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絕世強者
「你慢點!」
武陽跟上來拉住蘇曜,「怎麼,你夫人擔心你,這還讓你覺得丟面子了?」
「沒有,就是身子骨弱,受不住風寒,要不這樣吧!我們誰家也不去,去百花樓如何?」
「你就這麼去百花樓?」武陽指了指蘇曜身上披的毯子,要是以這個形象未免太狼狽了些。
「不然你想要凍死我啊!不要在乎外在形象,放下那些無用的想法,你會豁然開朗!」蘇曜拍拍武陽胸口,一副人生導師的樣子,然後就這樣裹著被子大步向酒樓走去。
武陽搖搖頭,抖了下披風。
本來是想著把披風讓給他的,誰知這傢伙還不領情,那就算了!
綏縣地處偏遠,談不上繁華,但是酒樓客棧、賭場青樓應有盡有!
今日初雪,城中百姓多是清閑,因此百花樓格外熱鬧。
「呦!這不是蘇家、武家來的公子嗎?聽說您二位剛剛娶妻,怎麼也有閑情雅緻到我這裡來了?」
蘇曜、武陽兩人剛到百花樓門口,正打算入內就被老鴇急忙攔下。
「您二位的夫人可不好惹,尤其是蘇家公子娶了位懿城仙人,我們可不敢招惹,萬一她一怒之下拆了我的百花樓,那該如何是好啊!」
「無妨!我們來吃飯聽曲,並沒有其他意思。」
蘇曜已經累的躬了腰,武陽一邊攙扶一邊說道:「況且以蘇兄的身體,哪次來是為了那種事?」
「說的也是!」老鴇看向蘇曜,一張愁容瞬間轉為笑臉,「兩位裡面請!」
「……」
蘇曜氣的牙根痒痒,怎麼走到哪裡都迎來一頓挖苦?
他不禁瞪了武陽一眼,甩開他的攙扶,硬撐著大步走進百花樓!
要說這樓里真是熱鬧。
一樓是普通百姓聚集之地,大家尋歡作樂,聲音嘈雜。
蘇曜並不喜歡,直接上了二樓。
二樓多是包廂,蘇曜點了一桌酒菜,又請了位樂妓在一旁彈琵琶。
「兄弟,喝酒!」武陽大咧咧地端起酒杯,蘇曜在一旁拿起茶杯學著樣子。
杯與杯碰在一起,兩人都覺得這是三天以來最為愜意的時刻。
「喝!」
蘇曜這身子是受不住酒的,但他又好這一口,所以總是在茶杯中摻雜少許酒水,再以茶代酒。
「你不修行可能不太清楚這方面的事。最近我們綏縣不知怎麼回事突然引得許多化形妖族聚集,有人推測我們這裡即將有異寶出世,引得一些江湖中人也來湊熱鬧。」
「還有這等事?」
「是啊!如果真是異寶出世我也可以爭搶一番,說不定是天賜機緣呢。而你的話最近盡量少出門,即使出門也最好有人陪同。
否則你這樣體弱又多金的,很容易發生意外!」
「你能咒我點好嗎?」蘇曜吐槽著,夾起一塊肉放進嘴裡,一邊吃一邊說道:「我剛過門的夫人可是位仙人,他們怎麼敢?」
「江湖上魚龍混雜,總有些不開眼的,況且綏縣的江湖人多數都是外來的,可能沒那麼多顧忌,你還是小心為妙。」
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武陽一直擔心自己這位好兄弟的安危。
「放心,我沒事的!」蘇曜笑道:「你擔心這個,還不如擔心一會兒回家要怎麼應付夫人!」
「……」
兩人端起酒杯欲再飲,突然杯中酒水盪起漣漪,桌子也在輕微顫動著。
那彈琵琶的樂妓停下手中動作驚駭地看向周圍,
整個百花樓都在動!
莫非是……地震了?
綏縣地處平原,幾百年也沒經歷過一場地震,所以樂妓顯得有些慌亂。
「別擔心,只是有人動手了!」武陽沒有理會外面發生的事,倒是蘇曜好奇地打開窗戶,通過窗口可以看到此時外面的場景。
外面街上一道一僧對立,他們似乎都對對方有所不滿,怒目圓睜。
從地上雪的痕迹可以看出他們之前是交過手的。
地上以二人為中心,整條街上的雪都被吹到遠處!
道士穿著一身藍色道袍,背負一把暗紅色木劍,皮膚暗黃,頭髮紮成一個道髻,眉毛與鬍鬚好長時間沒有打理,亂糟糟的。
僧人穿著一身黃色僧服,手中握著一串佛珠,頭上並無戒疤,倒是臉上有道長長疤痕,看上去猙獰恐怖,腰間還掛著個酒葫蘆,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和尚。
兩人身周似乎存在著一道無形的氣場,致使落雪都在三丈之外,兩人衣衫沒有沾染上一點白色。
「真不錯,有飯吃有酒喝,還有表演可看,真是不枉此行啊!」蘇曜不顧寒氣侵襲來到窗邊,一邊喝茶一邊感慨。
武陽受他引誘也湊了過來,僅僅看了一眼,一雙眸子便再也移不開。
「這兩人修為如何?」蘇曜問道。
「天人境界,是世間難得的高手!」武陽不吝嗇自己的誇讚。
「你不也是天人境界,與他二人相差無幾?」
武陽搖搖頭。
「差多少?」
「雲泥之別!」
「這麼說來你也不怎樣啊!」蘇曜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驚訝道:
「之前你和我吹噓時,說自己天賦異稟世間少有,而且突破至天人境界,可算得上當世一等一的高手,可現在隨便出來一個道士一個和尚你怎麼就慫了?」
「隨便?」武陽眼睛瞪得溜溜圓:「你知不知道這兩人在江湖之中是什麼地位?
