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熱情的懷抱
妖嬈的紅酒透著淡紅的色澤,高腳杯被一隻大手牢牢握在手掌心,男子勾起一抹魅惑的笑。
沒想到旋郁森一手遮天壓住了新聞,他對於李思靜的心思真的有這麼重?這是旋郁森第一次如此袒護一個女人,從杜若馨之後再無第三人。
「林少,這次事情辦的怎麼樣?旋郁森放話狠厲,我們也是沒辦法,畢竟報紙行業競爭太激烈,要是下令讓我們整頓幾個月,積攢的讀者群可能就會一去不復返。」
「無妨,你們辦的很好,這就是我要的結果。郁森畢竟是我的朋友,不要太過分。」林少逡冷靜地道。
「那,那再好不過了。請問林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吩咐嗎?」對方小心翼翼。
「沒你的事了。」林少逡瞥向牆上掛著的俾斯麥畫像,別有深意。
他只是稍微試探,就看明白兩人之間絕非這麼簡單。
林少逡目光灼灼,向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李思靜值得兩個優秀的男人為她博弈。
只不過這過程中,最貪心的那個絕對會出局,旋郁森想魚和熊掌兼得,那不可能。
他看向時鐘,指向十二點,套上西服,之所以沉寂,他只是等待時機,他明白旋郁森如今就算抱有感情也會因為此事動搖,在此之前,他果斷淡定行事。
勝利一直都是給為有準備的人,而他從來不會做虧本的生意,喜歡就想辦法去爭取,一直以來身邊唯一缺少的只是佳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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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旋郁森陪同李思靜去婦產科檢查,反倒讓她有些局促,一番檢查下來,她目光閃爍。
旋郁森雙手環胸,坐在一旁的等候區,倒不像是來陪同家人檢查身體的,反倒像來巡查工作。
幾個護士在一旁嘰嘰喳喳討論,不是對於她的身體狀況,而是為旋郁森第二次的到來而雀躍。
李思靜裝作不知,安然地接受檢查,看醫生嫻熟的動作以及舒展的眉頭,她提起的心暗暗地放下。
「最近飲食和保養應該還不錯,胎兒發育正常,我開些鈣片,及時補鈣就行了,平時若是身體不適就近就醫,別耽擱了,明白嗎?」醫生道。
李思靜點頭,溫柔地道:「謝謝。」
也只有如此嫻靜的女子才能讓旋郁森親自陪同吧,她雖然低眉順眼,卻有種安靜的力量。
不是一驚一乍的那種不成熟,而是不同於年齡的成熟,她禮數周到,並不多話,是個惹人喜愛的女子。
醫生暗忖,以她多年的經驗來看,這兩人之間的相處應該有不少微妙之處。
檢查完畢,旋郁森起身,與李思靜並肩出了b超室,他低聲道:「倒有幾分旋家後代的倔強,生命力旺盛。」
語氣中帶著他的驕傲,那有點自得的表情讓李思靜也不禁有些驚訝,手輕輕撫上腹部,這才兩個月,等到四個月的時候身材就顯山露水,隱瞞不得。
「真是聰明,把好的都攬到自己身上。」李思靜微微嘟囔,心情卻也跟著有些好起來。
「難道我說的有錯?」旋郁森道,他目光不動聲色地看向她的腹部,那裡孕育了一個生命。
從最開始的厭惡,到之後的被迫接受事實,如今他有淡淡的身為人父的喜悅。
「再怎麼好的種子也需要肥沃的土壤。」她道,與他據理力爭。
他有些陰冷的聲音道:「你學壞了不少,哪裡學的這些語句,是誰教你的?」
「在旋總身邊,難道還需要教導?每天的耳濡目染必然讓我學到不少,這也得老師教地好。」難得心情不錯,她有心思和他開玩笑。
見她說話之時目光調皮地看向他,右手微微地拍了一下他的左臂,故意裝作做作的口氣,都讓他忍俊不禁。
「笑什麼!你是在嘲笑。」她看他勾起的笑容,陰著一張笑臉發問。
「這是你的無端猜忌,如果你試著去了解,我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陰險狡詐。」他探向她的目光。
總覺得他的目光跟以前不太一樣,似乎夾雜著一些溫柔,是否又是她的錯意?
