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中 報到

第一章初中報到

我叫路凡，馬路的路，平凡的凡，2010年，那年我12歲。

「幾點了，還不起床？不知道今天報道？我看你是假期玩野了！」

聲音從遙遠的廚房傳來，像在催命，我揉了揉眼睛，從床上爬了起來。穿著條短褲，光著膀子，渾渾噩噩的走到客廳的鏡子前。一米五九的身高，不到一百斤的體重，四方大臉，時常覺得自己的小身板負擔不起自己這個大腦袋，小小的眼睛，黃黃的膚色，這就是我，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准初中生。

坐在客廳的餐桌旁，望著眼前煎了雙面蛋的饅頭片和一小碟白糖，終於清醒了些，耳邊又傳來了嘮叨聲

「我今天去證券交易所，不送你去報道了，反正家離學校近，之前入學的時候也跟老師見過了。你是九班，別記錯了，中午吃學校的飯，錢已經給你交過了，放學了就自己回家，聽到沒有？」

「知道啦，真墨跡。」

背著空空如也的新書包，一路上幻想著我是雷伊，有賽爾要收服我，我跟他的巴魯斯大戰二十回合，一記瞬雷天閃把他擊敗，十多分鐘的路程，學校到了。

看了看四周堵的水泄不通的送子車隊，我抬起了頭望向教學樓。

學校不大，左手邊是我剛念了五年的經緯小學（我讀的是五四學制），正對面就是我接下來要生活學習的113中教學樓，而右手邊是一個不斷掉牆皮的破樓，據說那是初四學哥學姐們自己的小樓，學校為了不影響他們學習專門蓋的。操場上六個籃球架兩兩相對，升旗台矗立在教學樓旁。是的，校園確實不大，但當初上小學的時候，即便是懵懵懂懂的我也知道，家裡花了好多錢才買到了學校旁邊的一處老房子，畢竟學區房，貴著呢。

我搖了搖頭，快步走向教學樓，第一天可不能遲到。上到三樓，看見中間緩台站著一個拎著拖布的胖男孩兒，好像在前幾天新生入學的時候見過，我走上去打起了招呼

「我叫路凡，是九班的學生，我記得好像見過你。」

「我叫張嘉瑞，我奶說新入學，班級肯定沒有掃除用品，讓我帶著拖布和抹布來。」男孩兒聲音雖然稚嫩，還有些結巴，但是不知怎麼，給我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那以後咱倆是同班同學了，交個朋友。」

「好！」

坐在班級里，看著陸陸續續進班級的同學，只有兩個肉乎乎女孩兒自己認識，是小學同學，心想著好倒霉，怎麼沒跟小學時的班長，大美女盧瑩分到一個班，這可倒好，一個黑胖，一個白胖，又得去認識新的朋友了，我可不能跟她倆玩兒。

這時，班主任郭老師進來了。郭老師長象沒的說，我觀察過，她是我們這一屆最漂亮的班主任。北方女子的高挑和江南女子面上化不開的溫柔完美的結合在一起，可比小學時的笑面虎強多了。

「同學們，靜一靜，咱們現在開始組織打掃衛生。擦桌椅窗檯就由女孩子來做吧，掃地的話大家都可以，但是需要四個男孩子來拖地，需要力氣大些，老師就不指定了，誰願意毛遂自薦？」

班級里正好舉起了四隻手，我當仁不讓，畢竟從小就是出了名的欠兒登。環顧四周，張嘉瑞也舉起了手，還有兩個男孩兒，一個高我大半頭，手臂比我大腿還粗，我認得，他叫蔡博，是練鉛球的體優生，小學時學校每年組織老師清雪，都會特意叫他。我心中暗暗叫苦，怎麼跟這個魔王分到了一個班，

