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皇宮夜談

第二天，眾人在驛卒的討論下才知道了前一晚發生的事，但是因為沒有親眼見到，所以都保持著懷疑的態度。

「真有流星隕落的話肯定會有動靜的啊，大哥，我還沒有見過流星呢，要是有機會，我一定要對著流星許願」

謝苔在驛站外的空地上仰望天空說到。

「我就許願大伯能平安無事的度過這次危機」

謝季聽到表妹天真的想法后露出了笑容，隨後便跨上了馬。

在經歷兩次驛站歇息后，這一路十分順暢，天亮出發，黃昏時就看到了皇城的城門。

城門處的士兵正在緊密巡邏，時不時將可疑之人攔下盤問。

張天的馬車在臨近城門時有位士兵走上前，正想將其攔下，卻被身旁之人拉住。

「參見大人」

只見守城兵長跪在地上，抱拳喊到，其他士兵在此刻也知道了來人的身份，慌忙跪下時還不忘偷偷瞥一眼馬車上坐著的人。

禁衛長昂頭駕車而過，沒有任何錶示，馬車內的帘子也沒有掀起。

「嚇死我了，幸好我眼尖拉住了你，不然衝撞了大人，我們都沒好下場」

方才拉住士兵的同夥鬆了一口氣，心有餘悸的看著漸行漸遠的車隊。

「你以後做事小心一點，馬車上那麼大的吳字你看不見嗎？這麼冒失你肯定會闖大禍的」

守城兵長也轉過身來訓斥方才做出大膽舉動的士兵。

在這個職位上做了這麼多年，他深知哪怕是一點不經意，小小的舉動，也會被貴人們記住。

到時候貴人們一句話就可能葬送他們的前程。

這個小插曲過後，守城隊長叮囑士兵們接下來的巡查一定要睜大眼睛，於是他們重新回歸崗位，開始了巡邏任務。

禁衛長一路駕駛馬車，來到皇宮前方才停下，吳王早已得知消息，帶領近衛們在皇宮門口迎接張天。

「仙人，你終於回來了，這些天我日里夜裡都盼著你歸來，此去查探民情一路上可順利？」

吳王快步上前迎接張天，滿臉笑容的說到。

張天從馬車內走出看到吳王時不由得吃了一驚。

這才大半個月不見，吳王就顯得愈發蒼老了，雖然他臉色仍舊十分紅潤，可眼裡的疲憊是遮擋不住的。

在張天的視野里，吳王的頭上冒出了絲絲黑氣，而黑氣他只在稻花村那些行將朽木的老人身上看到過，這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王上客氣了，此去半月十分順利，我不僅見識到了純樸的民風，還順便享受了各地的美食」

「可以說吳國在王上的治理下蒸蒸日上，百姓們安居樂業，生活富裕，王上真乃天命之子」

張天恭敬的說到。

「此話當真？哈哈哈，得仙人一言當比聽書十年，來，本王在大殿上已經擺好宴席，戚亂你保衛仙人有功，一同吧」

「至於你們兩，也跟上來，我正好有話要對你說」

吳王側頭看向了位於張天身後的謝季和謝苔兩人，輕聲對謝季說道。

謝季看到吳王時不由得咬緊牙關，對於間接造成他們一家現狀的王上，他的心裡還是充滿了怨言。

「是，王上」

謝季剛要開口，謝苔就拉住謝季的衣角替自己大哥答應了吳王。

她知道自己大哥謝季的脾氣，如果謝季出言不遜惹怒了吳王，那樣局面對他們會更加不利。

張天走在前方與吳王談笑風生，

這些天的經歷他都一五一十的細說給了吳王，當然，稻花村和無塵觀的事他沒有說出去。

「這麼說來仙人一路上發生的趣事可真不少，可惜我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不然定要追隨仙人」

