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第 142 章
降谷零見到了這位傳說中的日本首富。他身形微胖個頭矮小不良於行,一頭花白的后梳披肩發,尖鼻子,明明是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家,眼神卻炯炯有神,眸中時而又厲光閃過,給人一種很強烈的久居高位的壓迫感。
即便是坐在輪椅上,佩戴著呼吸機,見到他的那一刻,降谷零和柯南也不禁屏住呼吸,腰背微微僵直。
烏丸蓮耶冷眼掃過這二人,視線落在了南森臉上:「這個金髮男人就是你喜歡的人?」他的聲音透過呼吸罩傳出來,卻字正腔圓,聽起來非常清晰。
南森嘴角噙著清淺的笑意,表情卻很堅定:「是的,他叫安室透,我覺得您應該會喜歡他。」
「喜歡?呵。不務正業嘩眾取寵的偵探之流,跟你這個破警察倒是般配。」
「承父親誇讚。」
烏丸蓮耶用手裡的拐杖敲了敲地板,發出咚咚咚的沉悶聲響:「我沒有在誇獎你。咳咳……」他又看了眼降谷零,似乎是想要確認什麼,嘴唇抖了抖,用扶手上的按鍵控制著輪椅往餐廳而去。道,「罷了,隨你意。」
南森朝著降谷零歉意的笑了笑,跟上了烏丸蓮耶。落在最後面的降谷零和柯南對視一眼,他們的想法在這一刻奇妙的重疊。
——果然是個頑固傲慢的老頭子。
這位傳說中的首富大人大約是唯我獨尊慣了,飯桌上也管不住那張嘴,開口閉口就是對南森職業的不滿,若不是提前被南森打過預防針,還以為他對警察有什麼偏見,結過什麼仇。
餐桌上的降谷零和柯南秉持著『食不言』的禮儀,干看著南森看似認真實則敷衍的『嗯』『嗯』。可能是因為被他這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氣到,烏丸蓮耶憤恨的閉麥,看著面前切成小塊的牛排,眼裡似乎在冒著火星。
就像一個明明關心著兒子安危,卻死倔著嘴的傲嬌老爺子,可以看得出來若不是南森脾氣好,估計早就吵起來了。
這樣的烏丸蓮耶大大超出了柯南的想象,儘管他知道如果第一代烏丸蓮耶活著,也有一百來歲,但可能是黑衣組織給他的強大印象實在過於深刻,他無法想象面前這個老爺子與黑衣組織的背後之人能扯上什麼干係。
可能是柯南大咧咧的視線讓老爺子找到了突破口,一雙冒火星的眼睛對準了他。
柯南:?!
烏丸蓮耶啟唇:「這就是那位經常跟在那個沉睡小五郎身邊的小鬼?哼,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
南森道:「會嗎?我覺得柯南君很聰明,還想著如果以後他能當警察的話,這個社會會平穩許多。犯罪率下降的話,父親也是寬慰的吧。」
烏丸蓮耶冷笑:「我倒寧願米花町成為一個犯罪都市,兩邊跑的你要是倒下的話,我能名正言順的換個人坐在你那個位置上。」
南森:「那是不可能的,這個世界不會有人比我更適合這個位置。」
烏丸蓮耶不屑:「不務正業的蠢貨,回到你那個稅金小偷的窩裡去。」
南森:「冥頑不靈的老烏龜,躺在你的鈔票上小心哪天被人闖空門。」
眼看著火藥味越發濃厚,降谷零連忙擺手:「好啦好啦,你們一人少說一句吧。」能把太一逼得說出這種話,也不知道是感情好還是不好。
南森/烏丸蓮耶齊齊看向他:「是他先開的頭!」長得完全不像的兩個人,瞪著眼的樣子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般。
降谷零:「……」我還是吃飯吧,再不吃就冷了。
烏丸蓮耶再次對準南森:「當個破警察有什麼好的,以你的身份就算是對警視總監發號施令人家也一個屁都不敢放。這個世界最重要的還是錢!錢和權是擺在一個天秤上的!」
南森放下刀叉,不
理他,對著一邊的主廚說道:「為什麼今天是吃西餐?上點白米飯,我要就著老烏龜這場黑臉下飯,醬油都省了。」
主廚哭喪著臉,陪著笑臉去給自家大少爺準備米飯。降谷零也被烏丸蓮耶一口一個『破警察』搞得火大,一臉無辜的說道:「也給我來一份吧。」
主廚:來什麼?拿老爺的臉拌飯嗎?
