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玄功天成
木榮回到家中,已是接近中午時分。
聽說木榮悟道成功,大家都很高興。午飯時木澤還開了一瓶自釀的金頂雪窖。這酒釀造不易,木澤很是珍惜,從不輕易示人。就連剛受了傷的木欽也都忍不住喝了兩口。
木澤親自舉杯道:「來!恭喜小榮,悟道成功!」眾人一起舉杯道賀。
木榮雖然沒有喝酒,但也很興奮,甚至連耳朵都有點紅了。
大家都知道他激動。但卻沒想到他這激動,並不單單隻是因為悟道的緣故。
他正操作著自己的靈魂分身,在飯桌前表演翻跟斗。此刻已翻至兩百多個。看著一眾高手渾然不覺的樣子,木榮心底暗自好笑。
「吃完飯,我親自傳你『一煞掌』,」木澤抿了口酒,道,「還有『無念功』。」
眾人盡皆動容。
木榮也是大感意外,當下不再令分身玩鬧,而是鄭重地點了點頭。
這兩樣武學可是大有來歷。
元啟二年,木恩木澤兄弟二人入選東洲首批悟道名單,並在悟道后習得元力修行基本法門。後來二人潛修佛典,終於在金頂雪山頓悟,創下獨門武技「一米佛光掌」,一時威震西南。
木澤又根據南宗禪《六祖壇經》,取「無念為宗,無相為體,無住為本」之意,將配套的功法命名作「大無念功」。
元啟十年,木家商隊受困虎躍峽谷。危機之下木恩捨身赴死,護佑木澤率領部分精英弟子成功突圍。木澤當場立下血誓,今生必報此仇。
怎料兇手乃是蓄謀已久,匿影藏形之下竟然杳無蹤跡。木澤為大哥戴孝三月,自知已無「大無念」之心境,從此「大無念功」更名為「小無念功」,而「一米佛光掌」則改作「一煞掌」。
元啟十二年,木澤在暗訪兇手之際遭遇強敵幾近身死。僥倖逃脫之後,卧床半年方得痊癒。心力交瘁之間,反而武功大進。
此後木澤潛心修鍊。先是強化「一煞掌」,隨後又創立全新武技「二分掌」。最後極力完善其所修功法,只稱作「無念功」,卻從未傳與他人。
飯罷休息片刻之後,木澤便引木榮來到了東跨院的前院。此處就是木家大院的演武場。二人首先進了南房的一間大屋。
「意識就像一把鑰匙,」木澤邊讓木榮坐下,邊對他道,「它能打開一扇門,從而了解空間和能量的不同形式。」
「所謂元力,其實是能量的一種基本狀態,」木澤道,「而修鍊功法的目的,就是在體內的某個空間中,形成元力漩渦,以一種相對穩定的形態存儲能量。」
「在形成漩渦之後,你還要知道怎樣從外界吸收元力,補充到漩渦內,也需懂得如何從漩渦中提取元力,釋放到外界來。」
「現在我先向你體內注入少許元力,你試著感受一下。」
木澤言罷,便用左手抵住木榮后腰的命門穴,右手則按上少腹關元穴。然後雙掌一震,兩股柔和的元力便傳入了他的體內。而木榮則細細感悟著元力在體內運行的狀態。
突然間,天邊那兩個巨大黑色漩渦的詭異形象,從木榮的腦海里莫名地閃過。它們的運轉方式霎那間似乎變得清晰異常。隨之,木澤傳入的這兩股元力,竟以類似的形式,在木榮的丹田位置自動運行起來。
木澤「咦」地一聲,感覺自己的元力就如石沉大海,完全不著蹤跡。再反覆傳入元力,發現依舊如此。當下只好停下手來,心中卻是大惑不解。
木榮怔怔地坐在那裡,竟對此毫無察覺。
他的意識感知下,木澤所傳元力,就在自己丹田中緩緩地旋轉變幻著。其中倒有三四分,像是天邊某一個黑色漩渦的縮微版。木榮心念一動,漩渦運行逐漸加快,四周能量緩緩聚攏,隨之一絲絲地被那漩渦吸收和吞噬。
木澤雖然感知不到木榮體內的情形,卻早已發現四周能量的變化。
沉吟片刻之後,木澤索性取過兩個「小太陽」電暖器,一前一後地烤著木榮的后腰命門穴和少腹關元穴,為其源源不斷地提供著能量。
過得半晌,木榮回過神來,驚喜地望著眼前的木澤。
木澤問其原委,木榮只說跟夢中的漩渦有關。木澤感慨了一陣,又將無念功也盡數傳與木榮,以供他參照練習。
隨後木澤再次感嘆道:「『玄功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你既然有此際遇,不妨稱其為『玄天功』罷。」
木澤又提醒道:「元力感悟,取決於意識的強弱。我料想你的夢境,也與這意識強度相關。偏偏人類對此知之甚少。再加上覺醒之後,悟道針也再無效果。這更加突顯出,你相關經歷的蹊蹺之處。如今的種種,未來可能牽連甚大。必須百分小心,千萬不要跟外人提起。包括這『玄天功』,還是假稱『無念功』為好。」
木榮自然點頭稱是。
木澤絕不知道,此刻在木榮的身邊,有一道黑色的靈魂分身,戳在那裡小雞啄米似的拚命點頭。木榮知道不論是這靈魂分身,還是那黑色漩渦,目前都無法讓人信服,因此不如暫時保密。
木澤教完元力運用之法,便回到演武場開始演示「一煞掌」。
看到木榮盡皆熟記在心后,木澤又道:「『一煞掌』看似簡單,但其實武技之道,萬變歸宗。切忌過於花哨,應以臨場變通為要。」
木榮亦是深以為然。
「你可以先試著練練看,」木澤道,「我就在一旁打坐練功。一會兒遇到問題,你再來問我吧。」
「好的木爺爺!」木榮點頭道。他其實早就有點躍躍欲試了。
不過木榮剛剛學會提取元力,尚自不得其法。才剛剛練了幾趟下來,立刻便感覺有些體力不支了。
隨著一陣嚴重的疲倦感襲來,木榮突然發現,自己身邊的那道黑色靈魂分身,就如同煙雲般逐漸消散。然後化為幾縷帶著黑色光華的霧氣,向自己聚攏過來,慢慢納入了自己眉心處的印堂穴位置。
進而印堂穴中傳來一絲舒服的涼意,不僅頭腦立刻清醒了幾分,並且身上的倦意也頓時一掃而空了。
儘管如此,看著分身消失之處,木榮心中依舊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