聽完張天的經歷，吳王摸著發白的鬍鬚感嘆到。

「王上作為一國之君，自然要承擔他人所不能承擔的重任，我這閑野之人哪能跟王上比？」

張天搖搖頭。

吳王的心思他十分清楚，不過現在他不能明確的給吳王承諾，畢竟人是自私的，張天也不例外。

自己都想成為仙人，哪能讓別人捷足先登。

「但我更嚮往仙人你這樣的生活啊，不說了不說了，趕快上座，要不然啊菜都涼了」

吳王打了個哈哈，招呼張天，禁衛長戚亂，還有謝季兩兄妹來到大殿上。

空曠的大殿上只有幾個侍女和太監伺候在那，而屬於吳王的王位旁則擺了兩個座位。

「仙人，請上座」

吳王一指王位旁的另一個座位說到。

張天於是走到跟前，盤膝坐下，其餘幾人也紛紛來到了對應的位置。

在侍女的伺候下，張天完全不用動筷子，連酒都不用自己盛，真真正正的體驗了一下什麼叫帝王般的享受。

而侍奉吳王的劉大寶，在吳王的示意下退到後殿，過了片刻方才走出。

張天好奇的看著劉大寶的舉動，當看到劉大寶手上的玉盒時，疑惑更甚。

不等張天開口，劉大寶就徑直朝他走來。

「仙人，這是王上好不容易尋來的仙丹，想來對仙人的修行有幫助，王上特意留給您的」

劉大寶恭敬的跪在張天面前，獻上了玉盒。

張天轉頭看向吳王，吳王對他點點頭。

看來劉大寶說的都是真的，可這仙丹又是什麼東西？吳王怎麼就斷定這會對自己的修行有益呢？

抱著滿心懷疑，張天打開了玉盒。

玉盒裡面躺著幾粒黃澄澄的丹藥，可不就是吳王之前服用的仙丹嗎。

精雕玉琢的丹藥很是漂亮，撲面而來的香氣倒讓張天一時間呼吸停滯。

雖然劉大寶口口聲聲的說這是仙丹，吳王也認可，但張天卻沒在這丹藥上看到任何一絲靈氣。

這仙丹是假的。

張天心裡長舒一口氣，餘光掃到吳王時，發現他已經沒有注視自己了，於是張天迅速的將玉盒收了起來。

「恭喜王上喜獲仙丹，不知這仙丹是從何得來？」

此話一出，吳王頓時喜出望外。

之前他還擔心這仙丹是下人用來欺騙他的東西，畢竟吃了之後能產生愉悅感的藥物，光吳王知道的就有不少。

現在從仙人張天嘴裡得知這的確是「仙丹」，怎能不讓吳王高興？

可就在吳王和張天熱切的聊著仙丹的來歷時，他們沒有注意到，跪在張天面前的劉大寶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仙丹？大哥，你覺得這是真是假？」

謝苔看到太監劉大寶端著玉盒出來，再聽到張天和吳王的談話時，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

她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湊到謝季耳邊，小聲耳語到。

「我不知道，但想必應該是假的，畢竟要是真的仙丹，燕國國君不可能不知道，而他一旦知道，必定他會派兵前來爭奪」

謝季談起燕國國君時，陷入了回憶。

這個最強的鄰國似乎對仙有股不知名的狂熱崇拜，他所交的幾個燕國貴族子弟就是天天將仙人掛在嘴邊，可想而知他們的國君會是何樣。

「哦，原來是這樣，王上可真是天命所歸啊，昨日的隕星，不知王上可否看見？」

張天突然將話題轉移到流星上，吳王聽到張天的話明顯一愣，隨即大笑起來。

「哈哈哈，沒想到仙人也注意到了昨日的流星，欽天司的人說這是祥兆啊，雖然有一位大人物會隕落，但是也會有一位奇人出世」

「而我只需要尋得那奇人，便能成就無上霸業」

吳王挺胸昂首對張天說到，言語間得意極了。

這百年難得一見的異象在他在位時發生，難道還不能說明他是天命所歸嗎？

這些天吳王的信心膨脹到了極點，是他在位四十幾年的巔峰，倘若此刻交給他一隻大軍，吳王都敢帶領大軍進攻燕國。

「哦？欽天司又是個什麼地方？此次異象他們竟然知道含義？」

張天第一次聽到欽天司這個名字，所以問向了吳王。

「仙人有所不知，欽天司乃是我太爺爺時期創建的司門，專門監察天地之事」

「這些年地龍翻身，天地大變，亦或者哪個地方出現了祥瑞，欽天司都記載的一清二楚」

「只要是關於這方天地的事，欽天司都略知一二，就像昨日的流星，欽天司說那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星隕」

吳王向張天解釋了欽天司的由來和作用，張天這才明白原來這欽天司就是一群神棍在背後給天地看相測命的機構。

在與吳王交談許久后，兩人突語塞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便沉默的吃起了桌上的食物。

大殿內本就只有吳王和張天身份最為尊貴，是以在張天和吳王住嘴后，其餘眾人更是大氣也不敢喘。

「咯噔」

伴隨著筷子放下的聲音，吳王和張天都享用完了美食。

侍女們走上前將眾人面前的桌子餐具收起，大殿內霎時間變得空曠起來。

吳王坐回王位上，左手不斷拍打著王位的扶手，心裡似乎在想著什麼事情。

良久，吳王才看向謝季，朝他招了招手。

「小子，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謝季聽聞起身拍拍衣袖，不卑不亢的朝吳王走去。

來到吳王前方，作為臣子的謝季竟然不下跪，反而如一柄長槍一樣直立在原地。

「大膽！！見到王上為何不下跪，莫非你也如同你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