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 「奇」遇！（2）

在那一次的「奇」遇之後，我再也沒敢一個人晚上出去追劇！也沒敢告訴我弟弟使我輾轉難眠數夜的這事兒！因為但凡告訴他了，他肯定短時間內也不會和我出去了；這樣我們就會失掉很多精彩的電視劇劇情！

如果你不看，第二天回到學校就無法和同學們溝通了。人家聊的都是某某電視劇或《西遊記》里最新的劇情，而你就只能一旁聽得心裡奇癢無比但又無法插嘴！最重要的是被劇透之後的劇情你再去看就沒意思了！所以不管怎麼樣，最後都會想方設法盡量的堅持著去追！

那時候的我們一度的以為電視劇里的「江湖俠義」都是真實存在的！當然，待到學習到一定的程度，知識結構也更加的完善之後自然就能區別影視藝術作品與現實的不同了。不過慶幸的是，那時候的抗日劇還是比較實事求是的，沒有那麼離譜；至少我們那一代的孩子沒被當今這個腐爛的資本掌控一切拍出來的什麼亂七八糟的都稱不上是影視的「影視」給帶歪三觀！

那年我8歲！弟弟7歲！事情還是出在這條路上！不過這話還得往前捋一捋！

寨子里有個老人，其實年紀也不大，40多歲的樣子，但可能是因為雙目失明（白天隱約還能看見點微光）的原因，他不僅經歷了常人難以體會的艱難，歲月風霜似乎也刻意的在他的臉上留下了更深的痕迹！

剛開始，只要他路過我們家房邊屋后，爺爺就會讓我們去拉著他去到他想去的地方。最初爺爺會親自示範給我們看，後來我們就把這個事給自然化了。只要看見那老人就會自己前去幫忙，都不需要家裡人提醒。前期很是聽話，有時候就我一個人，有時候又只有我弟一個人，而大部分時候是我倆一起，一人拉一隻手；通常都是拉著他回家。他家離我們家也就200多米左右。我們兄弟倆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我們從一開始的只是學習、或者說為了好玩亦或為了得到家裡大人的認可才去做的事，慢慢的變成了一種很自然的習慣。再加上其他的類似這種的微不足道的小舉動，間接的使我和弟弟成了鄰里寨中大人們教訓自己孩子時他們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

後來老人染病走了，我還會不時的坐在家門口望著路邊發獃，似乎還在等待著什麼！亦或還有什麼事兒還沒有做完一般！但那是那老人走後很久之後的事兒了，當時那段時間，我可沒敢往這個事兒上想，反而是擔心受怕的，生怕那老人突然間的又出現了！

那年夏天，萬物蒼翠，目之所及，一片生機盎然；反倒把人間的疾苦與生死離別彰顯得更加的蒼白與無助！

喪事辦得很是隆重，即使當時他們家並不富足。因為他們家信奉的是傳統的民族小眾教派，死亡對於他們來說也只是另外的一種開始而已。於是對於死亡，相較於出生就會更加的重視。

他們認為的還是會像當年的秦皇漢武、唐宗宋祖一樣，需要大量的陪葬品！但不是活人祭祀、也並非金銀陶俑，而是使用特性紙張編糊的各類花圈、花虹及車馬房屋的模型。最後下葬之後便火化在其左右，以此贈與已逝之人，於他另一空間不再受束於生前人間的艱難與不足。這也算是一種後人對先輩們的寄望。若從這個角度而言，這也不失為一種良好的品行傳承與傳統。

上山（下葬）的那天，全寨子里大人小孩（十幾歲）都會前來幫忙。那時候沒有專業的車輛拖運，

同時也是因為道路的原因，所以只能純人工扛著棺槨行進。幾乎除了廚房裡的人們，年輕氣壯的青年就輪換著扛著棺槨、一部分小孩在前面拉著牽引繩協助、一部分扛著紙糊的道具在最前方或最後面、老人和婦女在棺槨後面跟著；家族裡的小輩（男）則是在棺槨前面「引路」，幾乎每一個岔路口都要停下來「禮拜」后再繼續。

