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氣沉丹田

《天罡氣》分九重，一重入微，三重小成，六重圓滿，九重大乘。

古來，九為極數。

關於《天罡氣》出自何門何派已經無法考證，陳瑛也是無意間從一名江湖人手中獲得此書。

雖說不知道天罡氣的來源，但是品讀之後，陳瑛能夠看出，這本功法絕非等閑之書。

只是書中記載功法過於霸道，不適合女人修鍊，所以陳瑛得到這本秘籍后，便只能將它存放箱底。

「欲練此功，必先廢除丹田之氣。」

翻開扉頁，游龍鳳舞書寫著十二個大字。

「還好不是必先自宮，」楊寬一陣汗顏，心想自己現在連丹田在哪裡都不知道，自然符合這個修鍊條件。

於是又繼續翻頁。

第二頁，「引天罡之氣沉于丹田。」

天罡之氣是什麼？

丹田又在哪裡？

楊寬看的迷糊，沒有師傅指點，他此刻是一頭霧水。

這時，身後傳來了一則女聲：「天罡之氣，入地眼言，辰為天罡，天帝在辰，太陽在戌。天罡為斗柄，為陰氣。就是天地交匯所生之氣。」

「何為天地交匯？」楊寬回頭撇了一眼，不知何時，陳瑛闖入了他的房間，並站在了他的身後。

「別急，先聽我細說。」陳瑛做了個噓聲手勢，接著道：「天罡者，本源祖炁，生陰陽氣者也。」

楊寬沒敢插話，認真聽著，但是陳瑛的講解也玄之又玄，他還是聽不懂其中門道。

「天罡氣字面上屬陰，但你切不可以認為它是陰之氣，地煞氣屬陽，但你切不可認為它是陽之氣。」

陳瑛繼續說著，楊寬一臉懵逼的點了點頭，實則一句話也沒聽懂。

「陰而生陽為天罡氣，陽而生陰為地煞氣，天罡也好，地煞也罷，實則陰陽相集，陰陽缺一而不可成。」

「女俠，能否說的更簡單點？」楊寬終於憋不住了，索性大膽問道。

陳瑛瞪了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彷彿在說，孺子不可教也。

最終直白解釋道：「陰而生陽你能聯想到什麼？」

陰而生陽？

楊寬捏著下巴，開始思索起來。

陰代表黑暗，陽代表光明。

「日出！」沒多時，楊寬突然一拍手掌道。

「嗯，」孺子可教，陳瑛點了點頭，頗為滿意的道：「對，引天罡之氣入體，需要抓住天罡之氣最濃重的時機，也就是日出的時候進行吐納。」

「那丹田又在何處？」

「臍眼下一寸處。」陳瑛答道。

楊寬聽到回答，伸手往丹田處摸了摸。

肚臍下一寸的地方，不就是膀胱嗎？

充滿疑惑，不過楊寬卻沒敢質問。

都已經見識過這個世界的武林高手了，高手說丹田在那裡，又怎麼會有錯了。

然而下一刻，陳瑛卻低聲道：「也不一定在那裡，因人而異，師父曾說，丹田者氣之聚也，根骨異者經絡亦於常人有所異。」

感情你也說不準啊。

楊寬心想道，隨後抬起眉毛，不自覺的往陳瑛的小腹上瞥了一眼，惹得陳瑛惱怒異常，似乎害羞般一跺腳就串上房梁，然後消失無影。

她怎麼來的，她又從哪裡走的？

楊寬望著房樑上的幾根柱頭，尋思著陳瑛可能利用的地方。

好一會兒后，才回想起，剛才自己毒辣的目光，對陳瑛而言是多麼的不禮貌。

若是現代女子，

別說看了一眼小腹，她們夏天穿的露臍短褲，恨不得連毛都露出來，根本不怕人打量。

但這是洪武元年，古時女子的尺度，根本無法和現代社會的女子比較。

「她不會生氣吧？不會以後不見我了吧？」楊寬開始不安了。

「她應該不會這麼小氣吧，畢竟怎麼說，我也是她的救命恩人，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躲著不見我吧？」楊寬自我安慰道。

