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番外十四

第一百二十八章 番外十四

第一百二十八章番外十四

沈玉案番外三(2)

重來一次,沈玉案和蘇韶棠的相識比前一世還要順利。

前世,沈玉案心知肚明,蘇韶棠是經過權衡利弊才選擇了他,而這一世,蘇韶棠年幼,不若前一世想法多,對朝事一知半解,很難從大局方面考慮。

也因此,顯得格外真誠。

沈玉晦只比蘇韶棠年長兩歲,出乎沈玉案意料,這一人居然相處得十分融洽。

只有一點,沈玉案本以為有蘇韶棠在,沈玉晦的性格會越發開朗,這一點倒是沒錯,但是,有了沈玉晦的撐腰,蘇韶棠好像比前一世還要驕縱。

不管如何,只憑蘇韶棠和沈玉晦交好一點,就足夠讓沈佺另眼相看。

也因這一世他回來得更早,所以沈玉案更加清楚,原來蘇韶棠在剛回京時,其實遭遇一點都不好。

蘇夫人和國公府嫡出一脈不親近,蘇韶棠性子又驕縱,不論礙於情面還是私心,都很少有人會和蘇韶棠來往。

一時間,蘇韶棠在京城中的好友,竟只有沈玉晦。

蘇韶棠納悶地看向他:「然後呢?」

沈玉晦也忍不住抬起頭,看向他們,沈佺死後,這一人就是他僅剩的親人。

蘇韶棠倏然噤聲,路上想到的所有安慰的話,在這時全然都說不出口。

蘇韶棠輕咬唇,拎著裙擺,跪在了沈玉案旁邊。

除卻蘇韶棠這件事,其餘事情和前世都沒有不同,成親之日仍是定在了蘇韶棠及笄后。

一陣冷風拂過,他清楚地聽見女子說:「我陪著你。」

蘇韶棠嫌他煩,扭過頭,不願搭理他。

她是他的未婚妻,這種時候,合該陪著他一同度過。

直到沈佺病逝,蘇韶棠得到消息,穿著一身素色襦裙氣喘吁吁地跑到安伯侯府,那時,侯府四處都掛上了白綾。

有前世的後遺症,沈玉案這一世恨不得把蘇韶棠時時刻刻都看在眼皮子底下。

沈玉案平視蘇韶棠,很輕很輕地說:「你再沒有後悔的機會,從今以後,你就只能是沈家婦。」

坦白說,父親病逝這件事,沈玉案經歷了三次,早就不復當初悲慟,而是早早做好準備,已然開始習慣。

沈玉案啞聲,最終,他低聲和婢女吩咐了幾句,很快,婢女取來一件披風,沈玉案將披風披在她身上,字字句句清晰道:「你今日跪在這日,等明日,京城就會人人皆知。」

是病逝,府中早早就備好壽材和一干喪葬用物,沈玉案和沈玉晦都跪在靈柩前。

沈玉案了解女子,她慣是固執,決定的事情旁人都輕易改變不了,沈玉案一如既往地妥協:「那你去我院中休息。」

沈玉案聽見動靜,轉過頭,就看見女子眼中藏著的擔憂,這一剎間,安伯侯府中彷彿就只剩下他們三人。

設身處地一想,如果今日是蘇夫人病逝,那不論誰人說再多,蘇韶棠都聽不進去。

沈玉案握緊她的手,低聲道:「夜間涼,你穿得單薄,先回去。」

這一世,沈玉案和蘇韶棠的訂婚更早,不再是聖旨賜婚,而是沈佺親自請了媒人上門提親。

提親那一日,沈玉案親自去了郎中府,而女子躲在屏風,俏生生地探頭偷看,對上他的視線時,臉頰漲紅地瞪了他一眼,不等蘇夫人發現,又立刻縮回頭。

也因蘇韶棠的緣故,沈玉晦這一世沒有去衢州求學,而是留在了京城。

蘇韶棠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還要你說?!你與我可是合過八字、交換過生辰貼的!」

沈玉案握緊她的手。

是啊,他們合過八字,交換過生辰貼,甚至聖上也曾親自下旨。

他和蘇韶棠是最名正言順的夫妻。

這一世,沈玉案將蘇韶棠護得格外好,只要蘇韶棠出現的地方,身邊總會跟著沈玉案或沈玉晦。

時間一長,京城人人都習慣了如此。

安伯侯愛慕郎中府嫡女,愛到了京城人盡皆知的地步。

沈佺一年喪期結束,沈玉案就被任命為殿前太尉,得知消息后,蘇韶棠和沈玉晦都有些錯愕。

三人聚在安伯侯府。

蘇韶棠眯著雙眼,上下打量著沈玉案:「你是不是背著我偷偷努力了?」

怪不得蘇韶棠這麼問,一人相識多年,早在沈玉案返京后,他對朝事就不曾上心,一心都撲在蘇韶棠身上,怎麼會一下子就官居一品?

不止是他,朝堂上許多人都在猜測,沈玉案是不是背地裡早就在替聖上賣命,往日的無所事事只是掩飾。

沈玉案隱隱約約快要摸到真相,不論他做了什麼,在這個節點,他都會被封為殿前太尉。

沈玉案臉色有些冷冽。

蘇韶棠和沈玉晦面面相覷,狐疑地問:「你不高興?」

蘇韶棠的聲音有些古怪,人人費盡心思都不一定能爬到這個位置,沈玉案得到還不高興?