聽說他總欺負同學。另一個是個跟我身高相仿的男孩兒，皮膚白白凈凈，瓜子臉，目光柔和，五官極為秀氣，一眼就讓人心生好感。

「好，就你們四個了，以後班級是有優秀學生評比的，給你們一人加兩分，今天參與掃除的同學每人也加一分。」

同學們開始熱火朝天的忙碌起來，我們四人也拎著水桶去走廊盡頭的廁所打水。出了班級門，蔡博讓我跟張嘉瑞拎著水桶，走著走著突然說到

「我以後就是這個班級的老大，你們三個得聽我的。」

張嘉瑞默不作聲，我一樂，有個大哥罩著還不好，以後在別的班同學面前豈不是會趾高氣昂？但清秀男孩兒卻說

「我們都是同學，哪兒能談起老不老大，也沒有誰聽誰的那一說。」

「好小子，你給我等著。」

我心想這莫不是個傻子叭，有個出了名的校霸願意收咱們當小弟，求之不得的好事，居然還有人會拒絕，真奇怪。

打破了祥和的氣氛，我們四人自然也沒什麼交流，打好了水，拎著拖布回了班級。

正在我拎著拖布來回撒歡的時候，一個脆生生的聲音打斷了我

「同學，你可以幫我打一盆水么？」

我抬眼望去，女孩兒一米六的身高，鵝蛋臉，臉上的肌膚白裡透紅，吹彈可破，眼睛大大的，正抬頭望著我。

「啊，好！」

她叫張漪然。

接下來的一天，由於沒有發書本，各科老師相繼介紹了自己，也大概認識了下同學們。

語文老師，就是我們的班任

數學老師是個胖阿姨，十班的班任，富態且白，說話透著東北人的爽利勁兒。

英語老師是兇狠老太，說她叫Lucy，一上來就讓我們每個人給自己起個英文名字。最討厭英語了！還起英文名字，我怎麼會？

第一天，我也如願以償的被全班同學認識了，因為太能說，被賜名——大白話。

四點四十，夏末的H市天色正亮。我跟張嘉瑞沿正街走著，我要送他去坐公交，再拐個彎就可以回家，也算是順道。邊走邊聊，聊著遊戲，聊著偏科，不知怎麼突然聊到了班裡的女生。

「那個原語桐和吳博宇，是我小學同學，但是咱班真的有漂亮女孩兒誒，張漪然長得就挺好看。」

「張漪然是誰？」

「明天我指給你看。」

到了車站，突然看到那個清秀男孩兒也站在那。我上前問到

「同學，你叫什麼名字，你真厲害，居然敢頂撞蔡博，他可是出了名的渾，你以後躲著點他吧。」

「我叫卞策。都是學生，為什麼要躲著？」少年雖然並不成熟，但話語間流露的是遮不住的正氣。

「好吧，誒，張嘉瑞，你車到了。」

沒想到卞策和張嘉瑞坐同一班車回家，真好，路上也可以一起聊天。我獨自一人溜溜達達的走回了家。

打開門，果然不出所料，老路還沒回家。

「在新班級怎麼樣？老師們對你好不好？有沒有跟同學們好好相處？」

一連串的問題隨著我坐到餐桌上，跟著晚餐一起來了。

「挺好的，老師也挺好，我今天新認識了兩個朋友，一個叫張嘉瑞，一個叫卞策。」隱去了張漪然的名字，我低頭吃起了丸子。

「能交朋友挺好的，以後長大了，就得指著這幫老同學，但是在學校學業為主，交朋友什麼都是次要的。」

「知道了，媽媽，別嘮叨啦，我長大了！」

「你在媽媽眼裡，七老八十也是個小孩兒。」

半夜，迷迷糊糊之間，聽到了開門聲，嘔吐聲，媽媽的說教聲，終於安靜了。卧室的門突然開了，撲面而來的是一股酒味兒，然後是一張濕潤的大嘴，在我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

「老路，別煩，給我吵醒了！」

「好兒子，上初中了，要認真學習奧，老爸多給你掙點錢！」

胡亂的答應了幾句，我又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