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這1劍叫東流
官道上,剛停下沒多久的雪又開始下了起來,遠處,三個身影緩緩地走來,隱隱約約的還能聽見幾人在那裡爭吵著。
「雷無桀啊,你是不是又走錯了?」
「怎麼可能,這次絕對沒有走錯。」
「這話都說了幾次了,我特么和你們一起走出來就是個錯誤,老老實實的待在雪落山莊里喝酒吃肉不好嗎,蕭瑟一走,我不就成了總經理?想吃什麼喝什麼,誰敢多說什麼。」
沒錯,來的正是不久前從雪落山莊出門的三人。
說著,前面出現了一座破敗的古廟,雷無桀看到之後說道「那便有個廟,我們過去將就一晚吧。」
「嗯」蕭瑟坐在馬上懶洋洋的點了點頭。
白軒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抱怨「唉,什麼老闆啊,也不知道給下屬買件暖和的衣服,真摳門。」
蕭瑟看了看坐在馬上被凍得瑟瑟發抖的白軒,徑直的下了馬,和雷無桀一起打開了破廟的門,開口說道「雷無桀啊,你到底認不認的去雪月城的路,這一路上,我們最起碼已經走錯了三次了,要不是我的馬是千里挑一的神駿,我們怕是已經被困在雪地里了。」
雷無桀尷尬的笑了笑,「說實話,我也是第一次去雪月城,不過,這次一定是對的。」
「你這一路都說了幾次了,每一次都是錯的路,你還有臉你說?」卻是白軒從門裡走了進來,一臉抱怨「你們倒是生堆火啊,凍死我了。」
「這麼冷的天這廟裡好像也沒那麼冷啊」雷無桀說著還走向了不遠處的一堆柴火。
「唉,這火好像是剛剛滅掉。」雷無桀說著還邊上的一根小樹枝子撥了撥,幾縷火星飄起,映出了雷無桀驚訝的表情。「這樣就好了,我還擔心柴火受了潮不好點燃呢。」
與此同時,破廟的房樑上,一黑衣男子也是鬆了口氣,心想「這傢伙說是要去雪月城,姓雷,莫非是江南霹靂堂雷家的人?」
破廟裡,三人圍坐在火堆邊上,吃了點從雪落山莊帶出來的饅頭,白軒拿出隨身帶著的酒葫蘆,喝了一口,雷無桀見狀,跑到白軒身邊就搶,「快,給我也喝一口。」說著搶過了白軒手中的酒葫蘆,大口的灌了一口。
白軒見狀,笑著說了一句「你小子,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說著奪過了雷無桀手上的葫蘆,飲了一口,又將葫蘆遞向了坐在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蕭瑟。「來一口?」
蕭瑟一臉嫌棄的接過了酒葫蘆,輕輕地抿了一口。
此時,一陣香味從外面傳進來,雷無桀使勁的嗅了嗅,問道「什麼味道這麼香?」
蕭瑟問了問道「這時薔薇的香味。」
「薔薇?這麼冷的天薔薇會開嗎?」
蕭瑟白了眼雷無桀開口「這是薔薇露的香味,薔薇路,出大食,占城,爪哇,回回國,只有在天啟城的百花閣才能買到。」
話音剛落,只聽到一個空靈的女聲傳來「沒想到在這荒郊野外也能遇見能識遍風雅之人,我苦求百花閣主多日,她才賣了我一瓶,沒想到你卻一下子聞了出來。」
剛說完,外面院牆處便有一道身影走來,「這麼冷的天姑娘要進來坐坐嗎?」
「薔薇露?很貴嗎?」雷無桀用手臂推了推一邊的白軒,問道。
「大概是很貴的吧?」白軒的語氣里充滿了不確定,說著站了起來,向著門口的蕭瑟走了過去。
雷無桀見狀,
也立刻站起身走到了蕭瑟身邊。
「不了,我來,可不是為了....」話還沒說完,那女子突然揮手,一道泛著金色光華的帖子便脫手而出,飛向了蕭瑟。
雷無桀馬上擋在了蕭瑟面前,將那帖子接了過來,隨即驚呼「我知道了,我知道他是誰了,月姬笑送帖,冥候怒殺人,他們就是月姬冥候,江湖中排名前五的殺人王組合。」
蕭瑟和白軒都是以手覆面,白軒苦笑著問道「那他們給我們帖子是為什麼?」
「當然是要殺我們嘍」雷無桀想也沒想的回答道。
「帖子是送給裡面另一位朋友的,但是,我們的原則是,接了帖子的都得死。」月姬看著破廟,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突然從廟裡飛出了一道身影「我接過你們的帖子,但是我卻沒有死。」
「我們這不就是又趕來殺你了嗎?」月姬笑著說道「唐蓮。」
唐蓮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雷無桀便走了上來,對著唐蓮一臉的諂媚「你就是唐蓮,我是雷無桀,江南霹靂堂雷家的,你就是我的大師兄了?」