經過走廊,迎面過來一個大腹便便的孕婦,旁邊她的老公小心翼翼地扶著,兩人目光之中夾雜的溫情讓人動容,看樣子應該是快要足月,孕婦走動的時候已經不太方便。
像今天這樣平靜地陪伴與散步還是頭一次,每次她都是提高警惕,以及時回應他的犀利言語。
「李思靜,是不是你今後也會這樣?」旋郁森皺眉,那大得驚人的肚子挑戰著人的極限。
「是不是覺得當母親很偉大?」李思靜反問,還沒等他回應,她便道:「從懷孕到生產要經過十個月。這十個月不僅要飲食得當還得睡眠充足,到了後期身體水腫,更是難受不已。」
旋郁森聞言,目光一動,停留在她身上,原本以為懷孕生子是如此平常的事情,沒想到會如此艱難。
「所以平時你還是別跟你母親拗氣了,她也是為你好。都說長輩的眼淚是往下流的,哪個母親不希望兒子過的好?」李思靜勸說道:「或許你們之間的隔膜可以消除,試著去接近母親,郁森……」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親昵地叫著他的名字,上次在陳嫂面前只是玩笑,他心中動容起來,溫熱的血液似乎要燃燒。
他卻裝作不滿地道:「前面的話是假,這句話是真。只可惜你再怎麼幫她說好話,她心不會向著你。」
他就是如此的固執,難道稍微低頭對他來說如此艱難?就連自己的母親也不能原諒?
難道杜若馨在他的心中還比不上母親的恩情?他太不知足,或許說他太自私。
杜若馨只是一個對感情不負責任的女人,他為了這樣一個女人卻傷害了對他最好的母親。
看來人無完人,儘管他再優秀,目光也會被其他的東西所欺騙。
「我不能改變她,卻能勸說你,你怎麼做是你的事,我只是說一句公道話。」李思靜道。
「是么?」他莞爾,「李思靜,發現了沒,你在一點點地侵襲我的領地,你關心我。」
他如此自信又斷定,讓她微微獃滯,瞬間自尊心被點燃,「你我的陰謀論是否太過生澀,我李思靜絕對不會對你產生感覺。我只想我們和平相處,就跟朋友一樣……」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凄涼,她如同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把握不了心境,無依靠的時候,只能出言傷人。
「最好不過。」他十分乾脆地道,她的言語一字一句打在他的心上,卻如此苦楚,李思靜,對他真的有如此多的怨恨,有這麼多的仇恨嗎?
冷情如他,心中卻如此痛楚,他快步向前,隱藏心中的情緒,危機四伏。
果然,他還是在警告她,如若她承認那些小心思,他會更加遠離,如今互不想讓也許是最好的平衡。
「讓我去可以,除非……」他頓了頓,回首注視她的目光,「除非你也一同去。」
「我?」差點因為他停下腳步而撞上他的背部,「為什麼?是她的生日,我若去了,她必然不高興。再說我也不想去,那是你的家事,為什麼要我攙和?」
他的動機何在?大腦高速運轉還是想不出所以然,難道他想借她氣他母親?他的氣量絕不會如此。
她茫然,離旋郁森太近,她總是憂喜交加,情緒從來沒有這麼多變,這一切都因旋郁森而改變。
每次當她想逃離,他都不斷接近,她被逼向寸土之地,只能被動地更加深陷。
「既然你這麼關心,怎麼忍心丟下你一人在家?少逡也會來,到時候你們倒能說很多話。」他語氣又變冷,走向草坪上停的林肯加長。
他是何意?難道她說的這些話都是有目的性的?他以為,人除了利益之外就無其他?
