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怪談(2)
話說兄妹二人大步向前,一路默不作聲,最終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不!
你且聽我道來!
「哥!」
「沒了!」
「進屋之後都還在的!」
妹妹情緒有所緩和的在哥哥耳邊說道!
哥哥側耳聽完點了點頭後向妹妹使了一個眼色,兄妹倆默契的一前一後走出狂歡吵雜的人群,來到房側僻靜處。
「這樣,趁現在那東西不在……」
哥哥爭分奪秒的在妹妹耳邊如此這般的嘀咕了會,然後兄妹二人便再次若無其事的回到了主賓之位。
接下來的事就一如既往的像所有的喜事一樣熱鬧非凡。
第二天,兄長臨走,妹妹依依不捨,悲情交加、淚流滿面。所有人都只知道那是從小和她一起玩耍打鬧到大的最親近的人之一,而今遠嫁他鄉成他人,離別傷懷這是情理之中的事。而這淚水真正是為何而流,又為何而悲,只有她們兄妹倆自己知道!
就這樣,兄長及送親隊伍又翻山越嶺回到家,到家后他惆悵不已、糾結不斷!一方面是自己最親最疼的妹妹的未來,另一方面則是這一切的一切最有可能就是自己眼前這年邁眼花的老母親所為!
最終會如何決擇與結束卻是讓他久久無法平復的事!是要違背基本的人為道德底線做出人道主義的大義滅親,還是繼續放任著這種不為人知的秘術傳承禍害自己的親人……
每每想到這座自己無法逾越的大山,他更是傷心欲絕!
「媽媽!」
「我們想和你在一起!」
「求求您,收下我們吧!」
睡夢中,妹妹夢到了兩個特別可愛但卻下巴有點尖尖的小孩跪倒在她的面前,滿眼真誠的哀求著叫她媽媽!
突然她的夢像是被自己的潛意識擊穿了一樣,馬上意識到了這可能只是一場夢!「我剛結婚,哪來的孩子啊!」她努力的將手指扣向空氣之中。
果然!真實世界里柔軟床墊的觸感讓她突然明白了一切,但奇怪的是她依然還能清晰的看到那倆小孩,這種似乎兩個世界交集在一起的感覺讓她好生驚訝!可她轉念一想,想到哥哥給自己說的那些離奇的秘聞,再想想給自己出的那些如何補救主意之後,她堅定的一咬牙!
「你想害我我都能忍,但你想害我們兩家人都斷子絕孫!
「那絕對不行!」
她在似夢非夢的幻境中做出了一個自己即將作為母親該有的選擇!哪怕像哥哥說的那樣,即使罪魁禍首就是自己的生母她也已經在乎不了那麼多了!
「如此也好,反正早晚都得選擇和結束,那就將計就計吧!」
想到這裡她內心痛苦而艱難的點了點頭說:
「那你們就留下吧!」
話音未落,那倆小孩那個開心啊!簡直真實得真正無邪!
突然眼前一黑,她從夢中驚醒,側頭望向枕邊人,一切安好!
此時正是旭日東升前微亮的天際,乾淨得一塵不染。
她迅速起床,正要準備一天的開始。
拉開們!
突然!
一對黃鼠狼已然門前矗立!雙眼靈動有神、雙腳(前腳)平抬於胸作揖姿勢!
更為玄幻的是!它們居然口吐人言!
「媽媽!」
「我們回來了!」
瞬間妹妹頭皮發麻、全身僵硬、彷彿心臟都停止了跳動!
她心想,這可能還在夢中,
她本能的使勁的閉了閉眼,再伸手抓了一把門把!
那種再次的清醒、那種觸抓的指尖疼痛、外加微微的涼風拂過她的臉頰的感覺!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不是夢!這就是現實!
她努力的用盡了自己所有的演技想要壓住自己似乎過份的情緒,正想開口說些什麼。
突然!
「別害怕!」
「第一次都是這樣的!」
「以後就好了!」
沒等她開口,反倒是那倆小畜生安慰她道!
聽完這話的時間之後她終於是可以說出話了。
於是吞吞吐吐的說道:
「你…你倆…怎麼…怎麼現在就…就回來了?」
「我…我…我還沒…沒…沒準備好呢!」
「現在家裡…家裡沒地方給…給你們藏身啊!」
「這樣!」
「你們先…先回去!」
「等我準備好了!」
「你們明天…明天下午再回來!」
那倆小畜生聽到這話別提有多開心了,又是蹦又是跳的,面露喜色搖頭擺尾的應和著:
「好的媽媽!好的媽媽!」
「那我們明天再回來!」
可能「它們」之前從來都沒有這麼順利過,方才如此喜悅得難以言表吧!
片刻之間,那倆小畜生就已奔跑消失在原本可以更加美好的早晨!
她傻傻的站在門口,好久好久!深吸了一口氣,擦掉已於無聲之處不知淌了多久的淚水道:
「媽!」
「若真是您,那就真的對不起了!」
「女兒不孝!我不能接受你的傳承!」
「就讓它在您那兒結束吧!」
也就是那天早上,哥哥趕了個早市。
「唉!你眼睛咋這麼紅啊?」
「咋了?」
「身體不舒服?」
一個好友集市上遇到哥哥關懷的問道。
「沒有,昨晚沒睡好而已!」
「你也來啊?」
「要走了不?一起啊?」
哥哥強忍著悲痛努力的陪著笑臉回復道。
第二天下午!
