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小小姐
姚大人遇害,兩名青衣反賊自刎。
金甲將軍見事態已然無法收場,再想到自己的前程,目光忽然變得兇狠起來。掃過會場里一眾后怕不已的才子才女,大手一揮道:「來人,將在場所有人進行收押。」
將軍令下,「咻」的一聲,離楊寬較近的衛兵就拔出隨身佩刀架在了楊寬的脖子上面,並喝道:「蹲下。」
「寬哥……」
趙寶興情急之下竟想上前阻攔,好在楊寬明白形勢,連忙扯住趙寶興的褲腿,示意他不要反抗。
衛兵們不是傻子,倒也有些心機和眼力界。
在場才子才女何其之多,為何人群之中卻偏把配刀架在楊寬的脖子上。
還不是因為楊寬一身僕人打扮,而其他人具是穿著華麗。
如今姚大人身死,且沒有抓到活口,這時趙寶興若是動作稍微出格,很難不會成為背鍋俠。
「寬哥。」趙寶興有些惱怒,楊寬立刻安撫道:「少爺莫急,老爺自會替我們解釋清楚。」
聽到老爺會出面,趙寶興瞬間冷靜了下來。
有趙家在背後運作,不管怎麼背鍋,肯定是背不到趙府身上。
三個時辰后,刑部大牢。
聞訊趕來的各路老爺陸續接回了自家公子或小姐,凡有人認領家世清白者,看管牢頭皆不阻攔。
「興兒……」趙老爺打點一番,順利在兩名官差的帶領下來到牢房門外,找到趙寶興后,又偷偷給兩名官差塞了一些財物。
官差們得了好處,對視一眼后打開牢門,指著楊寬和趙寶興呵斥道:「你、還有你,你們可以出去了。」
「楊寬有負老爺賞識,讓少爺身陷危境,請老爺責罰。」出了大牢,楊寬一臉慚愧的向趙老爺拱手致歉。
趙寶興見狀,連忙替楊寬開脫道:「父親,此事不怪楊教頭,當時危急,楊教頭捨命相助,若無楊教頭守護,興兒安得完整?」
說著,趙寶興原地轉了一圈,示意自己沒有受到一絲傷害。
趙老爺點了點頭,他非是一個人前來,而是糾集了好些同樣子女被困的生意夥伴,他人家的公子小姐或多或少受了一些委屈,哪有像趙寶興這樣,出了大牢依然生龍活虎。
當中情況,不用猜也知道,楊寬定然是出力不小。
「會場之事我已有所聞,楊教頭切勿自責。」趙老爺拍了拍楊寬的肩膀,雖說打點關係用了一大筆錢財,但此刻趙老爺的心情似乎卻很好。
楊寬看不懂其中門道,但隱約間卻能感覺到,被趙老爺隱藏起來的情緒,似乎和那姚大人的死有關。
怪哉,
明明趙寶興和田茂生對那姚大人推崇之至,可為何趙老爺卻似乎很樂意見到姚大人遇害?
回到府上已是戌時。
江寧青會上發生的變故現已轟動全城,就連足不出戶的趙梨兒也聽說了此事。
「寶興,你沒事吧?」候在寶院里的趙梨兒見胞弟出現,立刻迎上去關心道:「讓姐姐看看。」
「姐,還是你最疼我,」趙寶興任由趙梨兒打量,還配合著轉動身子,方便趙梨兒檢查的更仔細一些,嘴上嘟嚷道:「不像母親,就知道訓斥人家。」
「父親再三勒令,天下初定不要隨意出門走動,你偏不聽父親安排,又怎怪母親訓斥。」趙梨兒一掌擂在趙寶興的背上,又問:「對了,你套出后那半闕詩句了嗎?」
趙寶興搖了搖頭,癟嘴道:「評詩還未開始,
姚大人就出了意外。」說道此處,趙寶興痛心疾首的面向會場方向,深深鞠了三躬。
趙梨兒也頗為惋惜,於是跟著向北面作揖,嘆道:「姚大人之衰,天下讀書人之殤矣。」
寶院隔壁,
楊寬才回到堂屋,婢女阿秀和阿阮就端著三葷兩素推開了房門,微微屈膝道:「教頭,夫人差婢送來晚食,另外還有話帶到。」
楊寬連忙接過餐盤,作揖問道:「不知兩位姐姐帶了什麼話?」
「夫人說,今日有勞楊教頭辛苦。」阿秀學著夫人的語態,一字不差的複述道。
「不苦,不苦,請兩位姐姐代為轉告夫人,屬下分內之事實乃有愧夫人賞賜。」楊寬再次作揖,擺出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惹得兩位婢女捂嘴偷樂。
「夫人的賞賜教頭就受下吧,不然我倆姐妹可不好交差呢。」阿秀又道,同時指了指桌上還冒著熱氣的菜肴。
「兩位姐姐吃飯了嗎?何不坐下一起同食。」楊寬聞言擺手邀請道。
「改日吧,」阿秀道:「夫人賞賜阿秀可不敢消受,改日楊大哥私下邀約,阿秀必當承禮。」
你們這看著,我也吃不下呀。
楊寬皺了皺眉,阿秀又問:「可是飯菜不合楊大哥的胃口?」
「非也,」楊寬連忙否認:「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一想到兩位姐姐此刻還空著腹呢,楊寬便難以獨歡。」
「油嘴滑舌。」阿阮嗔道,身體卻很誠實的害羞別過了腦袋。
「那我姐妹便去那門外等著,楊大哥若是真心疼我姐妹倆,就好生享受夫人的賞賜吧。」阿秀似乎聽出了楊寬的言外之意,給阿軟使了個眼神后,便一道出了房門。
有意思的丫頭~
楊寬暗道,而後拾起筷子狼吞虎咽起來。
「你倆在這幹嘛呢?」不多時,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道脆嫩的女聲,聲音乾淨仿若銀鈴。
「回小小姐,我們正在等楊教頭用賞,好給夫人回訊呢。」阿秀答道。
小小姐?
趙府小姐趙老爺看管的嚴,雖說小小姐是庶出之女,但趙老爺對僅有的三個女兒都視若心頭肉,並未因身份而輕待了誰。
在趙府里,後院不可隨意走動,下人想見到小小姐一面不容易。
當下有和小小姐結識的機會,楊寬立刻猛扒了幾口飯菜,擦乾淨嘴后,推開房門迎了過去道:「趙府護院教頭楊寬,見過小小姐。」
小小姐趙桔兒和趙寶興同歲,如今二八年華,生的水靈宛如出水芙蓉,果真如手們下傳言那般,三位小姐之中,小小姐的姿色為最。
「你就是楊寬?」趙桔兒斜著頭打量楊寬的五官,待到看清之後,才道:「楊教頭不必多禮。」
楊寬這才收回作態,正起身子。
趙桔兒和趙梨兒同父,不過兩姐妹卻長得完全不一樣。
趙梨兒鵝蛋臉、柳葉眉,杏眼桃唇,屬於標準的古典美人。
而趙桔兒臉型偏尖,眉角微揚,眼如明珠內嵌星辰,鼻樑細而高挺異常小巧可愛,薄薄的紅唇更添了幾分颯爽。
「小小姐,您這是?」正回身細細打量一番之後,楊寬突然注意到了趙桔兒藏在背後的藥包。
「沒事!」
趙桔兒如同受了驚嚇的刺蝟,掩耳盜鈴般將本來就藏在身後的藥包,又當著眾人的面塞到了她的衣衫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