到底是他太老成還是她太欠缺考慮?從來沒有一個人和她的磨合期這麼長,稍有不慎就前功盡棄。
終歸他的心太難進入,她卑微如同塵埃的心情又有何處藏匿,唯有冷心。
車窗外,男人原地等待,李思靜眼中的暗淡讓他懊惱,明明是想撫平她的心,出口卻變成了傷人。
要讓他道歉,卻不可能,積攢在內心地幾種情緒激烈碰撞,隱隱有了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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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泡得碧綠上好猴魁放在林竹芳的面前,旋盛道:「整天唉聲嘆氣的,不知道你愁什麼,郁森不是小孩子了,他的事情他自己會處理得很好,哪裡要你操心。」
林竹芳嘆氣道:「老爺,我不是操心他工作的事。你也知道我明天生日,郁森要是還是來了就走,我豈不是更難過。」
「那也不能這麼操心。當年的事情你也知道,他那時候一心放在她身上,突然棒打鴛鴦,他把一切過錯歸結到你。」旋盛輕嘆了一口氣。
郁森繼承了他的睿智與穩重,也承襲了他的固執。
「當時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什麼女孩子看不上,非要去喜歡杜若馨,排著隊想嫁給兒子的好女孩多的是,好不容易處理好這事,又來了個李思靜,一個不如一個。幸好兒子不喜歡她,不然我就更操心了。」
「這也不是你能操心的事,兒女的婚姻任由他們自己吧。被你一管,一個好兒子都成了如此模樣!難道你還想重蹈覆轍,讓兒子離你越來越遠嗎?」旋道。
丈夫的一席話說到了林竹芳最擔心之處,她道:「罷了,我不管他還不行嗎?從小他就跟我特別親,沒想到現在跟我越來越生疏,說真的,每年過生日我都忐忑,這種滋味老爺你知道嗎?」
「好了,別難過了。」旋安慰道,「把心思放得淡一些,想想其他人,幾個姐妹還有小輩也會來,人家可是高高興興地來祝賀,怎能讓她們難做。」
林竹芳只得如此,郁森一意孤行,除非他自己覺悟,旁人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
花園裡各種花爭相開放,帶著淡淡香氣的味道讓人心曠神怡,李思靜走在鵝卵石的路上,旋郁森在收拾行李,說是今晚去g市參加博藝公司的剪綵活動,明天下午才能回來。
別墅里自然只剩下李思靜和其他下人,她捧著一本書走到一旁的林蔭處,坐在搖椅上,翻閱書籍。
這樣的生活安靜無比,自從懷孕了之後她就很想修心,讓自己整個人安靜下來,之前的焦躁讓她增添了輕浮,並不是她所想看到的。
捧著書看了半個小時,她有些入迷作者描述的情節,跌宕起伏引人遐想,她如饑似渴地閱讀著。
手機的鈴聲打破了這片靜謐,她接通手機,是個陌生號碼,並不想去接,恐怕是騷擾電話,響了很長時間,也許是熟人也說不定,她接通了電話。
「喂,請問你是……」她禮貌地問道,電話里只有呼吸聲,確切地說是急促的呼吸聲。
李思靜有些疑惑,難道是誰惡作劇?耐著性子聽了一會兒,那呼吸聲越來越重,她想掛掉電話。
「思……思……靜……」斷斷續續的聲音好似發音很費力,當她聽到這聲音時,眼淚撲簌下落。
這聲音她再熟悉不過,一直把她捧在手心裡的男人有天也會轟然倒塌,她顫抖的聲音道:「爸!爸是你嗎?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激動湧上心頭,隨後又是愧疚不安,林竹芳之前交代不允許她多在外走動,父親又在重症監護室,不能進去看望,她沒有盡到孝道,卻因為感情的事放太多心思。
「爸,你別說太多話,你才醒,說話太費力,你不用多說,我知道你想見我。等我忙完立刻就去見你,你等著我。」李思靜擦掉眼淚,心情無比激動。
上天還是公平的,她付出了屈辱的代價卻換來了父親的生命,就算她受再多的苦楚也是值得的,那畢竟是她最親愛的父親,唯一的親人!
「又哭又笑,是遇到了什麼好事?」旋郁森從不遠處走近,他西裝革履,一副出遠門的穿著。
他目光如炬,李思靜的眼淚似乎顯示她很傷心,然而從她的笑容又似乎是雀躍,什麼事值得她如此動容,她手邊放著一本書,是故事打動了她,還是觸景生情。
剛走到她面前,她便突然撞進他的懷中,她嬌柔的雙臂摟住他的背部,激動地哽咽喃喃:「太好了!太好了!旋郁森,我好高興,真的……」
旋郁森胸口因為這突然親昵地動作而激烈跳動,她說的太好了是什麼意思,他已無力思考,心中因為她的舉動而腦中一熱。
想要厲聲幾句掩飾,她哭泣的聲音又讓他於心不忍,索性輕輕拍動了她的背部。
一直以來的委屈終於有了回報,她此刻的心情怎麼能用語言來形容,簡直欣喜欲狂,淚水一經決提便崩潰。
旋郁森的面色有了一絲淡紅,呼吸有些不暢,這種心臟和大腦受到劇烈刺激的情況讓他不適應。
何時她也能改變她的情緒了?何時她能夠起到如此作用!
