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為什麼回來

「我不認識這位小姐，姐姐？我的嗎？不大像。總之我媽媽不是這樣的。」黎升依舊背對著黎冬月，頭也不抬，默默擺弄著那杯熱氣騰騰的菊花茶，眼角被熱氣蒸得掉出了顆珍珠。

黎冬月開始環視家裡的一切，這曾經一直想匍匐待著的地方，如今卻顯得如此空虛、冷清。家裡的念經擺設、老式掛鐘還有那陳舊的地毯，一如往常。在那塊地毯上母親曾為她梳妝、打扮，將精心縫製好的書包放到她手上，為她送上讀書的忠告、做人的道理。

黎升像極了父親，儘管他才十七歲，但是她知道，黎升已經走向了一條與她截然不同的道路。「黎升，你快考大學了吧？正好，我這次回來，給你帶了一支派克筆，進口的....你...正好用得上。」黎冬月從身上那隻香氣氤氳的皮包里小心翼翼地抽出一隻烏金鋼筆，細高跟踢踏踢踏的聲音慢慢移動，回蕩在空氣凝結的房屋內。

「我不需要。我已經長大了，什麼都不需要了。這麼久了，我一個人過得好好的，你又為什麼要回來？來打亂我的生活節奏嗎？那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姐。」黎升故意壓低腔調，一字一句彷彿是從嗓子眼裡擠出來的氣息，如悶雷般抵制著黎冬月已經伸將出來的手。

徐淑雲一直默默地站在兩姐弟的身後，手上波浪形的銀色戒指在中指上移進移出，彷彿正漫不經心地停止世俗的勸和，投向一種趨向平和的狀態中。「算了！冬月，你還是走吧！為了一個不屬於你的東西，把自己變成這樣，值得嗎？我看，你還是跟我去我家公司吧！我讓老林給你安排一個工位。」

什麼意思？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黎升怔住了，默默迴轉身子，用一雙難以置信的雙眼望著面前這個自稱為姐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