到了地方，一切安排整理妥當之後就再把那些道具「一燒了之」！這就算是完事兒了……這個人的這輩子也就算是到頭了！

這事倒算是完了，但卻不夠徹底！

一些小孩在扛著道具去下葬地點的時候抄了小路，這還不算完，還蓄意的把「人家」的紙馬給扔在了路上！為啥說是蓄意的呢？

當晚深夜，那些扔掉紙馬的孩子就再次扛著紙馬，直接來到了村裡我們的小學！說道這，這話又得從頭捋一捋了！

因為學校里有電視機，算公共用品，按理應該公眾享有，其實也是。但一來由於二樓辦公室的空間有限，二來是由於當初修建的時候鋼筋混凝土的比例不是特別搭配恰當；說白了就是承重能力有限。於是不能進太多的人！但是當時對於大部分甚至是所有在追劇的孩子們來說，他才不管這個呢！心裡都是這個想法：

「裡面還那麼寬，怎麼就不讓進了！」

我也抱怨過！所以我特別理解當時和我一樣的孩子。

但現在理性的分析后我們都得感謝當時管理這個辦公室的那個老師。至少在別人看來的極度自私的他的行為，卻默默的保證著沒有踩踏事故的發生！

但就是這樣的老師，當晚可就有點，可以說是有點慘了！或者說是第二天早上！

電視劇結束散場，待等那老師關燈睡覺之後，幾個小屁孩就扛著紙馬偷偷的上了二樓。

把紙馬的前腳高高抬起搭在開向房內的門，然後就又偷偷的開心的回家睡覺去了。

第二天一早，那老師起床出門！

門一開！

一匹紙馬順勢飛奔而入！

當時嚇得那老師可以說是魂不附體的跳將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稍待片刻靜聽沒有動靜后，方才揭開一條縫隙往門邊偷看！

咳！

除了一匹紙馬之外，啥也沒有！

當時這倒是讓他鬆了一大口氣，待等他慢慢捋順了氣息和等待心臟回歸了正常節奏后。他才拎起紙馬往樓下操場上扔去。

可能是過於氣憤，最後那老師並沒有盡到他的職責把紙馬挪到垃圾堆里去，不過還好當時沒放在垃圾堆里，不然估計當晚他就真的可以慘到人間極限了。

我估計，早上來上課的人當中肯定有知道那匹紙馬是怎麼來的！而且肯定笑得合不攏嘴！

那天我都還看到過那匹紙馬，每一次下課後它都會被孩子們踩踏成另一個樣子！接近下午快放學的時候就已經快被踩散架了！

你要問我咋就知道的這麼多呢？連那個老師的事你都知道，你就繼續編吧你？那我還真得跟你說！

這個我還真知道。我堂叔就是我的數學老師，關於他和我的一個有趣故事，後續我再慢慢道來。這件事是後來他們在家閑聊的時候我聽到的，-就是個笑談，但我一想，這倆事就是一件事，只不過他的是早上發生的，我的是黃昏發生的！

也就是那天，我和弟弟也是趕了個大早！回家吃完晚飯後沒啥事就直接去了學校佔位置去了。回去的時候就沒有看見紙馬在操場上，我們也沒太在意！誰會去在乎一匹紙馬不是！

由於那個老師還是我老爸的小學同學，所以還是那句話「不看孫面看佛面」。第一，那會兒還早，沒有必要關門，第二就是以上的理由。然後我倆就靜靜的看著現在已經忘了是什麼內容的電視劇和廣告。

可是直到天色暗淡下來也沒有人來！我和弟弟相視一眼，不用說話就已經知道了對方的意思。特別默契，也特別了解對方的脾性，現在都還是。然後我倆幾乎同時起身，要準備回家。

因為平時這個時候操場上、特別是樓道上肯定已經是「人滿為患」的了，那天也忒奇怪了！居然除了我倆就只有那個守學校的老師！

我倆要走，那老師還和我們說話了：

「要走了啊？」

「再看會兒再走啊？」

我也用很禮貌的語氣回道：

「天要黑了，我們先回去了」

「明天再來。」

然後我倆快步下了樓梯，極速返回。第一希望能夠遇到要來看電視的小夥伴們，這樣就可以再次返回繼續看！第二則是希望這個天徹底黑下來之前能趕到家！

然而！

萬萬沒想到！

一切似乎都在意料之內！但卻又完全超出了預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