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月考 11 分組和家長會

第五章月考十一分組和家長會

不曉得大家上學時是什麼樣子的，在少年時的我眼裡，有一個始終盤桓在學生時代上空的夢魘——月考。是的，家長工作忙或者對你疏於管理，會讓你擁有遠超同學們的閑暇時光，但是在月考面前，你所有的放鬆偷懶都無處遁形。

2009年9月30日，我初中生涯第一次月考。

其實無論是初中還是高中，第一次考試往往是對你前一個大的學習階段的摸底，而我呢，小學時成績還算不錯，當時雖說喜歡天天嘴欠講很多沒用的話，但拿起筆來卻是有幾分認真的。

上午是語文數學，下午一科英語。按我的從強項到弱項分別是語文，英語，數學。

至今都很佩服數學學得很好的人，我一直自認頭腦聰明，有些天賦，幾百字的古文不加預習，下了課就能背個大概，但這種記憶能力在數學上毫無用武之地。一個個圖形，一條條輔助線，把我的成績死死的鎖在中游，或許有時候能背著枷鎖躋身上游的末端，但也僅僅是偶爾。

認認真真的寫完80詞的英語小作文，簡單的掃了一遍試卷，鈴聲響起，所有和學習有關的事情均被拋在腦後，是的，我要迎來初中的第一個小長假，十一黃金周。

與其說小孩子們期盼假期，不如說是期盼小小的自由來的更貼切。

一個造夢西遊唐僧的47級賬號。

兩隻練到60級的精靈。

三十多關植物大戰殭屍無盡模式的記錄。

這就是十一七天過後，我全部的成就。

「路凡，98分。」

語文班級第一，對我而言早在小學時就是家常便飯了。但看著郭老師充滿鼓勵的眼神，我取試卷時還是不自覺挺起了腰板，哪有小孩子不喜歡被表揚呢？左右同學羨慕的目光，也讓我在心中給自己加冕。

好心情很快隨著夏老師捧來的厚厚一沓數學試卷破滅了。91分，乍一看分數還算可以，但按名次排的試卷，直至中段才念到我的名字。是的，四十人的班級，91分排在十幾名。即使排在第二名的英語成績也只是把我的總分堪堪拉到了班級第五。

我一直是個非常容易知足的人，在少年時尤是。可能對於別的孩子來講，兩科拔尖，拖後腿的那一科一定會下定決心下苦功。但對於我來講，可以了，挺好的，第五名真不錯。

我就是這樣一個人。

因為班級前八恰好是四男四女，郭老師把寫有男生名字的四張紙條打亂，由女孩子來抽取自己的副組長。

我的班級呢，跟絕大多數人的上學時期一樣。每一個班任都會分出學習小組，適度放權給兩個組長，這樣的做法以我現在的眼界看都充滿著智慧。有點像商鞅的「令民為什伍，而相收司連坐」老師牢牢把控著八個組長，小組成員有問題，全組共同承擔責任。這種「學習小組制」讓每一個組長在享受一些小小權利的同時，真的會認真去督促每一個組員完成作業。想想古人對於人性的琢磨真是有大智慧，發展到初中後期，甚至出現了小組之間相互檢舉揭發晚自習說話違紀，舉報某某組長借作業給組員抄襲的種種情況。除了不利於班級團結，老師能享受到古代統治階層的絕大部份快樂。

我被李昕靜抽到了，一個肉乎乎的女生，她是班級第一。小組分完后，老郭特意叫我倆去辦公室，簡單說了說對我倆這個小組寄予厚望。

唔，又是「統治者」施恩的手段，

給你倆打氣的同時，又激勵了其他組長，畢竟誰不想有這種「恩寵」呢。

選組員我倒沒什麼意見，主要是因為跟我關係蠻好的嘉瑞也是個副組長，李昕靜倒是對此很熱衷，幾個和她相好的男孩兒女孩兒都被拉入我們這個小組。

但到了最後，統計名單的時候，出事兒了。

別的組名單都是滿的，唯獨我們組缺一個，班級沒被人選擇的也只有那一人—蔡博。對，就是那個混世魔王。

我因為初次見面打水時比較乖巧，這一個月以來，也比較逢迎他，感覺其實還好，但其他八人臉都綠了。郭老師打了個圓場，說我們一定要好好幫助這個班級名次墊底的孩子。

「咱們一定要找機會把他踢出咱們小組。」李昕靜如是說。

我尷尬地笑了笑。

到了晚上，出人意料，居然是老路來開的家長會。他穿著剛保養過的皮夾克，頭髮都打了啫喱，四十的人了，居然被他打理的像三十齣頭，坐在他身邊，我有些小小的驕傲。當念及我的名次時，老路笑的合不攏嘴。

「等會回家獎勵你一百塊，以後每天多給你五塊錢，吃點好吃的補補！」他趴在我耳邊對我說。

老路的嘴角一直上揚著，哪怕我不是第一名，不能讓家長上講台出分享教育經驗的風頭，他真的很開心。

「老爸，咱家的車為什麼停在學校後面阿？」

「因為你們同學家長的車太好了，老爸怕給你丟人。」

「那還有挺多同學家裡沒有車呢，沒事兒的爸爸。」

坐在去年剛提的奔騰b70上，我這麼說到。

車並不差，只是很多同學家的車確實好的過分，學校的正門前像是名車展銷會，燈光璀璨。

老路從來沒有為了面子去隱瞞或者欺騙過我什麼，他永遠是實話實說，所以我也從未有發現某一件事情真相后的落差，甚至連比不上他人的自卑都少了很多，因為我有一個特別上進而且很帥的爸爸，儘管我長得不好看。

那天，我這個小小的人是老路大大的驕傲。

他也是我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