他自恃自己內心冷漠,此時卻極度熱烈,他看向李思靜的目光一熱。
她難得主動自投懷抱,她身體欣長,瘦弱的身子卻顯得嬌小,大眼睛里含著水霧的時候,恐怕是男人都無法招架,似乎剛開始信誓旦旦的拒絕,如今變成了縱容。
什麼時候發生如此劇烈的改變,旋郁森心驚,手心也變得滾燙。
李思靜抹去眼淚,這才覺得有些衝動,她從他的懷中掙脫,低著頭道:「是我太激動了。」
「什麼事讓你這麼激動,我不曾知道有你特別關心的事或者人。」他撫平情緒靜靜道。
「沒什麼。」她揶揄,兩隻腳局促地併攏,「只是看書看得太過入神,一時激動……」
看樣子並不是如此,旋郁森也未多問,還是讓她保留下自己的秘密吧,她不說,他也問不出所以然。
「我將去g市,你自己照顧好自己。」旋郁森丟下幾句話,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她並不敢抬頭,總覺得一道炙熱的目光似乎在看向自己,手心握成拳,在他轉身離去的時候才目送。
是她如此懦弱,還是心裡那微弱的感情在起作用?旋郁森的身影逐漸走遠,她卻開始惆悵。
這幾天和他相處太多,這一走,明天下午才會回來,卻隱約有捨不得的情緒在滋生。
不過旋郁森一走,她正好有時間去探望父親,有林少逡的人在那邊照顧是很好,不過父親剛醒最需要的是親人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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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的消毒水味襲擊人的嗅覺,李思靜第一次來醫院心情是這麼興奮,她平復心情,走向三樓病房。
詢問了醫生知道父親已經從重症監護室搬到普通監護室,李思靜心中有了幾分安慰。
推開病房,便見到裡面的父親,旁邊還圍著李沁冉和繼母。
她們倒是很難得,會出現在這裡,李思靜目光瞥過她們,李沁冉看到她微微一笑,這笑容帶著討好的意味,這中間到底蘊含何種意味?
父親眼睛看到她的出現,嘴角一動,似乎在笑,李思靜眼睛一熱,走過去,捧著父親的手。
「爸,你終於醒了,思靜好高興!」她笑著,手中提著的水果放在床頭櫃,拿出一個蘋果,坐著就開始削皮,似乎是在彌補沒在父親身邊照顧的心理。
「別……擔……心……」他醒了沒多長時間,說話還是很困難,只能勉強一個字一個字地吐露。
「好,我不擔心,你好好養身體,我會經常來看你,我現在在工作,能掙好多錢,錢的事你不用操心,知道嗎?」李思靜將蘋果削成一段一段的,投進榨汁機。
爸好久沒進食,根本吃不了飯,初期只能吃流食,就連這水果汁也只能喝一點點。
李思靜心情愉快,雖然眼睛是紅的,卻不知道多快樂,陪父親坐了好長時間。
一旁的繼母王秀敏早就想插話了,見丈夫閉上眼睛休息,她拉著李思靜出門,神秘地道:「思靜,媽有話和你說。」
她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王秀敏,想當初王秀敏不顧及家人的情分,拉著她和旋郁森當面對峙。
如今如此親密的動作又是想幹什麼?李思靜的眸光一冷,淡淡地看向王秀敏。
「思靜,媽都看到新聞了,你如今和林少走得特別近,你們是男女朋友?」王秀敏熱情地問道。
她猜的果然不錯,王秀敏的想法只會圍繞著錢轉,李思靜道:「我和他沒什麼關係,你看到的都是假新聞,還是別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了。」
王秀敏見李思靜的態度,她輕咳了幾聲,道:「你別想瞞著媽,連照顧的護工都是林少派來的,媽也不是想沾你多大的便宜,你看你妹妹大專畢業還沒工作,要是能夠進入林氏集團……」
「我沒有那麼大的權力,林氏都是有能力的才能進去,就算說關係也要學歷夠高才行,沁冉的條件擺在那裡,我怎麼介紹進去?」
「我知道你也很為難,可是你想想,一直以來坐山吃空也不是辦法,不是想減輕你一點負擔嗎?你爸爸也不想就一個女兒照顧吧,沁冉只是不成熟,心思也不壞的,你看她也買了很多水果給你爸。」王秀敏可憐兮兮地道。
一席話讓李思靜無言以對,她照顧的時間根本不多,王秀敏要的只是錢罷了,還沒做什麼傷害父親的事,再說讓父親開心,並不是她一個人孝順就能充當全部。
王秀敏焦慮的眼神看向李思靜,她算是明白了有錢只能用一陣子,要是釣個金龜婿何愁沒錢花?論模樣沁冉比李思靜更水靈!
「我試試看。」李思靜眸光一轉,轉身進入病房,王秀敏的嘴臉她已經不想看到了,如果不是因為父親,她絕對不會和王秀敏如此平靜地說話。
王秀敏心中一喜,只要能進林氏,工資就別說了,憑女兒的本事,不愁嫁不到有錢人。
李思靜的命還真好,要不是她當初把李思經送進旋家,她能有今日?為妹妹做這麼點事也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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