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月光與第一支舞(新年快樂)
「已經沒有時間了。」
桂駕駛著備用的摩托車,在深夜的大街上狂飆。
他的眼神沉重而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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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笠宅。
夜漸深了。
米花市政大樓的襲擊,羽賀宮野二人的消失,針對桂警部的通緝令,無疑讓柯南的心頭又起陰霾。
阿笠博士莫名其妙的讓他帶著孩子們回來,連同毛利一家。
雖然奇怪,但好在有工藤優作壓陣,以他的威望,暫時也無事。
大概是羽賀又背著他做什麼了,沒有情報根本毫無辦法。
偵探徽章這種能監控到他位置的東西,幾乎從不帶出去。
就算說了要跟他攜手合作,可.....
柯南嘆氣,生活太難了。
阿笠博士給孩子們拿出零食,看起來笑著,內心卻不斷泛著嘀咕。
佑和小哀,離開前給他吩咐是,如果電視上出現任何突髮狀況,就立刻帶著孩子們從阿笠宅的地下隧道進入羽賀家的永久工事內。
那東西別說是防炮擊,就是核子武器砸在頭頂都能防住啊。
組織有那麼大能量嗎?老美當年都沒給東京放一個小男孩啊。
「老爸,怎麼樣?」
柯南看著打完電話的工藤優作,眼裡有些期待。
「FBI似乎今天有行動,就算是我也毫無透露一點。」
身為FBI盟友的工藤優作顯然十分詫異,他打出的名號,是發現了組織的重要機密,甚至可能涉及到首相那個級別的高度。
但FBI卻好像完全不在意一樣,有什麼東西是比盟國的政權顛覆還要吸引這幫美國佬的呢。
俗語講的好,海難流落荒島的兩個最佳解決辦法。
畫個圓耳朵老鼠或者島上有石油。
總不能是東京發現石油了吧?
直到電視聲打斷了他的沉思。
那是來自世界另一邊的地中海。
大陸上,圍繞著耶路撒冷,以阿雙方連狗腦子都快打出來了。
只是這場戰爭與常規,稍微有些不同。
美俄雙方的航母艦隊在地中海上對峙,一如幾十年前在古巴時一樣。
美利堅在跟白宮對話,毛熊也同樣處於聯繫階段。
外人看來,無非是古巴導彈危機的翻版。
以阿都是雙方養的寵物,誰會為了寵物親自上陣呢?
難道他紅宮就比我白宮錢多?沒理由吧。
那幫白宮在紅宮的蟲豸,一年拿老爺們那麼多錢,還跟老爺對著干。
蘇聯沒解體前我就跟他打擂台,蘇聯解體了我還得跟他打擂台,那蘇聯不就白解體了嗎!
毛熊的艦長室。
黑海艦隊總司令,正忙於通訊。
只是另一方並非紅宮。
「情況怎麼樣?有打起來的意思嗎。」
「裝模作樣而已,我的驅逐艦意外遇上了對方,撞沉了他一艘補給艦也就是給我打打電話狗叫。」
「新式武器準備好了嗎?」
「已經搞定,自己人連同美航主力的位置坐標也發來了,這仗要打起來還輸,我就去西伯利亞種土豆!」
「好,地中海那邊就拜託你了。」
「我們的未來就拜託你了。」
他的話語心存死志,他嘴型之中,隱隱可見。
那沒說出口的是。
朗姆。
.......
組織的基地內。
琴酒看著打了許多電話,才剛剛結束漫長通訊的櫻井。
「你們的人.....」
「有些超出你的認知了嗎?」
櫻井笑了笑,他與日本FBI最高指揮官詹姆斯·布萊克,通過最後的電話后,也就放下了電話。
「公安、FBI、CIA、MI6,都有你的人,組織這些年跟他們的鬥爭都有些可笑了。」
「本想等他們到了,一起告知你計劃的,看來你已經決定加入我們了?」
「我對你們要做的事情毫無興趣,」琴酒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我只會殺人,你也只需要我殺人,至於殺什麼人,為什麼殺,我不需要知道。」
櫻井嘆了嘆,嘴上掛著笑意,拍了拍琴酒的肩膀:「走吧,客人來了許久了,也該去迎客了。」
他舒展著蒼老的身體,提起放在一旁的刀,朝著入口走去。
.......