突然,一柄巨大的刀從雷無桀身後襲來,唐蓮見狀,將雷無桀一把拉到一邊,然後,用自己的指尖刃接住了那刀,但是卻被那刀的刀氣震得退了數步。
「你受傷了?」冥候低聲的問了這樣的一句話。
「你中的百香散也沒完全解,要不然,這一刀我怕是擋不住。」
「下一刀你依然擋不住。」月姬笑著對著唐蓮說道。
「師兄幫我擋了一刀,我也幫師兄擋一刀。」說著,擺開了架勢。
「小兄弟也是雪月城的人?那殺你也不是枉殺了?只不過冥候的刀不輕易拔,你還是先試試我的劍吧。」說著從腰上取出了那把束衣劍。
不多時,雷無桀和月姬兩人便戰在一起,不過,雷無桀從一開始就落了下風。
「你不去試試?」蕭瑟看著邊上一臉淡然的白軒問道。
「怎麼,你很希望我去嗎?」白軒看了看蕭瑟。
「畢竟是五百兩啊,關於銀子的,都是大事。」蕭瑟答非所問的說著。
「也對,銀子可是大事。」說著白軒向著前方邁了兩步。
一邊的唐蓮聽著兩人的話,皺了皺眉頭,但是卻始終沒有說什麼。
場中,雷無桀已經被逼的用出了火灼之術,修為堪堪邁入了金剛凡境。
此時,一道身影閃過,挑飛了向著雷無桀而去的束衣劍。
「你還差的遠呢。」一道戲謔的聲音傳來。
雷無桀一看是白軒,也不說話,只是嘿嘿一笑,退到唐蓮邊上,盯著遠處觀戰的冥候。
「哦,小兄弟也是雪月城的人嗎」月姬看著白軒笑著問道。
「我可不是什麼雪月城的人,我只是一個客棧的小二。」白軒也是笑著回答。「不過,那個小夯貨欠著我老闆的銀子,可不能讓你給殺了,萬一老闆怪到我頭上,我可擔不起」說著手中玄影劍出鞘,一道銀芒閃過,若水劍法從白軒手中施展而出。
「曲水流觴千古勝,小山叢桂一年風,這一式叫曲水。」
月姬只覺得白軒手中的那柄劍在一剎那裡化成了千柄,萬柄長劍,齊齊的向著自己攻來,一時之間,竟難以分辨,十分狼狽的向著後面急速飄過,落在了院中那株枯樹上。
白軒見月姬躲過了自己這一劍,倒是不怎麼意外,月姬再怎麼說也是和自己同境界,想要一劍就將其打敗怎麼也沒有可能。
於是再次說道「片花飛后水東流,無計挽春留,這一式曰東流」說著再次向著月姬而去,這一式比之上一式多了些許的動態,少了幾分柔美。
月姬還未反應過來,這一劍便已經到了眼前,恍惚間,她好像是真的看見了一條長河從遠方奔流至眼前,又流向了遠方,不多時,月姬便從幻象中掙脫,只是那柄劍停留在了自己咽喉前一寸的位置,未再有寸進。
「為什麼?」月姬苦澀的問道,同樣是自在地境,自己的修為還要比之眼前的少年還要高出些許,可還是敗了。
是的,敗了,若不是白軒留手,她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打打殺殺的多沒意思,你不也對那夯貨留著手嗎。」白軒一臉理所應當的說著。
「月姬,我們走。」站在不遠處的冥候突然說了這樣一句話,說完轉過身,向著外面官道的方向走了過去。
「意嗎,有意思。」蕭瑟看到前面那一幕,-低聲的說著。
「厲害,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厲害,那可是月姬呀,你,你居然」不用說也知道,這道聲音是雷無桀的。
白軒聽到這話,笑了笑,問道「帥嗎」,說著,將飄到額頭的頭髮向後捋了捋。
「帥」雷無桀一臉羨慕。
「想學嗎?我教你。」
「啊?可以嗎?」
「當然了。就是不知道你學不學的會,不過...」
雷無桀聽到這話,立馬追問「不過什麼?」
「你得付錢,哈哈」白軒大笑著出了聲。
「能教給我嗎?」邊上的蕭瑟見狀也是不由得插了一句話。
「咦?」
「咦!」兩聲驚咦聲傳來,前一聲白軒發出的,后一聲勢雷無桀發出的。
「他們怎麼走了?月姬冥候兩人聯手不見得會弱了我們。」一邊的唐蓮一臉疑惑的出聲訊問。
「那位黑衣大哥,你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在後院,大概是冥候不想被人黃雀在後了吧。」蕭瑟看向後院的地方,若有所思。
話音剛落,唐蓮運起輕功,向著後院而去。
「走,我們跟上去。」蕭瑟對著雷無桀和白軒說道。
「幹嘛?他是我大師兄又不是你的。」雷無桀問道。
「不跟著雪月城大弟子,難道還跟著你這個小夯貨嗎?」白軒看了眼雷無桀,走到蕭瑟旁邊,向著後院走去,還對著蕭瑟說了句「要不我把劍法教給你,雪落山莊歸我怎麼樣?」
「不怎麼樣!」說著,蕭瑟的腳步加快了幾許,臉上露著一縷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