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第一百零五章
終於見到了沈玉案,他躺在床榻上,帷幔遮住床鋪,讓蘇韶棠看不清裡面的情形。
但只看見他不省人事地躺在那裡,蘇韶棠心臟就彷彿滯停了片刻,仿若遭到雷擊,她臉上血色剎那間就褪得一乾二淨,身子都晃了晃,朝後踉蹌了下。
松箐和絡秋等人都驚恐:「夫人!」
蘇韶棠腦子有點懵,她剛才恍惚間好似聽見了沈玉案的聲音。
蘇韶棠以為自己是幻聽了。
但當她落入一個熟悉的擁抱中,蘇韶棠才恍然察覺不對勁,她抬頭看向本該躺在床鋪上的人,倏然瞪圓了眼眸。
好半晌,蘇韶棠才回神,她推開沈玉案,繞著沈玉案轉悠,打量了數圈,羞惱於自己剛才的失態,惱聲問:「這是怎麼回事?」
沈玉案穿著簡單的褻衣,手臂和胸膛處都綁緊了繃帶,蘇韶棠眼神不斷往傷口處瞟。
沈玉案看了松箐一眼,等四周人都退下去后,他才摟著女子回答:「都是假的。」
蘇韶棠錯愕。
說著,沈玉案擰住眉頭,想起月前夫人給他寄的信件,他道:「我自有辦法找到西洲王室,不需要夫人涉險。」
蘇韶棠不知道系統想要做什麼,她皺著細眉將實情告訴了沈玉案,沒好氣地嘟囔:「我看,它就是在催進度!」
怕她不信,沈玉案直接上手拆開了繃帶,繃帶上滲著血跡,裡面卻沒有什麼嚴重的傷勢,不過蘇韶棠還是看見了沈玉案手臂上的那道疤痕。
沈玉案眼中閃過一抹懊惱,沒想到居然還有疏忽,他斟酌著解釋:「月前受的傷,並不嚴重,一日就結痂了。」
沈玉案讓她坐在床榻上,轉移話題:「夫人怎麼會來渠臨城?」
渠臨城和衢州距離甚遠,消息很難傳過去,再加上怕家書被劫了去,走漏風聲,所以,沈玉案並沒有將真相寫在信中。
蘇韶棠拉住他,上手摸了摸那道傷疤,皺眉問:「什麼時候受的傷?」
按理說,信件應該還沒有寄到衢州,夫人怎麼會這麼快來到渠臨城?
沈玉案有點疑惑。
最終打破沉默的還是沈玉案,他將懷中女子摟緊,兩人雙雙倒在床榻上。
蘇韶棠看出來了他的疑惑,心中將系統劈頭蓋臉地狠狠罵了一遍。
蘇韶棠只顧抱怨,一時沒想太多,但當她話落後,營帳中倏然陷入安靜。
她替沈玉案找到西洲王室,足夠沈玉案立下大功,沈玉案必然會感激在心。
離京前,沈玉案手臂上還不曾有傷。
蘇韶棠小小地驚呼了聲,下意識地想要掙扎。
沈玉案不自在地扭過頭,顯然他轉移話題沒有成功。
蘇韶棠輕扯唇,呵呵兩聲。
蘇韶棠回神,看見沈玉案垂眸的模樣,也是一怔,隨後堪堪扭過臉去,他們都知道任務完成代表什麼,所以兩人都很少提到任務這件事。
蘇韶棠冷下小臉。
「商得當真不重,會傳出我重傷在身的消息,完全是個誘餌。」
到時候,任務的進度也許能夠長一截。
直到現在為止,蘇韶棠哪裡還不明白,系統早就知道沈玉案昏迷只是假象,但並沒有和她說明,其目的就是想要讓她來渠臨城找沈玉案。
但沈玉案大掌禁錮在她腰間,沒讓她動,溫濕的呼吸灑在她耳畔:「夫人一路奔波,應該累了。」
蘇韶棠耳垂格外敏[gǎn],當即軟了半邊身子,而且她坐了月余的馬車,她的確有些疲倦,渾身上下酸疼得不行。
她和沈玉案同床共枕一年,早就習慣了他的懷抱,如今被沈玉案輕輕地摟著,一股難言的疲倦就湧上來,她沒有再抗拒,輕蹭了蹭沈玉案的肩膀,低聲嬌糯:「你陪我睡。」
沈玉案輕聲應她。
等了許久,懷中人再沒有動靜,沈玉案才垂眸看向女子。
她應該是真的累了,眼底都有一片青黑,適才她說得輕描淡寫,但沈玉案知道,如果正常趕路的話,蘇韶棠不可能這麼早就趕到渠臨城。
這一路上,她應該都未曾好好休息。
營帳中寂靜許久,忽然響起一聲若有似無的輕嘆,床榻上的男子忽然低下頭,將溫涼的唇印在懷中女子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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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韶棠醒來時,外間天色早就徹底暗了下來。
營帳中只點了一盞昏暗的燭燈。
蘇韶棠睡得有點迷糊,她察覺身下有些不對勁,不等她想明白,就抑制不住地仰頭輕哼唧了聲。
聲音剛出口,蘇韶棠倏地驚醒。