如果沒認錯的話,這位是方寸山下來的清安道長,而這位是被逐出少林的無戒和尚,兩位在江湖中都是響噹噹的人物,怎麼能說是隨便?
只是不知道這兩人為什麼要到小小的綏縣中來!」
武陽摸摸下巴疑惑不解,眼角餘光看到蘇曜有像是突然想起什麼,「莫非是因為你家夫人?」
「她?」蘇曜搖搖頭,「你之前不是說綏縣可能有異寶降世嗎?說不定這兩人就是為這個來的!」
「也是啊!」武陽點點頭認同了這個說法。
「喂!你們兩個這樣站了許久了,還打不打?本以為有熱鬧看,我端茶的手都快凍僵了!」蘇曜突然對著下方二人高聲喊道。
武陽一驚急忙擋在他身前,陪笑道:「兩位前輩不好意思,我這位兄弟喝多了!」
言罷回頭瞪了蘇曜一眼,低聲吼道:「你不要命了!」
蘇曜毫不在意,拍拍他肩膀道:「沒事的,他們一個和尚一個道士都是修行之人,修行越高深心胸越寬闊才對,否則念得哪門子經,誦的哪門子道啊!
況且我也沒說錯,他倆人鬧出動靜又裝作無事發生,我們不盯著點誰知道一會兒又鬧得怎樣嚇我一跳!」
兩人對話下方一道一僧聽的清清楚楚,齊齊抬頭看來,見到是位病懨懨的公子和天人境界的武陽。
道士單手於胸前微微躬身,和尚則是雙手合十道了聲阿彌陀佛!
「不好意思,打擾到施主了!」清安道長說罷與那無戒和尚皆收斂氣場。
天空中的雪花飄落到二人身上,兩人這才看上去尋常了些。
他們再沒有看對方一眼,皆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兩人心裡清楚,如果在這小縣城中真動起手,恐怕會禍及他人。
剛剛僵持也是因為不能示敵以弱,現在蘇曜站出來說話他們兩個也就借坡下驢了!
「哎!根本就沒想打,一句話就散了,害得我空歡喜一場,還以為能看見一場精彩的武鬥!」蘇曜嘴裡嘟囔著,搖搖頭關上窗,伸手在身上搓了搓,要是再站一會兒他真有點兒撐不住了!
「哇!蘇曜!」武陽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驚奇地看著蘇曜,感慨道:「沒想到你一番話就能讓兩位高人停手,弄得我看不透你了!」
突然覺得我的好兄弟是扮豬吃老虎的世外高人怎麼辦?
錯覺!一定是錯覺!
我兄弟自小弱不禁風我是知道的!
「你何時覺得自己能看透我了?說來聽聽?」蘇曜一笑,又飲了杯茶,茶中帶酒,他臉上有些泛紅。
「這……」武陽陡然一驚,兩人雖然是一起長大,但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在他六歲時修行天賦被一雲遊散人看上,收其為徒,並帶著他遊歷江湖。
期間也只是每逢年關回來與蘇曜見上一面,敘敘舊,喝喝酒,聊一聊路上的見聞。
說來自己對於蘇曜的印象除了身子骨弱,像是大家閨秀不宜出門,對於其經歷了解的好像並不多。
如今對方不但娶到了位世間罕有的女仙人,剛剛又三兩句話平息兩位高手之間的爭鬥。
莫非他真是個深藏不露的?
武陽的內心動搖了,半信半疑間正打算再問出些什麼。
只見蘇曜已經眼神迷離。
他好像……醉茶了!!
「那你說說看,你是個怎樣的人物?」武陽嘗試性地問道。
「我!」蘇曜借著酒勁用力地拍了拍胸膛。
咳咳~
這兩下差點沒把自己送走,武陽一慌急忙伸手攙扶卻被一把甩開。
只見蘇曜醉醺醺仰起頭看著天花板,再次拍拍胸脯,豎起大拇指,自豪道:
「我自幼便有萬年一遇之天資,六歲入道,十二歲成就天人,二十一歲便步入這當世絕頂仙人境界。
一年前,以仙人絕頂之姿登太白,與那舉世無敵的李長庚過了三百招……」
話說到興起蘇曜站立起來,可能喝醉了也可能是起猛了,只覺眼前一黑,一個站立不穩倒在地上,睡了過去……
武陽驚愕地看著躺在地上的他,搖了搖頭。
這傢伙能是什麼高人?怕不是畫本看多了吧!
二十一歲的仙人?
聽都沒聽過!
吹牛都不打草稿的!
話說你那老婆號稱最年輕的仙人如今也有二百多歲了吧!
還與李長庚過三百招。
按史書記載幾萬年間,多少仙人登太白?都死在半山腰了!多數連李長庚的影子都沒見到!
且算你前面說的是真的,見了李長庚從古至今還沒有一個能活著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