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四）晚宴！{七}
「各位也不需要太過局限於現在的位置，」男孩微笑著攤手，眼神明顯偏向略顯擁擠的諾瓦娜這邊，「是可以起身走動，相互換座位的。」
不過這句話的效果倒是沒這麼好，似乎各位都暫時沒有想起身的意思，都在相互觀望，好幾雙眼睛大眼瞪小眼。
「嘛……那就先這樣吧，」男孩輕咳兩聲，試圖緩解尷尬的場面，「一會想換座位的時候不要像現在這麼拘謹就好了。」
「各位有什麼需求的話，」男孩將左掌攤向女僕，「可以找在一旁候場的十六夜，今晚她便是各位的專職服務員。」
十六夜提裙屈膝，向各位行禮：「能為各位服務，是在下的榮幸。請不要對使喚我有任何的心理負擔，這都是在下應做的。」
好……好強的營業氣場！諾瓦娜都驚呆了。
先前自己有抽空去街頭梅姨的水果攤上幫忙，當時梅姨給自己安排的角色，便是招攬客戶的導購員。梅姨親自給自己示範過兩次，那份對街坊鄰居的熱情和溫柔，諾瓦娜一直深深記著。當時梅姨告訴自己，這是面對顧客必備的「營業面孔」，或者說是「營業狀態」。
然而現在十六夜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是比當年自己在梅姨身上見到的那種「營業狀態」強上數百倍的「營業氣場」，光是提裙屈膝這個動作，就讓諾瓦娜深深折服。
「這女僕真好啊……」伍德斯眼睛都看直了，撫摸下巴的手掩飾不住他躁動的內心。
「去唄。」諾瓦娜一肘子捅過去，「正好她身邊缺個人陪。」
「好。」伍德斯直接起身，邁著自信的步伐，便往十六夜的方向去了……
這傢伙，還真去啊……諾瓦娜低頭捂臉。簡直沒藥救了啊……不管他了，別妨礙到別人的工作就行吧……
學生妹從屏風後面鑽了出來，手裡居然捧著裝得滿滿的兩大碟甜品，從蛋糕到餅乾，從巧克力到水晶糖，真是應有盡有啊……伍德斯當即迎了上去，十分紳士地接過一碟甜品——雖然很明顯看到伍德斯的手臂往下沉了一截，不過好在是又端了回來——帶著學生妹往旁邊帶著小桌子的埃爾和諾娃那邊去。
伊萊隨後走了出來，平時她也走路生風，呼啦地經過十六夜跟前。十六夜當即從身後抽出木盤，平穩地接住了伊萊放到其裡面的……手帕？伊萊的步伐倒是沒有半點拖沓，給人有一種「擋在她面前也攔不住她往前走」的感覺，她徑直來到女孩身邊的空位，端坐下來。
忽然肩膀被蒂輕輕拍打：「你看看，你看看！」
諾瓦娜往女孩那個方向看去……掄著小拳拳打男孩肩膀是什麼情況？！打情罵俏是嗎？！太恐怖啦！
「大家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蒂捂著嘴竊笑，「下次有機會，一定要拿今晚的事情好好問問老闆，最好是『圍起而攻之』！」
「我差不多能想象到那時候的場景了……」諾瓦娜仰起頭看著天花板上亮晶晶的裝飾，無奈又期待地笑笑。
諾瓦娜低頭隨眼一掃，發現伊萊姐居然毫無意識地露出了姨母笑！原本以為鐵板一塊的伊萊姐，沒想到她也關注這些東西的嗎？
好像發現了諾瓦娜在關注自己似的，伊萊很快便恢復之前的冰山臉了。
「你是不是有什麼想去問老闆的啊？」蒂偏頭，靠向諾瓦娜，「或者問副局長也行，現在都可以去的嘛，打斷他們的交流看看什麼反應。」
「把我當工具人是吧？」諾瓦娜白了一眼蒂，
伸手推開她的臉，「要去自己去，我去找十六夜姐姐玩了。」
說罷，諾瓦娜甚至沒給蒂機會再說什麼，直接起身往十六夜的方向走去，扔下蒂留在原位上干著急。
「怎麼了？諾瓦娜小姐？」十六夜向諾瓦娜欠身，「有什麼需要的嗎？」
「要說的話……」諾瓦娜站到十六夜身邊，墊了墊腳尖，「我需要你陪我聊天，可以嗎？」
「可以，」十六夜站直身子，視線甚至沒有落在諾瓦娜身上，而是在來回掃視候客廳，「但與您聊天的優先順序不會太高，在下還是需要優先服務在這裡的各位。」
諾瓦娜看目前他們暫時不會有需求：「行的呢。」
「那麼，諾瓦娜小姐想聊些什麼呢？」近看才感覺到，十六夜實際上比伊萊還要冷淡——可能是由於目前她在執行副局長交給她的命令吧……
「我能問問……」諾瓦娜小心翼翼地試探，生怕被一句「無可奉告」打回來，「關於那位……高中生的事情嗎？」
「您想問琴美的事情？剛剛跟你講到一半的原因嗎？」十六夜望向正在一點點吃糖果的學生妹，嘴角勾了起來——她居然笑了，「想想那段時間，可真是搞笑啊。」
「嗯哼？」諾瓦娜引導著十六夜往下說。
「可惜，」聽到這兩個字，諾瓦娜瞬間就感覺不對了，「由於副局長的叮囑，以及需要對相關人員進行保護，具體細節在下不能詳細說說。」
那還有啥意思啊……我不就是為了聽具體發生了什麼才問的嗎？諾瓦娜略微失望，有點小生氣地嘟嘴。
「大概就是，伊萊出任務的時候偶遇了琴美，然後琴美死纏爛打想加入，老闆同意了。」十六夜語速飛快，要不是自己注意力及時回到話題上面，怕不是只能聽到最後幾個字。
「這樣都行嗎？」諾瓦娜看向男孩，「副局長居然是如此隨意的那類人？」
「自然不是您想象的那種隨意。」十六夜立即面不改色地扭轉話題方向，挽回自己親手破壞的副局長的形象，「這都是走了正規流程的，並不是一拍腦袋就能決定下來的。」
「是啦是啦，肯定是專門考核過的。」諾瓦娜附和十六夜。感覺十六夜的內心其實也挺可愛的嘛，有點腹黑但又要面子，自相矛盾得恰到好處。
「當然實際情況會更加複雜一些，可惜不能詳細說說。」十六夜擺擺腦袋，聳聳肩，「那這件事就算是跟您交代清楚啦，後面就別去找其他人打聽了嗷。」
「嗷。」諾瓦娜甚至有點想把她當成冷漠一些的蒂對待了，這反應太討人喜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