陽光正好,正是一天當中光線熱量最足的時候!
妹妹善意的說身體不適,想在家裡休息!於是家裡人都出去幹活去了,只留妹妹一個人在家裡打理家務。
她獨自坐在家門口、凝望著層層疊疊虛實交錯的遠山,任憑汗水濕透了她的新衣!
「媽媽!」
「我們回來了!」
突然感覺腳邊麻線(未成品的麻線原料)有異動!她低頭一看!
兩隻全身熱得已經濕透的黃鼠狼跪地抬頭喊道!
這次她似乎已經習慣了目前所有的不合理的出現,她沒有驚慌!只是快速環顧四周之後說道:
「兒啊!」
「怎麼現在才回來啊!」
「趕緊進到那口大缸里!怕別人看見不好意思!」
這裡的「媽媽」與「兒子」的稱謂不是我們所謂的母子關係的稱謂,而是一種她與「那些東西」之間相互的「暗語稱呼」。而那個「怕別人看見不好意思」也是一種忌諱的說法!反正不是我們正常人所能理解的那種意思!
只見那倆「畜生」一聞「媽媽」如此周到的安排,二話不說就跳將而入。
妹妹順手拿起早已準備多時的木製蓋子蓋上水缸。這種水缸口和底座都收小,中間大肚寬敞。一句話,這種缸,小東西進去后很難逃脫!
只見那妹妹蓋好蓋子后就快步沖向家裡的廚房!
打開門,一大鍋燒得滾燙的開水直冒白泡!!!
她顧及不了那麼多,她也多麼希望不是哥哥所說的那樣!
抬起整鍋開水,直奔水缸而來!
再當缸口上的蓋子被拿開、露出半邊明媚的亮光,悶熱的缸內剛好獲得一絲生氣的時候……
突然!從天而降猶如水壩決堤滾滾而下的開水頃刻之間溢滿了半個水缸!
是的,沒等裡面的東西有所反應,一鍋開水就這樣傾瀉而下!她最終選擇了也許的大義滅親!
此時一切是如何開始的都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而終結就僅僅只是在這區區的一百度高溫之間而已。
除了最後缸內撕心的吶喊以及四周傳來抓划碰撞交錯逐漸微弱的聲響!
這就是整個故事的結局?
不!
第二天下午!也剛好是前一天處理那倆「傢伙」的時間!
兩個頭頂竹制遮陽帽、面露愁容、其中一個手拿半個身高的木棍的人來到妹妹家門口!
「請問是XXX家嗎?」
此時似乎早已明白了一切的妹妹領著她丈夫已經在家等候多時。
他們快速出門迎接。
「是的!」
「請問是……」
妹妹的丈夫還未說完。其實這是一種不成文的說話方式,主人家一看到這樣的裝束都知道他們是來幹嘛的,只是客氣的詢問而已。
「是的!」
「你們家老丈母娘去世了!」
「我們是來請你們去奔喪的。」
哦!原來是娘家那邊來人了。而且妹妹也認識,只是介於所謂的傳統禮儀之禮而未及時相認。
「夾個炭火出來吧!」
那倆人年長一點的說道。
這是一種習俗,也是民族與區域性的一種約定成俗的規矩。
夾出正在燃燒的炭火,來人從上跨過,就當把自家帶來的壞消息滯留門外,亦或說把倒霉之運隔離在外。
就坐之後妹妹的丈夫也就開始詢問老丈母娘是如何去世的。其一,他並不知情;其二,畢竟,這喜慶的氛圍都還沒過呢!又突如其來這樣的惡號!怎能不讓人唏噓啊!
「也不知道怎麼的!」
「昨天下午,差不多也就這個時候吧!」
「她老人家在家好好的,突然撕心裂肺的嘶喊狂抓!」
「唉!不說了!那個樣子很難看!」
這裡的「難看」是指死亡之後的體態。
「也不知道是什麼病,全身起滿了水泡,頭髮都脫落了!都認不出來了!簡直是脫了一層皮!」
那年長點的人繼續說道!
「好了,不說這個了!」
「你們倆節哀哈!」
他最後補充道。
而當天,當老母去世之後,家族來人問到是否有入棺物品時,哥哥泰然自若的去閣中取出了所有將要用到的東西!而且是全新的!人們也沒在意,畢竟家裡有老人,常規備著也無可厚非!
直到最後下地的一刻,妹妹一家也沒來奔喪!全村的人都在罵!罵他這個妹妹不是人!罵她媽媽如此捨不得她,她卻連最後一面的送別都不來!
後來,整個家族都和他這個妹妹斷絕了關係!只有他們兄妹二人還是照常的你來我往,而且還變得更加的親近!
故事的最後,兩個家族都在無聲的歲月中藉此慘劇延續至今,而這個當時鮮為人知的驚魂一事卻也是她們自己的後世子孫無意間流傳出來的。
具體的家族是哪兩家,我就不方便透露了,畢竟,這也算是人家家族的隱私了!
這個故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但是別的故事呢?當時的人們也是否能夠大義滅親呢?!各位就自己想吧!就當是像當年我小時候一樣,就當聽個故事就行了。別當真,千萬別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