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鬥智斗勇

「先生，發生什麼事了？」

999號故作驚訝問道，未等霍一方明白過來搶先在他前面蹲下身子替他收拾地上的衣物，於十分之一的剎那間完成了從內衣口袋裡摸出信封、替換掉衣物裡面的信封、再把替換掉的信封裝入內衣口袋的三個動作。整套動作宛如行雲流水般流暢，根本沒有人看見。

「砰！」

霍一方很快明白過來，下意識地用力推倒擋在前面的999號，飛快地從衣物中取出被替換掉的信封牢牢抓在手裡，瞬間高度緊張起來的心又在一瞬間輕鬆下來。

「對不起！」霍一方彎腰扶起999號向他道歉。「我太緊張了，沒傷害到你吧。」

「沒事！」999號艱難地起身，上下摸了摸身上，發現沒有什麼大礙，再次蹲下身子幫著霍一方收拾地上的衣物。「沒關係，我幫您。」

「謝謝！」

霍一方這次沒有拒絕，收起信封裝入口袋后也蹲下身子快速收拾衣物，雖然有些納悶卻沒有發覺出什麼可疑的地方。

「漂亮！」

躲在暗處的千里眼看到這一幕，興奮得用力揮舞了下拳頭，在心裡低聲讚歎了一句，同時懷疑999號是否完成任務，因為他根本沒看見999號出手。

「謝謝！」

收拾完衣物，霍一方重新鎖上黃銅鎖，經旋轉門進入大廳，在服務員的引導下來到櫃檯辦理入住手續。他一邊走一邊回頭疑惑地看著999號的身影走向一對老年夫婦，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出。

「爺爺奶奶，勞您久等了。」999號來到老年夫婦的身邊，接過她們手裡的行李箱。「我帶著您去乘坐計程車。」

「什麼情況？」千里眼望著999號攙扶著老年婦女愣了一下，急忙拿起對講機彙報。「目標開始辦理入住手續，目標二號陪同一對老年夫婦離開大廳，請指示。」

「沙沙沙……」，對講機里傳來一陣細微的電流聲，很快裡面傳來賈明仁的聲音。「速回來彙報情況，順風耳跟蹤，時刻密切關注目標二號，千萬不要讓他脫離了視線。」

順風耳很快出來，和千里眼打了一個照面，接替他繼續跟蹤999號取回信件。

千里眼則回到賈明仁的客房，詳細向他彙報了觀察到的情況。

「隊長，這小子有些急智，危機化解的非常完美，是個可造之材，您不妨收到麾下讓他為您效勞。」彙報完，千里眼對999號讚不絕口，開始向賈明仁推薦。

「你說就連你都沒看清他出手？」賈明仁不相信地盯著千里眼的眼睛，這雙眼睛可是千里眼啊。「你不會為了高抬舉他故意這麼說吧？」

「隊長，我敢嗎？」千里眼苦笑了一下。「我不是沒看清他出手，是根本沒看到他出手。」

「沒看清」和「沒看到」雖然只有一字差別，但表達的意思卻截然不同。沒看清，說明千里眼看到999號出手了，只不過速度快到他反應不過來。沒看到，有兩種意思，一種是999號根本沒出手，另一種就是他出手的速度快到就連覺醒目力天賦的千里眼都沒察覺到。