偏生烏丸蓮耶對降谷零的態度反倒是緩和了一些:「這小子倒是有膽量,你小子也不算看走眼。要不你讓他去當警察,伴侶是一體的,也算是變相完成你的理想,有我們烏丸家在,拿個警視總監噹噹也不費事。」
「警視總監可不是那麼好當的。而且……」南森似乎覺得這個主意不錯,「透哥,你如果當警察的話,我會輕鬆許多。手底下的能人實在太少了。」
烏丸蓮耶露出被取悅的神色:「我就說了,警察都是笨蛋。你和笨蛋待久了,遲早會犯蠢。」
降谷零手背的青筋都冒出來了,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當警察可不是想當就能當的,再者說了,比起事事遵守規章制度的警察,做一個偵探自由度更高。我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
「當偵探養不活你自己吧。」烏丸蓮耶冷哼一聲,「我聽說你還在做兼職,咖啡廳的服務員?」
南森:「透哥是為了跟毛利先生學習才會在他樓下打工的。」
「毛利小五郎……哼。」烏丸蓮耶撇嘴,「既然這裡有兩個和毛利小五郎有關係的偵探,那不如玩個遊戲,老夫就看看你們從他身上學了多少本事。」
降谷零微微瞪大眼睛:「是比誰最快睡著的遊戲嗎?那我一定會輸,我的睡眠質量沒那麼好。優勝就讓給柯南君吧。」
烏丸蓮耶的表情一噎,聽著南森的低笑聲,額角的青筋幾乎要容不下。
柯南也沒想到降谷零竟然要拉自己下水,被烏丸蓮耶惡狠狠的盯著,硬著頭皮說:「哈哈~我、我沒學到毛利叔叔睡著后推理的技能啦。那個,是什麼遊戲啊?推理方面的嗎?」
「我不贊同。」南森取過了主廚遞過來的米飯,還真的用勺子攪拌攪拌,塞了半口進嘴裡。「嗯,有點咸。爸爸,醬油太多了。」
烏丸蓮耶舉起拐杖打過去,南森滋啦一聲拉著椅子坐到他夠不著的地方。繼續說道:「說到推理遊戲,就讓我想到黃昏之館。竟然淪為了被人玩推理遊戲的地方,還解出來了,好在它當時沒有賣出去,不然要買回來還得費不少勁。」
烏丸蓮耶,微微別開臉說:「哼,都賣出去的東西了,你也好意思再買回來,不嫌丟人。」
「那可是曾祖母送給祖父的禮物不是么?對了,您說我和透哥結婚的時候,拿那個當聘禮怎麼樣?」
降谷零差點被嘴裡的米飯噎到。那可是黃昏之館!市面上價值幾千億美金的黃昏之館,用黃金打造的豪宅!
烏丸蓮耶眼裡閃過一絲晦澀,悶聲道:「那房子不吉利。你就不該將它買回來。」說著,他也不打招呼,直接驅動著輪椅離開了餐廳。
牧田管家連忙跟在後頭。降谷零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裡有些異樣的感覺。柯南等對方離遠了,才問南森:「南森先生,為什麼烏丸爺爺要說黃昏之館不吉利啊?那可是黃金屋耶,很值錢的吧。」
見降谷零也看過來,南森道:「很好奇?」
降谷零陰惻惻的說:「不想說就別說,別耍人。」
顯然他並不想體會一下柯南之前遭遇的『不告訴你』的待遇。
南森聳了聳肩,起身繞過桌子,坐在了降谷零旁邊。慢條斯理的用叉子卷著對方盤子里的意麵,捲成小團小團的,方便降谷零食用。
嘴上說:「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你們應該也知道黃昏之館的名聲不太好,還涉及到我的祖父。」
名聲不好已經是修飾過的語言,那裡發生過兩次案件,每一次都可謂是轟動國內。
第一個是被上一代烏丸蓮耶邀請去黃昏別館的學者,在受邀之後一個個銷聲匿跡。而之前柯南從千間降代口中得知,那些學者應該是被殺了。
但案件已經過了追溯期,被認為是兇手的人也早就在多年前死去,也就不了了之。
第二個案件則是轟動世界至今還被拉出來侃侃而談的拍賣會慘案,據說是追悼99歲高齡辭世的前代烏丸蓮耶而舉辦的拍賣會,參與的達官政要死了不少,會場的藝術品也不翼而飛。
而因為案件發生時,這個別館已經不屬於烏丸家,也牽扯不到烏丸家這邊。
南森道:「學者被殺的那個案件,因為千間女士拿出來的證據不足,就算沒有案件追溯期的限制,也不能肯定我的祖父有罪。但……」他抿了抿唇,說道,「我父親說過——就是那個假面惡魔乾的。」
「咦?」降谷零和柯南面露詫異。
作為烏丸家的現任掌權人,竟然說出這種等於給父親敲定罪行的話,實在是匪夷所思。更何況還是稱呼自己的父親為『假面惡魔』。
南森比了個噓的手勢:「不要告訴別人。父親不喜歡我過問這件事,會聽到這句話,也是他有次做噩夢蘇醒后,在極度恐慌之下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