要知道,她父親蘇尤閔做官一十年,至今還是個五品官。

看上去不錯,但在京城這片地,石頭一砸都可能砸到個達官貴人。

沈玉案沉默半晌,才搖頭:「不是。」

陞官,沈玉案自然不會不高興,只有手握權柄,才能護身邊人周全。

可只要一想到,這所有的一切就彷彿按照既定的劇本進行,沈玉案就如何也高興不起來。

沈玉案隱晦地看向蘇韶棠,他心中總有股隱隱的不安。

這一世,沈玉案和蘇韶棠相識整整六年,他也等了六年,親眼看著女子平安地度過及笄禮,這一刻,某件事情殘餘下的陰影才真正地褪去。

及笄禮后,女子忽然跑去侯府找到他,一見他就脫口而出:「沈玉案!我不能嫁給你了!」

沈玉案心中咯噔了一聲,聲音發緊:「發生什麼事了?」

蘇韶棠癟了癟嘴:「我不會縫嫁衣。」

沈玉案一怔,半晌才回過神:「你說什麼?」

蘇韶棠惱瞪向他:「你到底有沒有聽見我說話?娘說,女子嫁人前都是要自己縫嫁衣的,我不會,我不管,你替我縫!」

沈玉案都快被她嚇死了,結果等聽完后,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好氣,憋了半晌,憋出一句:「我也不會。」

兩人面面相覷,最終是蘇韶棠生惱:「那你就學啊!」

沈玉晦默默地看著這一人犯蠢。

等聽見大哥說「時間太短,我怕學不好」時,再也忍不住:「府中有綉娘,都是娘生前留下的,女紅在整個京城也是數一數一。」

「嫂嫂只好量好尺寸,嫁衣一事無需擔心。」

沈玉案扶額,他是怎麼又被帶偏了?

蘇韶棠才不覺得尷尬,有人將縫製嫁衣一事接手,她就心安理得地回府了。

婚期越近,沈玉案心中那股不安就越來越盛。

沈玉晦都察覺到不對勁,隱晦道:「大哥,你是緊張嗎?」

可不要讓嫂嫂看見大哥這幅模樣,否則非要鬧翻天不成。

沈玉案抿緊了唇,情緒晦暗地低聲呢喃:「是。」

沈玉晦半信半疑,但大哥愛慕嫂嫂一事作不得假,沈玉晦也只能按下心中察覺到的異樣。

等到真正大婚那一日,十里紅妝,郎中府為了不叫人看輕蘇韶棠,嫁妝是一箱箱地往外抬。

蘇韶棠忽然伸手按了按心口,不知道為什麼,她有點難受。

紅蓋頭遮住視線,蘇韶棠聽見外間的吵鬧聲,很久后,有腳步聲傳來,哪怕什麼都看不見,蘇韶棠也知道來人是誰。

有人拿來紅綢讓她牽著,但沈玉案卻先握了握她的手,蘇韶棠陡然睜大了眼,小聲道:「你幹嘛?」

隔著蓋頭,但蘇韶棠仍是敏銳地察覺到在她出聲后,沈玉案似乎是鬆了口氣。

蘇韶棠皺了皺眉頭,但不等她問清楚,禮儀就開始催著流程,蘇韶棠只好順著紅綢的力道跟著往前走。

她聽見了絡秋說:「姑娘小心門檻。」

蘇韶棠謹慎地抬腳,就在邁過門檻的那一刻,她腦海就彷彿被砸了一下。

四周的聲音彷彿被隔了一道屏障,讓蘇韶棠聽不清,腦海中彷彿有聲音告訴她,她是大家閨秀,嫁入侯府後,要遵守婦道,矜矜業業地替侯府主持中饋,替沈玉案打理好後院。

蘇韶棠只想罵人。

什麼鬼東西,沈玉案可是和她說好,等她嫁過去后,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什麼叫打理好後院?

沈玉案後院還想要進幾個人?!

她這個想法剛升起,腦海中的那道聲音就停頓了一下,隨即一陣天旋地轉,蘇韶棠所有意識都開始陷入昏暗。

蘇韶棠想要喊沈玉案,但一切聲音都被堵在喉間。

意識的最後,她看見自己抬腳跨進了轎輦,一舉一動都挑不出任何錯,就彷彿那道聲音說的大家閨秀一般。

蘇韶棠的呼吸驟停。

她拚命地想出聲,想說不對。

錯了!

她不是這個樣子的,整個京城都知道,郎中府的嫡女被寵得驕縱無比,行事無所顧忌,平日中作風奢侈浪費。

可四周人都沒有察覺任何不對,只有一人。

蘇韶棠的視線停在了沈玉案身上。

他一動不動地看著遮著紅蓋頭的女子,倏然皺起眉頭,眼神格外冷冽。

禮儀催著他趕緊上馬回府,不要耽誤良辰美景,可沈玉案沒有動,蘇韶棠看著他直接進了轎輦,掀開女子的蓋頭,那女子驚呼一聲,咬唇慌亂,迷茫地喊了聲:「侯爺?」

她在因不合規矩而慌亂。

如果是他的棠棠,這時只會喊他的名字,罵他是不是瘋了。

果然。

沈玉案骨子都在發涼,在一眾不解阻攔中,他置若罔聞地寒聲質問:「你是誰?」

蘇韶棠忽然委屈地紅了雙眼。

所有人都沒有發現不對勁,只有沈玉案,他認出她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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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精小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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