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除了阮嬌，其他人的名字都很正常，程小橙一一跟他們加了好友。

賀老師：「加好友的目的是為了及時了解隊友的身體和精神狀態。」

程小橙點開好友的名字，發現果然可以看見他們的個人狀態，不過只顯示了生命值和精神值兩樣。

賀老師像一個無情的講課機器：「生命值不用說了，100是滿門，身體狀態越差數值越低，跌到0代表死亡。精神值同樣，數值越低精神狀態越差，瘋了顛了都有可能。」

「那要是精神值變成0了呢？」說話的是進副本抱西瓜的女孩，叫秦蔓蔓。

賀老師的語氣冰冷得沒有一絲起伏：「被副本同化，永遠留在副本里。」

秦蔓蔓嚇得臉都白了，永遠留在這個鬼地方還不如死掉。

程小橙看了看，大家的狀態似乎都不太好，生命值基本在50到60之間，看樣子是被凍的，還沒緩過來。

幾名老手的精神值稍微好一點，80左右，新人最高的只有50，最低的才20，再低點就可以和副本相親相愛了。

「卧槽。有個生命值和精神值滿分的，叫......程小橙。」一個老手看了看程小橙，太逆天了，他進了三次副本了，從來沒見過雙滿分的，「姑娘，你竟然一點都不怕嗎。」

就算不怕，其他一些會影響到精神值的負面情緒，比如煩躁、焦慮、沮喪、悲觀等，正常人多少都會有點的：「你是來度假的？」

程小橙：「不，我是來賺錢的。」

一想到一積分可以換一萬塊錢，興奮和期待都來不及了，哪還顧得上害怕。

程小橙：「積分呢，積分是怎麼算的，日結還是月結？」

眾人：「......」你還想過月結？這這麼恐怖的地方他們是一天都不想待好嗎。

賀老師看了程小橙一眼，眼神看不出喜惡：「積分是在出副本的時候app根據玩家的表現計算出來的，一積分可以兌換一萬塊錢，這些錢可以在現實世界花，雖說只能花在死人身上，但也有的是辦法變現，等你們出去了就知道了。」

賀老師繼續說道：「積分還可以在副本世界換道具用。」

有人又問：「都有哪些道具啊？」新人沒有積分，系統商店暫時不對他們開放。

賀老師張了下嘴，想說什麼又沒說：「等到下一個副本你們有積分了就知道了。」

阮嬌沒有那麼好的耐心跟這些新人糾纏：「趕緊的，說正事，新人的金手指。」

程小橙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哦豁，還有金手指呢！

賀老師：「一般來說，新人的第一個副本都是跟他們的現實生活有點關聯的，這對完成任務有幫助，算是app對新人的優待。」

「新人是可以帶東西進副本的，你們進副本的那一瞬間手上拿的東西都可以帶進來，老手沒有這項福利。」

這就是新人的金手指，至於這個金手指好不好用，看命。

阮嬌蹲在椅子上，無比煩躁地抓了下頭，要是老手能帶東西進來，他就去原子彈製造基地，把原子彈帶進來，一把把這個破副本給轟了。

老手們滿眼期待地看著七個新人，希望他們能帶點有用的東西進來。

韓旭從口袋裡掏出來一把用小珠子串成的流蘇：「我進副本的時候頭有點暈，沒站穩，差點摔倒，抓了一下我家的窗帘，這是窗帘上的流蘇。」

秦蔓蔓兩手空空，差點又哭了出來：「我進副本前在吃西瓜，西瓜被我扔在村口了。」

程小橙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的金手指，手機：「款式退化，華為變成了諾基亞，沒電沒信號，跟一塊磚頭差不多。」

其他新人：「我在吃飯，拿的筷子。」

「我在看報紙，報紙也扔在村口了。」

「我在睡覺，手上什麼都沒拿。」

賀老師：「扔了的就沒辦法了，沒扔的都收好，必要的時候說不定可以保命。」

韓旭看了看手上五顏六色花里胡哨的流蘇，不知道這個東西能有什麼用，但有經驗的老手說有用，應該會有用處，於是趕忙放在口袋裡收好。

最後一個新人站出來，程小橙看到了一把十分眼熟的斧子，斧子的主人正是app視頻里把她砍了分屍的連環變態殺人狂。

殺人狂叫劉西正，光頭，臉上鬍子拉碴，眼神陰鷙：「我是個伐木工，在砍樹。」

他話少，沉默，一直站在人群後面，所以程小橙才沒注意到他，還以為這個人腰上別的是棍子之類的東西。

好在對方不知道她已經把他的身份看穿了。

程小橙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下劉西正，發現對法並不認識她，他在現實世界「殺」她的時候應該是無差別犯罪，他沒見過她。