她瞪圓了眼眸,不敢置信地低頭看向埋頭在雙。腿。間的人,從她的角度,只能看見沈玉案的那一頭茂密的墨發。
蘇韶棠下意識地想要夾緊腿,身下傳來沈玉案輕「嘶」了聲,他聲音有點含糊:「夫人別動。」
蘇韶棠要瘋了,含著不知名的情緒惱聲:「你瘋了……外面……都是人……」
沈玉案百忙之中抽空抬頭看了她一眼,他聲音有些啞:「本來只想替夫人擦洗下`身子的,只是夫人好像有點想我了。」
他醒來時,讓絡秋打水進來,親自替她擦洗身子,但許是夫人的身體認得他,輕顫著,彷彿是在不斷邀請他。
沈玉案向來不會委屈夫人,自然會如了她的願。
蘇韶棠一時沒聽懂沈玉案在說什麼,等沈玉案牙齒輕咬了下她,蘇韶棠不由得身子輕顫,陡然就懂了沈玉案在說什麼葷話。
她惱得抬腳踢他,只踢到了沈玉案的腰。
蘇韶棠聽見了沈玉案悶哼了一聲,又因她的動作,叫沈玉案得了機會,探得越發深了些。
蘇韶棠仿若能還聽見外間士兵巡邏的聲音,莫大的刺激讓蘇韶棠身子緊繃,腳趾都似乎緊張地蜷縮在一起。
不知過了多久。
蘇韶棠咬著錦被終於嗚咽地哭出聲,渾身仿若泄氣地癱在床鋪上,再沒有一絲力氣。
那人側頭親了親她腿心,溫柔繾綣。
蘇韶棠事後的身子太敏[gǎn],難耐地收回腿。
她剛欲抬頭罵沈玉案,就見沈玉案舔了舔唇瓣,勾了唇角的水漬,澀情到不行,她看得一愣,隨即才回神,一個軟枕就直接砸了過去:「混蛋!」
沈玉案接住了軟枕,哭笑不得,分明是他伺候她,最後時刻她嗚咽哭著,但可沒叫他放開,結果事後,還得被她罵混蛋。
翻臉不認人。
果然是她慣來拿手的好戲。
蘇韶棠整個人都是軟在床鋪上的,她狠狠瞪向沈玉案,但顯得有氣無力,她不忿道:「我又不是來找你做這事的!」
沈玉案皺眉,顯得格外認真:「可是看見夫人,我就忍不住。」
偏偏她睡著,叫他想儘力伺候她都不行,畢竟只有她能和所謂系統兌換那些物件,他又捨不得她事後喝葯。
蘇韶棠人都麻了。
但是,蘇韶棠蹭了蹭軟枕,渾身都是懶洋洋的,舒坦得動都不想動一下,時隔許久不見沈玉案,要說她不想他,自然是假的。
可是這個環境太糟糕了。
她只能死死地咬住錦被,被他逼得把所有的聲音咽下去。
總是有點不夠盡興。
沈玉案替她清理了下`身,最後又摟住她躺下,低聲在她耳邊說:「時間太晚了,等明日再讓絡秋她們置換床上物件。」
沈玉案是知道夫人有點潔癖的,剛才胡作非為,叫褥面有點凌亂,但現在只能委屈夫人在這床上繼續待著。
蘇韶棠聽得耳根發麻,不敢直視沈玉案,捂住臉頰:「別說了!」
沈玉案低頭笑。
蘇韶棠不滿地抬頭咬住他下頜,牙齒輕磨,怕見血,又捨不得使勁。
等到聽見沈玉案呼吸漸重時,蘇韶棠才驚覺不對勁,她忙忙鬆了口,低低咬聲警告:「不許亂來。」
分別許久的一對夫妻,躺在床上,還不許他碰,沈玉案有點惱地掐了掐女子纖細的腰肢,她比離京前瘦了。
蘇韶棠還在外厲內荏地瞪著他,卻不知沈玉案的心思早跑到了別的地方:「在衢州時,可有被嚇到?」
蘇韶棠沒想到他話題轉移得那麼快,愣愣地搖頭:「明澤沒讓我出院子。」
沈玉案意味不明地說:「他一貫懂事。」
稍頓,他又添了句:「也一貫討你歡心。」
蘇韶棠再遲鈍,也聽出了不對勁,她好氣又好笑:「你是什麼醋都吃?」
沈玉案輕咳了聲,不自在地扭過頭去,不承認自己的小心眼,自顧自地說:「等明日,你回渠臨城住。」
渠臨城條件再不好,也比軍營中的話,至少伙食方面是這樣。
在軍營時,哪怕是沈玉案也不曾搞特殊化,吃的和尋常士兵一樣,他受得了,但夫人可受不了。
而且這段時間夫人瘦了好多,他也捨不得夫人在軍營受苦。
想到這裡,沈玉案不禁搖頭。
分明是尋常的事,軍營中的人都是這般飲食,可偏偏輪到蘇韶棠時,沈玉案就是覺得委屈了她。
蘇韶棠安靜地聽他說完,就直接皺眉搖頭,打斷了他:「我不去,我幫你找西洲王室的位置。」
沈玉案眉眼間的笑意頓時消失,不能對她說重話,只能皺眉:「夫人!」
想要找到西洲王室的位置,就代表蘇韶棠要深入戰場,站在最危險的地方,沈玉案怎麼可能答應她?
沈玉案只想讓蘇韶棠打消這個念頭:「太危險了,我不可能答應你。」
蘇韶棠毫不退讓地和他對視,語氣冷靜:「我知道你是在擔心我,我遠在衢州時的心情,不會比你現在的擔憂少一分。」
沈玉案驟然失聲。
他忽然不敢想,夫人在初聞他昏迷時,是何情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