翌日，清晨。

趕在公雞啼鳴之前，楊寬早早來到院子裡面。

婢女已經開始在打掃衛生，阿秀見楊寬早起，輕聲招呼道：「楊教頭，今兒這麼早，你這是做甚？」

阿秀一手提著掃帚，一手提著撮箕，見楊寬盤腿而坐，破覺得幾分滑稽。

「你個丫頭懂什麼。」楊寬罷了罷手，又做了一個噓聲安靜的手勢，然後摒棄所有雜念，開始內視己身。

清晨空氣清香，關於內視，楊寬是什麼也沒看見，但是心神很快得到洗禮。

彷彿整個人都和自然融為了一體。

沒有手機，沒有互聯網的古代，世間的一切好似都過的很慢。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楊寬已然進入了忘我的境界。

院牆上，陳瑛從瓦片上探出一隻腦袋，稱奇道：「果然習武之資，第一次打坐就進入了無我之境。」

想當年，陳瑛三歲開始練氣，直到五歲才能勉強進入這種境界。

可惜他的年紀太大了，若是從小開始習武，以他的資質，現在即便不是一代宗師，也絕是名動一方的泰山北斗。

又過去一些時間，溫和的陽光披在身上，將楊寬整個人籠罩其中。

「三淺一深。」楊寬腦中閃過一個念頭，開始有意識的控制呼吸節奏。

初時很難，會有一種憋氣的感覺。

但是如此反覆半個時辰后，身體似乎慢慢適應了這種頻率，一切都變得自然起來，不需要楊寬再過多控制，身體便跟隨節奏，自由的呼吸起來。

「好像有一束光進入了我的身體。」

又過了約半個時辰，楊寬感覺到一絲異樣。

他的眼前是一片橘黃色，是太陽光照射在眼皮上印出的世界。

可是在一片橘黃色的世界里，楊寬「看」到了一束格外明亮的光闖入了他的世界，並進入了他的身體，最後在他的身體里遊盪了一圈之後，沉浮在他的肚子裡面。

不是臍眼下一寸，而是肚臍正中心的位置。

「好溫暖～」

那束光散發著淡淡的溫度，讓三月的清晨變得異常舒適，若非定力十足，楊寬恐怕都會忍不住呻吟兩聲。

「氣的味道。」院牆上，陳瑛的瞳孔擴大，不可思議的盯著楊寬。

從外表上看，楊寬盤坐兩個小時沒有任何變化，但是一直觀察了楊寬兩個小時的陳瑛，分明能通過「氣」感知到楊寬的微小變化。

「氣」是真實存在的東西，但又是完全不存在的物質。

高手能感知到他人體內的氣，更厲害的高手，甚至能感知到他人的殺氣，從而提前做好防禦準備。

陳瑛還沒有到達那種能感知殺氣的地步，但是她確實能感知到楊寬身上「氣」的存在，縹緲而虛幻。

「運氣至百會，逆而通神庭，再走晴明過風池而達膻中……」

見院里無人，陳瑛一躍從院牆躍下，來到楊寬身側，在其耳邊念道。

「乃至湧泉，迴轉丹田，此周天成。如此往複周天可築，大乘可期。」

陳瑛看過數遍《天罡氣》，雖然每本功法的周天運轉都不一樣，但看過一遍后陳瑛就記下了《天罡氣》的完整運功路線。

楊寬在陳瑛的提醒下，跟著驅使腹部里的光芒。

原本只有腹部處有一絲溫暖，等陳瑛話語結束的時候，楊寬只覺得全身都暖和了起來。

舒服，太舒服了！

彷彿身體都煥然一新了一般，收功之後，全身骨骼都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明明楊寬盤坐著根本沒動一絲，但就好像做了一次溫和的熱身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