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雙生黑紅龍
或許是下一秒,或許又是漫長的歲月後,甚至也可能未經過任何的時間,陳曉的思緒再次流轉。
死了是這種感覺嗎?還是說沒死?
陳曉睜開眼睛,觸覺的反饋卻有一絲異樣,眼皮與眼球之間似乎隔著什麼。
狹窄擁擠的密閉空間內沒有任何光線,甚至能夠感覺到其中充斥著黏滑的液體。
這裡是......
在陳曉正在疑惑這裡是哪時視覺中的黑暗「炸裂」開來!
巴托地獄永恆黑暗的天空中不時劃過大小不一的火球,大地染著火焰,黑紅浸血的泥土上惡魔與魔鬼廝殺,血色的氤氳圍繞著一具龐大如山嶽的存在!
色彩深沉的壯碩龍軀,雙足飛龍式的尾巴,以及標誌性的五顆色彩各異的龍首......
提亞馬特,惡龍之母......
哪怕是第一次見到,陳曉還是瞬間明白了眼前的存在到底是什麼。
仰視的視角讓陳曉感到呼吸困難,似乎被沉重的空氣壓的喘不過氣,所幸陳曉是從側面窺視,沒有直面龍后充滿神威的眼睛。
原本靜止的龍后似乎動了起來,五隻巨大龍首齊齊向陳曉窺探的方向看來。
畫面瞬間破碎,似是化作無盡的洪流灌輸進陳曉的大腦,這是真龍的龍之傳承,每隻初生的雛龍在破殼前都要經歷這樣的灌輸。
這樣的灌輸極為痛苦,相當於將一整個圖書館的知識短短一兩分鐘在大腦中流過一次,劇痛眩暈和意識模糊是必須經歷的痛楚。
而在這一過程中雛龍的大腦必然無法完全接受,只能走馬觀花的了解一部分內容,但是這一部分內容就完全可以塑造一隻雛龍的認知,三觀等,這也是雛龍就能擁有一個成年人智慧的緣故了。
劇痛和不停在腦海中流過的知識模糊著陳曉的認知,他漸漸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陳曉,還是一隻破殼的雛龍......
「陳曉!陳曉!」
痛苦更加刺激陳曉掙紮起來,鋒利但不算堅固的龍爪龍角一齊發力,試圖突破蛋殼的束縛。
被困死在蛋殼內的雛龍不多,但存在,被龍之傳承衝垮大腦的也有,雖然也不多,但是陳曉腦海中唯一堅持的念頭便是破殼,活下去!
作為死過一回的人,陳曉更加明白死亡的恐怖,死過一次的人往往更珍惜自己的生命,他如今不想重開了。
「咔!」
龍角部位傳來一聲脆響,當蛋殼破開一道縫隙的時候,一切都變得水到渠成,蛋殼破碎,雛龍的腦袋探出出蛋殼,白色的亮光刺激的他合上瞬膜眯起眼皮,他看到了山洞,山洞外的陽光,綠草,還有地面石壁上密密麻麻的各色紋路。
經過龍之傳承的洗禮,雛龍知道這些大概是陣法的紋路,象徵著魔法技藝的結晶。
除此之外便是站在一旁的一個......女人。
纖瘦的身材,黑色的頭髮,黑色的眼瞳,黑色的紗裙......黑色的主色調和血脈傳來的感知讓雛龍知道這就是自己的母親,一隻壯年期的黑龍!
母親的眼裡儘是冷漠,看向自己的孩子的眼神冷的像塊冰。
他的腦袋此時非常遲鈍,龍之傳承的尾聲尚未結束,意識模糊的雛龍並沒有深究為什麼自己的母親會變成人形,為什麼巢穴不在黑龍喜歡的沼澤,為什麼龍巢中充滿了陣法的紋路。
腹中的飢餓感促使雛龍將腦袋低垂,嘴巴湊向地上黑底紅紋的蛋殼碎片。
蛋殼往往是雛龍初生的第一餐,營養豐富且易於雛龍吸收可供給雛龍的第一次沉睡所需。
「鍋巴......的味道。」
喃喃自語的聲音自雛龍的口中說出,完全是本能反應的他絲毫沒有發現身後龍媽的異樣。
龍媽眼中的冷漠變成了震驚,帶著略微的憤怒,在雛龍沒注意的地方,龍媽的手上黑氣繚繞,只需要再抬起一次手指,死亡一指就能再次送雛龍進入冥河。
這個動作遲遲沒有實現,龍媽的憤怒逐漸平息,震驚也重新被冷漠取代,死亡一指被取消。
「汝名,雅各.索托斯.尤利烏斯。」龍媽的聲音如外貌一般清冷,帶著魔力的力量烙印入雛龍的腦海。
壓雅頭都沒有抬,嚼著蛋殼用標準的龍語發音重複著自己的名字:「雅各.索托斯.尤利烏斯。」
龍媽的眼神不再往雅各身上放,轉投向一旁另一顆在動的龍蛋,黑底紅紋的龍蛋和雅各的龍蛋幾乎一模一樣,連花紋都沒有什麼區別。
將蛋殼基本吃光的雅各感到睏倦籠罩,撐著眼皮打了個哈欠,雅各也看向旁邊的龍蛋,好奇那是自己的弟弟還是妹妹。
像是尖銳鳥鳴又低沉沙啞些的嘶吼聲響起,龍首探出蛋殼,空氣中的氣味說明著剛破殼的小龍就是自己的妹妹!
妹妹的形象與雅各差不多,體型與外貌都是紅龍的模樣,鱗片根部是紅龍的血紅,逐漸向末端過渡為母親的黑龍血脈,變得深黑,說明兩隻小龍都是紅龍與黑龍的混血,而且紅龍血脈濃厚!
紅龍黑龍混血?只要不是白龍都可以接受吧。
啃食完蛋殼后的雅各就地趴下,四肢以舒服的方式壓在身下。
「汝名,莫爾斯修婭.梅迪爾麗.尤利烏斯。」這是母親給妹妹起的名字。
塞西莉婭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直到莫爾斯修婭也吃完了蛋殼,昏昏欲睡時才轉過身朝洞外光亮處走去。
「安德留斯,走。」聲音漸漸變小,大概是離開了龍巢,而安德留斯,大概是母親的眷屬吧。
之後雅各就進入了真正的深度睡眠。
龍族嗜睡,一生里甚至有可能一半以上都在夢中度過,對於做夢,龍族算是行家。
龍族對於龍之傳承大多是在夢中消化的也就是睡覺都能變強,而第一次沉睡的雛龍,乃至之後到幼龍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雛龍都做不到按照自己的心意吸收龍之傳承。
大多是和夢境一起混雜,多是看著龍族中強大的先祖前輩幻想著自己以後的英姿,這對於龍類沒什麼影響,純屬當看早教片罷了,還有助於培養雛龍的自信,這也是龍族統一的叫做傲慢的毛病的由來之一。
一般看著這種早教片長大的龍崽子們都比較膨脹,青年期是龍崽們脫離了自己的父母庇護,獨身一人闖蕩江湖時早已經在夢裡想好了一套又一套花里胡哨的操作和走位,試圖開啟自己華麗的一生。
當然,大多數情況下都是以極其囂張的表情,踏著風騷的走位,做著無敵天下的美夢莽到法爺臉上,給法爺們送上珍貴的龍血藥劑以及龍鱗甲之類的產品。
而雅各因為某些原因,夢境似乎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