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生日

今天的劉西元家算是喜慶的一天，小劉勇的二爸劉西川和小姑媽劉西蓉一家都來了。劉西元回家的時候，王世芬和劉西蓉正在灶房做今天午餐的準備工作，哥哥劉繼賢負責燒火，劉小勇和堂哥劉繼林則在院壩里兩個分嘴食吃，偶爾跑到廚房找媽媽顯擺這個好吃那個好吃。

在上一輩那個時代的農村，基本都是婦人做飯，男人則搬個板凳要不在堂屋，要不在院壩坐著聊天，拉些家常，說說趣事，兩兄弟正說著話，劉振貴提著一個帶來走進了院壩，看著正在玩耍的小孫子，臉上的笑容慢慢的堆了起來，喊了聲「小勇」，正在玩耍的小劉勇抬起頭，喊了聲「爺爺」，徑直向爺爺跑去，第一時間把眼光瞟向了手裡拿的口袋，爺爺牽著小劉勇的手走了過去，劉西元和劉西川喊了聲「爸」，劉振貴不理兄弟倆，笑呵呵的牽著小劉勇進屋去了。

小劉勇一到裡屋，迫不及待的打開袋子，裡面是一套嶄新的衣服，紅綠配色的套裝，小劉勇拿起衣服跑到院壩，急切的跟爸爸顯擺；「爸爸，你看，爺爺給我買的新衣服」，說著拿著衣服在身上比劃。「試下合不合身」，劉西元說道，拉過劉勇把今天穿的外衣脫了下來，試了下劉振貴給劉勇新買的衣服。

「稍微有點大」，劉西元看著劉勇說道。「現在正是孩子張個子的時候，買大一點好，不然明年就穿不得了」，劉振貴邊走出來邊說道。「上半年也穿不了多久了，下半年穿應該差不多」，劉振貴坐在凳子上如是說，劉西元聽罷不再說什麼。

十一點左右，劉西元堂兄堂弟、王世芬兄弟妹妹也都陸續來了（劉振興和劉振堂家的），一大家子都聚在了一起有說有笑。當然最開心的莫過於小劉勇了，舅舅、姨娘都給他買了禮物，衣服、鞋子之類的，講究個實用，那個時候的玩具對於農村來說是奢侈品，但這些對於小劉勇來說也是足夠的奢侈了，平時難得會添置新衣新鞋，雖然價格不貴，講究的是個心意。

十二點半左右，午飯開始了，而坐位則相當有講究，一般來說，都是年紀大、輩分高的坐正上方，次之坐兩側，輩分最低的坐正下方，小孩子坐正上方是要被批評的。今天，只有劉振貴有資格坐正上方，劉西元幾兄弟坐兩側，劉勇的舅舅們坐下方，遇紅白喜事，婦女一般是不會和男人們坐一桌的，涇渭分明，婦女帶著小孩坐一桌，這是祖輩留下來的傳統。

擺好杯子，倒上一二兩白酒，邊吃菜邊喝酒是男人桌的習慣，基本上男人都會喝點酒，一天下來疲憊通過這一二兩白酒環節下疲勞。要說最高興的還是小孩子，能吃到平時難得吃一會的各種肉食和平時捨不得做的一些菜品，吃的滿嘴都是油。婦女們則邊吃邊談，抱怨一下家裡怎麼怎麼了之類的，還得時刻關注男人桌，菜要吃完了趕緊去添上。

一年中難得有這種時刻，平時成年人不過生，只有老人和小孩才會有這種待遇，可能小劉勇十歲以後也不會再專門給他過生了。

下午是大人們的娛樂時間，會打牌的打打牌，不會打牌的在旁擺龍門陣。今天過生，王世芬給了小劉勇二塊錢，讓他自己去買些零食，距離劉勇家一公里多有一個農村的小賣部，這是整個村孩子的樂園，這也是農村孩子最深刻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