「不可能！」

賈明仁晃動了一下腦袋，把那個普通的少年身影從裡面甩了出去，他更傾向於地一種猜測。

「沒出手？」

賈明仁立刻反應過來，激冷冷打了一個寒顫，如果真這樣的話，意味著999號根本就沒得手，從而導致任務失敗。想到這裡，

他急忙拿起對講機命令順風耳。

「暫時放過二號目標，火速取回密件返回。」

停車場上，順風耳接到命令獃獃地望著999號的身影愣了，不明白隊長的命令為什麼變的這麼快。但他也僅僅猶豫了一下從暗處閃身出來，追向正朝那對夫婦揮手告別的999號。

「別過來！」

聽到身後急促的腳步聲，999號警覺地猛然轉過身，看見順風耳正朝他疾奔過來，猛地從口袋裡掏出密件舉到空中警惕地看著他。

「我知道完成任務后你們絕不會放過我，現在，我手裡地密件就是我的護身符，我活它在，我亡它毀。放我走，我會把信件交給我該死地老大，你們可以找他去取。」

「千萬別激動！」

聽到他這麼一說，順風耳立刻像被釘在地上一樣「咯噔」一下停下來，望著停在半空中的信件著急地擺著手向他解釋。

「我並沒有惡意，只想取回密件而已。」

「既然沒有惡意，就撤掉跟蹤我的人。」999號的另一隻手指著躲在停車場暗處的幾個探子嚷道。

「唉——！」

順風耳長嘆了一聲，想不到所有的暗探都被999號發現了，只好朝後揮了揮手示意他們撤離。

「他們並非跟蹤你，而是保護你手中的信件。」

「我不管他們什麼目的，按照我說的去做，否則就拼個魚死網破。」看到暗探一個個離開，999號依舊固執己見不相信順風耳。

「你要我怎麼做才能讓你相信？」沒想到999號居然如此難纏，順風耳無可奈何地和他講起了條件。

「放我走。」

「你知道不可能。」

「那咱就這樣乾耗著，看誰能耗過誰？並且，萬一消息傳到那個人的耳朵里，後果可想而知。」

999號威脅著順風耳，順風耳一聽傻眼了，情況正如他所說，耗下去對他們根本沒有任何好處。

「隊長，二號目標油鹽不進太難纏了。」

順風耳沒招了，只好向賈明仁彙報，把剛才的事情敘述了一遍。聽完后，對講機中斷聯繫長達五分鐘之多。

「把對講機給他！」

對講機內傳來賈明仁平和的聲音，從裡面聽不出來喜怒哀樂。順風耳則鬆了一口氣，把對講機扔給了999號。

「我懷疑你沒有完成任務急於逃跑，如果你自信完成的話，就和他一起回來，我像你保證，只要信件是真，我不但不要你的命，而且還會給你一份薪資豐厚的工作。」

「什麼？你居然懷疑我？」999號就像受到了侮辱一樣頓時漲紅了臉，沖著對講機怒吼起來。

「別激動，既然你這麼自信，為什麼不過來當面驗證一下？」

999號呆了，慢慢縮回舉在半空中的胳膊，如果賈明仁真這麼想的話，那麼他手中的信件就失去保命的價值，最終的結局沒有任何改變。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賈明仁的話，和順風耳一同回去。

「你居然敢如此侮辱我，驗證就驗證！如果驗證后是真的，你將怎麼做？我需要你給我一個保證。」

「會使槍嗎？」

「會！」

「順風耳，把你的槍給他防身。」對講機里話鋒一轉。「這就是我給你的保證，另外，我剛才的允諾依舊有效，你不妨仔細考慮一下。」

掛斷對講機，賈明仁朝沙發背一靠陷入了沉思。萬萬沒想到999號警惕性這個高，心思這麼縝密，手段這麼老到，讓自詡「黑狐」多智多謀的他都難以應付。

雖然最後還是取得了上風，但是建立在999號不了解密件多麼重要的基礎上，如果他知道的話，以他表現出來的縝密心思，就會判斷出他不敢賭也賭不起，就會發現依舊會無奈地按照他的要求放他回去。

千里眼站在一旁，偷偷觀察他的神色，發現賈明仁時惱時怒時喜時時幸，知道事情成了七八分，躬身向他道賀：「恭喜隊長得到一名有勇有謀的得力手下。」

「得不得力，驗過真假再說。」

「如果是真的呢？」

「那就賞他一份薪資豐厚的工作。可你確定他會答應？」

「凡事都要試試，試過才能知道，所以屬下儘力而為。」

「吩咐下去，嚴密監視目標，發現任何舉動立刻向我彙報。」

「是。」

「砰——砰——砰——」門外，傳來三道舒緩的敲門聲，打斷了兩人之間的談話。

「進來！」

順風耳頭前進來，999號後腳緊跟進來，握著一把手槍抵在順風耳的腰間。進來后，999號警惕地快速掃視了一遍，發現只有賈明仁和千里眼兩個人，稍稍鬆了一口氣。

「拿去！」

999號掏出密件扔給千里眼，同時抓住順風耳後退到門旁，一旦發現情況不對就奪門而逃。

接過密件，看著999號如此謹慎的樣子，千里眼不禁輕輕地晃了晃頭，把密件遞給賈明仁。賈明仁接了過來，瞬間，客房內的空氣陡然變的緊張起來。

賈明仁拿著密件站起身來到太陽下，對著陽光仔細觀察著信封，漸漸地，他的臉上浮現出滿意的笑容，轉身朝999號微微點了點頭。

「不錯，是真的。以後你就和他們一樣跟在我的身邊吧，一個月有五千聯邦幣的基礎收入。」

信是真的，而且已經到了賈明仁的手裡，999號知道拒絕的後果。雖然心裡有一種逃出狼窩又入虎穴的感覺，也只能無奈地點了點頭放下手裡地槍遞給順風耳。

「我有兩個條件。」

「說。」

「我中了瞪眼伸腿丸毒藥，你要給我解毒。」

「第二個？」

「幫我尋找我的家人。」

「好！」賈明仁爽快的答應下來，心裡卻開始耍賴了。「但能不能做到就另當別論了，反正你也沒要求。」

不久后，千里眼和賈明仁閑聊，問起一直憋在心裡的問題：「隊長，兩個信件的信封一模一樣，您又沒拆開，怎麼判斷出真假的？」

「呵呵呵……」，賈明仁狡猾地笑了起來。「盤子里放著一個裡面被蟲咬了的蘋果，我又朝盤子里放了一個外表一模一樣的好蘋果，我還用得著去嘗嗎？」

「為什麼？」

「為什麼？問你們老三去。」

千里眼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找到無影手后把賈明仁所講的小故事轉述了一遍，無影手看著他就像看著不懂事的小寶寶一樣。

「你說，他自己放進去的蘋果，他有一百種作記號的方式，只要認出它，另一個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