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女賊?表姐?療傷?
趙梨兒雙手枕著下巴,目光痴痴望著前方,嘴裡反覆念叨著那日聽到的半闕詩句:「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明明她的眼前僅有一堵灰褐色的磚牆,但趙梨兒卻詭異的露出了一副微笑。
「姐,你又在想劉公子嗎?」趙寶興突然出現在趙梨兒身後,嚇得趙梨兒渾身一激靈,差點沒跌倒在地。
驚嚇之後趙梨兒回身掃了一眼,確認只有弟弟前來,於是惆悵道:「約定的日子已經過了兩天,可卻沒有收到他的回信,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事纏身。」
「我就不明白,那劉公子到底有什麼好。」趙寶興見姐姐如此魂不守舍,極為心疼的感嘆道。
「我也說不上他哪裡好,」趙梨兒思索一陣,從最開始匆匆一眼,到後面時常書信往來,其實她倆也不過才見過兩次面而已,「可我就是喜歡他。」
「好一個痴情女子。」第三人的聲音傳來。
趙寶興和趙梨兒同時閉上嘴巴,待趙寶興看清是楊寬之後,立刻迎過去道:「寬哥,你怎麼來了,你都聽見了什麼,事關姐姐清白寬哥真聽到什麼也且不可亂傳。」
「懂。」楊寬鄭重點頭,拍了拍趙寶興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擔心,而後越過趙寶興走到趙梨兒身前,從懷裡掏出一張錦佈道:「二小姐,你的信。」
心心念念的回信就在眼前,趙梨兒一把奪過快速藏入袖中,又盯著楊寬問道:「你看了?」
楊寬真看了,不過面上卻擺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回道:「二小姐私密,屬下斷不敢窺視。」
接著又道:「小姐,齊伯已經靠不住了,屬下只是略施了一些手段,他便將一五一十全部相告,若二小姐還用齊伯傳遞私信,恐會被他人知曉。」
「你什麼意思?」趙梨兒聞言眉頭緊鎖,咬著嘴唇問道:「你都知道了什麼?」
「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屬下現在都知道了,」楊寬無奈的慫了慫肩,然後又表態道:「不過還請二小姐放心,屬下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你為什麼要幫我?」趙梨兒聽出了楊寬的言外之意,但還是想不通,楊寬一個新來的教頭,平時也沒受她什麼好處,憑什麼要幫她隱瞞。
「權當是我心地善良吧。」
「不行,我要聽你真實想法。」
「真實想法?」楊寬愣了幾秒,突然腦中浮現出曉曉的影子。
如果當時她的父母不反對,也許他和曉曉早就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回小姐,鄙人崇尚愛情。」
「愛情?」這下輪到趙梨兒發愣了。
她想過無數種可能,卻沒想過楊寬會這樣回答。
「齊伯不可靠了,二小姐如果信的過屬下,今後可讓屬下替那齊伯。」楊寬又道,隨後向趙寶興一拱手,便退出了院子。
「你不怕父親責怪?」見楊寬馬上消失,趙梨兒忍不住又喚道。
「怕,但此事你知我知,少爺知,除非你們出賣我,我保證此事不會有第四個人知曉。」說著,楊寬的身影徹底消失。
「寶興,楊教頭可信嗎?」趙梨兒任然有些不安,向趙寶興問道。
「事到如此,你不信他又能怎麼辦,」趙寶興安慰道:「我倒是相信寬哥,雖然結識不久,但我能感覺到,寬哥是個君子。」
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穫……
楊寬搖了搖頭。
本來是打聽小小姐弄的藥包,沒想到連帶著發現了二小姐的秘密。
「跌打傷葯,府中無人受傷,小小姐弄那麼多跌打葯幹嘛呢?」處理完二小姐的事,小小姐的事卻讓楊寬有些為難了。
二小姐那裡可以坦言相對,小小姐那裡未弄清楚情況之前,楊寬可不敢貿然去對峙。
畢竟前幾日才見識過二夫人的手段,若是驚動了二夫人,鬧到二夫人那裡去,恐吃瓜沒吃到,還會搭上自己一條小命。
然而好奇心害死貓,明知道被發現會有危險,可楊寬還是不自覺的將注意力放到了桔園之中。
「誰?」
房頂,楊寬自以為隱藏的很好,卻不想仍然被人發現了蹤跡。
只是呼喊之人的聲音,不似府中的婢女,更不似小小姐的聲音。
整個趙府,目前楊寬僅有趙老夫人和趙大小姐還未曾某面。
難道是大小姐?
疑惑著,楊寬躡手躡腳往後退去,為了保險,還將提前準備好的毽子拿出來握在手中。
若是真被人抓了現行,他就借上瓦尋找毽子為由。
「姐姐不可。」
屋裡再次傳來聲音,這次是小小姐的聲音。
她的聲音很急,似乎在勸阻另外一人不要輕舉妄動。
「誰在房上?」過了一會兒,趙桔兒的身影出現在院子中,她昂著腦袋不停在房頂上搜尋。
畢竟當過半年偵察兵,楊寬隱藏的很好,饒是趙桔兒如何更換角度,就是找不到楊寬的蹤跡。
就在楊寬以為可以矇混過去的時候,忽然「叮」的一聲。
身下的瓦片被異物擊碎,並扎進了楊寬的肩胛骨。
「啊~」
彷彿被子彈擊中,楊寬吃痛輕呼一聲,巨大的慣性讓他一時無法借力,身體往下縮了幾米。
「楊寬,你在房頂上作甚!」
趙桔兒終於看見了楊寬,於是大聲呵斥道。
楊寬連忙舉起毽子,忍著肩胛骨的劇痛,呼道:「小小姐誤會,小人見屋頂有一毽子,尚不美觀,就想將其取下。」
「尋毽子?我的房頂上怎麼會有毽子?」趙桔兒可不是那麼好忽悠。
而她屋裡的另外一人,似乎更不好忽悠。
在趙桔兒的聲音還沒有引來其他人時,一隻潔白如玉的芊芊細手就頂開瓦片,一把拽住了楊寬的衣領。
楊寬毫無心理準備,只見那隻玉手爆發出千萬斤之力,扯著楊寬的衣領,將他活生生的拽了進去。
「你是誰?」當楊寬再次打量周圍時,一柄軟綿綿的薄薄細劍就抵在了他的脖子旁邊。
「女賊……俠!」楊寬大呼。
雖然過去了好些天,但是楊寬還是一眼認出了軟劍的主人。
正是那日行刺姚加祥的紅衣女子。
「姐姐不要。」趙桔兒快速從院中跑回房間,「會被人發現的。」
「小小姐救我~」楊寬高舉起雙手,他哪還看不出現在的情況。
這些日子,難怪小小姐怪怪的,處處躲著眾人,深怕被人發現她的藥包,原來她托齊伯購買的跌打葯,都是替眼前的紅衣女子療傷。
而前些日子無意撞見二夫人練劍,覺得熟悉,原來二夫人使的招式,真的和紅衣女子有些干係。
小小姐叫她姐姐,她又會是誰呢?
「女俠饒命,我乃趙府教頭,並非歹人。」楊寬繼續求饒道。
「說,為什麼要跟蹤桔兒,為什麼要躲在房頂探聽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