」
「哎……哪有學別派武功的?先說好,小僧只是提點一二啊。」
「感謝感謝。」李靜修激動道,又見曾玄君傻傻看著,一巴掌拍在曾玄君後腦勺上,「臭小子,還不感謝?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呀。」
「哦……多謝方丈,多謝俱空大師。」可是曾玄君打心裡不是很想學呀,這一學就好累。從最開始本想著就是學點能逃跑的防身術,能在最危急關頭抽身而退就行,咋這一路越來越坎坷,哎……
俱空走到曾玄君面前,說道,「曾少俠,你待會運轉丹元道玄神功,小僧會以內力引流你的內力。先來看看你的情況。」
「哦,有勞大師了。」
說著,俱空用手扶著曾玄君肚臍,緩緩輸送了一股真氣。曾玄君覺得好暖好舒服,這麼多日,還從未有過如此的感覺。這一刻,讓他沉下心來,放鬆了許多。雖然是短短的時刻,曾玄君也享受著這暖暖的感覺。
俱空不住點頭,然後又增加了一些內力,曾玄君只覺得腹部開始有些發熱,但也不難受。
俱空一邊輸送著真氣,一邊說道,「曾少俠,你現在試試丹元道玄神功第二重……」
曾玄君早已熟悉這催動內氣的方法,一瞬間便自身真氣竄出。頓時和俱空這團真氣相衝,堵在自己丹田脹得難受。
俱空接著道,「曾少俠,你用丹元道玄神功第二重用你的真氣將小僧的真氣帶到全身……」
曾玄君照做,片刻間,腹部脹痛得到明顯緩解。但俱空卻皺起了眉頭,又是吩咐道,「這次曾少俠你試試用丹元道玄神功第三重來化解小僧的內力。」
「嗯。」曾玄君點點頭。
曾玄君明顯感覺到這次俱空使用了更多的內力,這強勁的真氣頓時又賭在腹部丹田處。曾玄君催動第三重神功,可只是稍微減緩脹痛感,腹部依然難受得很。
直到曾玄君額頭開始滲出了豆子大小的汗粒,俱空才收手。他原地幾個氣息吞吐,稍微調整好,緩緩睜開眼睛。曾玄君則跌坐在旁邊一張木椅上喘氣。
李靜修問道,「情況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