她不怕副本，在她眼裡副本就是銀行卡上的錢，誰能不喜歡錢。

劉西正不一樣，尤其在親眼看見過對方把自己砍了分屍之後，她是真怕。

程小橙默默地往後退了退，她要離這種反社會份子遠遠的，就連住宿的房間都要離得最遠，誰知道這人會不會半夜一時興起想殺個人玩玩。

阮嬌一看見劉西正手上的斧子，眼睛都亮了，從凳子上跳下來，抱上劉西正的肩膀：「兄弟，一會咱倆一個房間。」

程小橙：「......」卧槽，兄弟，你這是上趕著等著被砍頭哇。

其他人不知道內情，只知道斧子是個保命的好東西，也想跟劉西正一個房間，礙於阮嬌的淫威，沒人敢跟他搶人。

程小橙看了看阮嬌，這人有副本經驗，看上去還是打架的一把好手，對完成任務有好處，就這麼犧牲在殺人狂的手上有點可惜。

殺人狂就在眼前，她沒法跟阮嬌說，app也只具備查看好友狀態的功能，沒法聊天。

她只能壯著膽子走到阮嬌面前：「你要不重新考慮一下你的室友人選？」

阮嬌單手插在褲子口袋裡，騷里騷氣地挑了下眉：「怎麼，看上哥了，想跟哥一個屋？」

說著還頗有節奏地頓了一下：「你、想、得、美。」

程小橙：「......」行吧，她儘力了。

外面響起三聲敲鑼的聲音，似乎在提醒他們，到了回房間的時間了。

十二個人，六個房間，兩人一個房間。

秦蔓蔓第一時間就黏上了程小橙，抱著她的胳膊不撒手：「大佬姐姐，求求了，讓我跟你一屋吧。」

幾個女人裡面看上去最單純無害的就是秦蔓蔓，程小橙本來就有跟她一屋的打算。

有人說道：「看那個老頭很害怕黑天，是不是一到晚上鬼就出來了啊？」

中年男人的慘死給他們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總覺得下一秒自己就會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突然死掉。

賀老師：「今天已經死過一個人了，夜裡好好獃在房間里別出來，應該就不會死。」

話雖然這麼說，但誰又說得准呢。一行人面如土色，各自跟自己的室友進了房間。

程小橙和秦蔓蔓進了房間，裡面只有一張床，兩個女孩子擠在一起也還算方便。

秦蔓蔓凍得要死，一看見被被窩就撲了進去：「真希望一覺醒來就能回到現實世界。」

程小橙不是這麼希望的，來都來了，哪能白來，虧本的生意她可不做。

過了沒一會，房子外面傳來聲音，聽上去很熱鬧，有人在興高采烈地交談什麼，還有小孩嬉鬧的聲音。

秦蔓蔓嚇得頭皮發麻，緊緊抱著程小橙的胳膊：「橙，橙姐，那個npc老頭不是說晚上不能出去嗎，怎麼外面還有人？」

她懷疑外面那些不是人，完了完了，大美女秀梅來索命了。

程小橙拍了一下秦蔓蔓的手背：「大美女秀梅是請我們來幹活的，只要不惹她生氣，她是不會主動殺我們的。」

秦蔓蔓一想也是，他們要是都死了，誰還給大美女秀梅準備婚事。

秦蔓蔓躺在床上，聽著外面跟白天一樣熱鬧的聲音，加上恐懼，她越是強迫自己睡覺就越睡不著，各種看過的恐怖片裡面最恐怖的畫面像ppt一樣，在她的腦子裡輪番播放。

短短一分鐘的時間秦蔓蔓覺得自己像熬了兩個世紀那麼長。

「橙姐你不害怕嗎？」

沒有聲音，秦蔓蔓一下子就慌了，聲音帶著哭腔：「橙姐你怎麼了，你說話呀。」

還是沒有聲音。

屋子裡的寂靜跟外面熱鬧就像陰陽兩個世界，讓她覺得自己現在處在荒涼的陰間，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秦蔓蔓嚇得驚出一身冷汗，壯著膽子轉過頭，一看，程小橙死了。

「啊！」秦蔓蔓發出一聲尖叫，「死了，死了！」

程小橙從床上坐起來。

詐屍了！秦蔓蔓連滾帶爬地從上床摔了下來，眼看著就要往屋外跑：「鬼啊！」

程小橙：「......回來。」她這才剛睡著，怎麼就死了。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睡死了。

秦蔓蔓後背貼著門，不敢靠近：「你......」

「你要是出去你就死定了，」程小橙打了個哈欠，從床上下來，給秦蔓蔓看自己的影子，「我剛才只是睡著了。」

秦蔓蔓從恐懼中回過神來，緊繃的神經一放鬆，腿一軟，坐在了地上。

兩人繼續上床睡覺，秦蔓蔓看著程小橙，羨慕哭了，她也想擁有秒睡的技能。

第二天一大早，眾人一臉疲憊地頂著黑眼圈在堂屋集合，等著npc老頭給他們指派幹活任務。

只有程小橙一個人精神飽滿，容光煥發。

她站在人群中間，有點苦惱地抓了下頭：「我是不是有點不太合群？」

擔驚受怕的熬了個通宵沒怎麼敢合眼的半死不活的一眾人：「......」

不帶這麼凡爾賽的！

賀老師走進來，他都不用數，用班主任的視線稍微一掃：「怎麼才十個人，另外兩個人呢？」

程小橙數了一下，的確少了兩個人。

正說著，堂屋隔壁的房間就發出一聲慘叫：「死了，死了，他被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