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刀

黑暗滿溢的倉庫中，赫爾瓊林的殘魂正把他的「手」探入黑的身體，摸索著什麼，黑的表情很是猙獰，似乎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白則靜靜地站立在一旁，把玩著手中黑氣繚繞的玉佩，安寧仍在花床上沉眠著，嘴角不時勾起莫名的微笑。

黑袍人不知去往了何處，並未成為這幅場景中的組成部分。

紀風和主教何必爾就這麼直白的出現在了倉庫中，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有趣起來了。」

白的手輕輕一轉，黑色的玉佩消失在空氣中，殘留的黑煙很快淡去，無影無蹤。

赫爾瓊林仍在摸索著，彷彿剛進來的兩人不存在一樣。

「新來的客人們，晚上好，能不能請你們在那裡待著呢，如果越線了我可是會很困擾的。」

白優雅的向紀風走去，嘴角掛著微笑。

「……」

紀風停住了腳步，沉默了片刻，似是啟動了什麼，然後接著向前走去，這時的紀風彷彿換了一個人，有種說不上來的氣質。

何必爾停下了腳步。

「紀風，回來，那……那可是神。」

何必爾臉上有冷汗在冒，自從進入倉庫見到這幅場景，他就沒有一刻不是在恐懼的看著眼前的黑暗。

「真是有趣，那我就久違的出個手吧。」

見紀風不聽勸阻仍執意向前，白停下了腳步，嘴上還是保持著微笑，帶著白手套的手比作手槍形，直直的指向迎面走來的紀風。

紀風仍面色默然的往前走著，在開啟了那個他從神那交易過來的技能后，他那屬於人類的部分就被徹底淡化了，眼前的一切在他的眼裡只是有著一刀還是兩刀的區別，其他地方並無不同。

【至高統合:開啟后將會統合自身一切力量，實現自身之至高，但代價是使用后自身將會不可逆的向著未知的方向發展】

而使用了這個技能之後，紀風的面板變成了這樣:

【紀風】

【聖權:至高之刃】

【攻擊層級:5】

【生命層級:2】

【防禦層級:2】

【終位技能:極限之上（統合自身一切增益強化類的力量形成的概念類技能，技能強度無上下限，與統合前自身增益力量方面的綜合強度有關，效果:遵循自身意志從概念層次對自身的一切進行有選擇的強化，同一時間強化的範圍越小，強化效果越強）、概念定向（自身的一切行為都可以在概念層面選擇影響的目標）、攻即防禦（在概念層面形成象徵自身攻擊能力的防禦之環，無法突破此環的一切都無法對自身施加影響）、終結的毀滅之刃（古樸的長刀結合自身一切力量形成的純粹的極致攻擊性技能，是自身攻擊能力的至高體現，斬滅一切的刀）】

紀風的一切都被統合，助他登上了一種自我的極致之上。

至於技能中說的「未知的方向」，目前紀風感受到的就是世俗感情的弱化，他彷彿在技能開啟的一瞬間失去了好奇，恐懼，愉快等等屬於「人」的情感，只留下了人最原始的東西:慾望，簡單來說，他保留了自己的「想」。

紀風不知道在技能關閉之後能殘留下多少這種影響，此時的他像在執行自身指令的沒有感情的機器人，只一步步向前走去。

「芒……」

「白，離開。」

在白想要對紀風發動技能的時候，不知何時已經站到白身後的赫爾瓊林開口了。

「黑暗，

為何？」

白的語氣有點疑惑，但還是收回了手。

赫爾瓊林沒有回應白，只是靜靜的看著一步步走來的持刀的紀風。

「好吧好吧，我帶黑的屍體走了哈。」

白見赫爾瓊林沒有理自己也不惱，對於自己的定位他還是看的很清的，轉過身，擺了擺手，無視了背後那把視線真正聚焦了過來的紀風。

而就在此時，紀風的眼裡閃過了有著莫名色彩的刀光。

天地一凝，緊接是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響。

「轟！」

爆炸的衝擊波在一瞬間把白掀飛，摔下之後，白吐了一口血，不復之前的優雅和從容。

「什麼……」

在煙塵散去之後，白的瞳孔驟然縮起，並如同發生了地震的地面般劇烈顫抖著。

紀風已經停下了腳步，靜靜站在那，仍保持著握刀的姿勢。

代表著赫爾瓊林的人形黑團與紀風面對面站著，身形有點不穩，那濃郁的黑暗似乎暗淡了許多。

「這次算是交易的延續，下一次，就不會再這麼好運了。」

即便身形不穩，赫爾瓊林還是那平淡的毫無波瀾起伏的聲調，彷彿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白也沒功夫再去在意自己的形象，慌忙的簡單清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碎石屑，趕緊抱著黑的屍體狂奔而去，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白的身影消失，何必爾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裡，整個廢墟之上只剩下赫爾瓊林和紀風兩人。

月光如水灑落大地，見證著這一定格的場面。

面對面的兩人都是一副毫無感情的模樣，使這一幕彷彿不是人之間的見面，而是神之間的相遇。

安寧仍躺在花床之上，周圍的一切彷彿都無法影響到她，她此時只是活在屬於自己的夢裡。

「又有新人入局了，你又能給這盤棋帶來怎樣的改變呢。」

赫爾瓊林的語氣依舊是那樣，毫無起伏，不帶分毫感情。

「……」

紀風沉默了。

他感覺他可能被迫加入了某個巨大的陰謀，而且這個局對於他來說是未知的，還真是……有種命運被定下的不適感啊。

罷了，別管以後如何了，不管面對的是下棋者還是棋子，若想要破局，那隻需要……

「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