羽賀真佑與宮野志保兩個人站在基地門口。
這裡遠離建築與人群,的確是有些安靜。
周圍唯一跟建築沾邊的,就只有公路旁的公共電話亭了。
手機里傳出弘樹的聲音:「我定位的位置就是這裡了,具體開口在哪裡,我確實不知道。」
「沒關係,這樣就夠了。」
羽賀有些沉重,只是簡單的寬慰著弘樹。
如果不是時間緊急,用自己的方式來逼出櫻井就好了,倒是有些違背他不願意利用弘樹的本心了。
至於基地準確位置找不到,也很合理。
就算是遊戲世界里,地圖上明確有某個寶藏位置的情況下,在策劃藏的狗的前提之中也會為難人很久。
對方顯然對於人工智慧這種生命體有所防備,他能基地內有任何電子產品都令他驚奇,如果是羽賀的話,多半一件都不會留。
櫻井讓他帶上泥水次郎長的行為也很奇怪,如果會動手,己方的力量無疑會增強。
儘管最終還是聯繫了龍之介,卻並沒有讓他過來,而是作為後備力量,以免被一網打盡。
他那邊似乎也有什麼情況發生,就連他這個二把手,也突然聯繫不到泥水次郎長。
稻川會也很熱鬧,今天幾個組織都跟他們起了衝突,估計是早就計劃好的,用來牽制他們吧。
羽賀有些不耐煩,他並不喜歡等待。
特別是現在。
「好久沒有看見你這麼不冷靜了。」
有些空靈的聲音,從宮野大小姐的口中傳了出來。
羽賀回頭望去,大小姐正靠在公共電話亭旁邊,不遠處的路燈照耀著她的茶色髮絲,看上去倒是有些近似銀色。
她表情與第一次遇見她時一樣。
看不到多少笑容,但他明白,那冰冷的臉之下暗藏著的,是一顆溫暖的心。
「你在想什麼?」
「你現在的表情,就跟在儒艮島那晚,在知道復生之後的我一樣。」
「心亂如麻?」
大小姐的聲音不斷傳入羽賀的耳中,可他卻有些不冷靜了。
原因很簡單。
羽賀的手指微微有些顫抖,話語依舊平靜,只是有些低沉,牙齒與牙齒之間,偶爾會擦出碰撞的細微聲音。
「志保.......」
他的手指冰涼。
風吹散了他的頭髮。
羽賀抬起眼眸,靜靜地看著宮野,眉宇之間,顯然有些動搖。
「如果他的計劃真的有可行呢?」
能猜到的啊,他的內心早就不是前世那樣純粹。
可他的初心,真的沒有保留一點點嗎?
那樣的理想,只靠話語。
可能嗎?
死亡,超乎想象的死亡。
可如果真的做到呢?
矛盾,與如今內心的矛盾。
像刀片一樣不斷劃過他的心。
大抵是錯覺。
手心裡有一絲溫暖。
志保的嘴角微微揚起,那是十分從容的微笑。
像深夜裡冉冉升起的暖陽。
她輕握著羽賀的手,抓起來搖了搖,略帶調侃地說道:「你不是說過嗎,無論對方怎麼決定,都會是牽著手,一路走到黑不是嗎?」
笑容,舒緩的笑容。
原本心底里的陰霾瞬間消散。
是呢。
就像自己靜靜地等待志保做出她的選擇之後,牽著手,陪她走下去那樣。
她也是如此啊。
那個犧牲自己,閉著眼睛看著生命流逝的人已經成為了過去式。
因為她,那個曾經的自己早就變了。
接下來,只要遵從自己的內心就好了。
羽賀微笑著牽起志保的手。
路燈下的燈光顯得周圍有些寂靜和白潔。
就在公共電話亭旁。
他們在月光下跳起舞來。
這是第一曲,或許也是最後一曲。
在一切到來前。
去取回那個叫做笑容的東西。
公共電話亭的移動聲與地堡打開的聲音,也無法打斷這無聲的伴奏音。
櫻井穿著一身純黑的燕尾服,顯得無比莊重。
就像在參加一場宴會。
他只是靜靜站在那裡。
等待這美妙的舞會結束。
曲罷。
他微微點了點頭,面帶笑意。
「歡迎你們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