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永不言敗

會議結束后眾人一同登上了重型載具，事不宜遲準備去C-11設法找到在核心身上了解主腦線索的辦法。

就在前往的途中褚崧收到了C-11傳來的簡訊，他看過後身子向前一挺，變成了不可思議的表情，望著我們開口：「科研中心暴露出了偽裝者，就在幾分鐘前，我們捕獲的核心生物因被控制在了實驗室並包裹於隔絕層無法自救，被滲透在科研人員其中的偽裝者發起攻擊致死，偽裝者自盡身亡。」

我心中想起了會議前紊素的提醒，只是沒能想到它們的目標竟然就是用來被實驗的核心生物且下手的如此果斷決絕，我們只晚了一步就錯失了這次至關重要良機。

實驗室當中已經變得一片狼藉，現場還未來得及處理正在被科研人員與作戰人員保護著，地面中躺著一名科研人員的屍體與三個原生物種偽裝者的屍體。

我們趕來時，地上還殘留著大片核心流出的粘稠液體，只是眼前的核心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生命跡象，原本發散著能量光芒的軀體部位現在已變得暗淡無光。

看到此番情景，眾人從無法接受到逐漸意識到，剛剛才商討出的解決方案和希望一時間竟斷了頭緒，核心的死亡使我們忽然變得無計可施，辰渡、褚崧等人隨後各自從匆匆離開，而我們暫時回到了休息室當中，等待實驗區處理這次事件的結果，以及接下來的安排與行動計劃。

實驗區內部發生的事件，已經完全證實了原生物種與核心生物並不像我們想象的那般處於僵持對峙毫無作為，反而意外的行事縝密的令眾人感到壓抑。

核心死亡事件過後的兩日，南部濕地戰場便接連傳來了噩耗，原生物種終於在僵持了數日後，對人類的作戰人員前線的臨時陣營進行了一次前所未有的猛烈反撲，隨之而來發起進攻的還有那些藏於無人區深處數量極為龐大的異獸。

人類三座實驗區的前線陣地，第二實驗區戰勢焦灼，因此接連的數日我們的這座第三實驗區的上空，不斷地升起又落下大量的載人飛行器與物資運輸載具，站在地面望去，這些升起的增援梯隊就如同一片黑壓壓的烏雲漸漸遮擋住了日星的最後一縷光芒。

隨戰事越發激烈的演變，我們歸來的這幾人就像汪洋中的一滴水，但是這滴水卻未來得及再次融入到大海之中，我們甚至不知道是否還能不能引起原本存在希望的波瀾，對於結果此時沒有人會妄自定奪與猜測。

這種緊張的節奏與壓迫感整整持續了兩周，夜裡，眾人卻沒有如往日那般回到休息室，基地中涌動的作戰人員正匆忙趕往載具場地內集合，我們也隨之來到了此處。

不久后，第三實驗區以南方向的夜空中在一雙雙眼睛的注視下，閃爍出了一道劇烈的強光，將那片天地晃如白晝，又在所有人迎望的那一刻轉瞬既逝。

我與牧河、羅吉，包括紊素等人相望，甚至懷疑剛剛是否是因為眼花而導致的幻覺，然而不久后撲面而來的便是一聲震耳欲聾如悶雷般的巨響，洶湧的聲浪於整座實驗區一掃而過，飄向了更遠的地方。

我們還站在原地，似乎已經被數日間由戰爭產生的緊迫感麻木了神經，但是這聲巨響一瞬間再次將我們猛地拉回到了現實。

我忽然間想到了考核時在那片星空之下，溫汲對自己講的故事，那個在他心中久久不能平息的響聲，現在終於又一次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隔日，因這次戰爭焦灼似乎快被遺忘了的我們，

被召集在C-12辰渡的指揮室中，辰渡雙眼布滿血絲看起來就如幾天幾夜沒有休息，他盯望著我們啞言道：「該來的都來了。」隨後抬起手，播放出資料庫中的影像。

「畫面中的戰場燃燒著熊熊烈焰，大地已經變成了一片深邃的巨坑與焦炭，濕地的水汽逐漸被蒸發在無人區的上空形成了極厚的烏雲，其中還參雜著瀰漫的淡藍色的霧氣，映著火光在夜幕下這一幅情景看起來就彷彿如另一個地獄般的末日世界。」

「在各個戰區一閃而過的全息影像中，我突然看到了狄武的屍體在臨時營地內被隨行的隊員致敬的畫面。」

羅吉忍不住開口：「該死，這是狄驍的隊伍！」他看著我表情里露出了無法抑制的憂慮與憤怒，我們不約而同都在為如狄驍和溫汲這般身陷戰火之中的作戰人員默默祈禱。

辰渡說：「第一實驗區已經將結果做出了最壞的考慮，由於我們人類一直以來不曾放棄的重返太空的旅行計劃還未曾徹底完成，如果這次與原生物種的戰爭以失敗告終，那麼隨著宇宙飛船飛離這顆行星的人類同胞，只能佔總數的三分之一。」

望著影像中的畫面，指揮室中的所有人一時間都陷入了寂靜，辰渡猶如今日間的日夜操勞，他的動作看起來甚至比之前遲緩了許多，隨即再次用沙啞的嗓音開口：「第二實驗區以最後的手段，引燃了南部濕地的夜空，現在戰況暫時陷入了沉寂，而我方前線作戰人員傳來簡訊，隨南部濕地戰場中引發爆炸所產生的餘溫，敵人已經有將戰勢逐漸轉向西部平原區域的趨勢。」

他看了看我們包括這名原生物種的智者，開口道：「我知道接下來的安排會讓你們身陷險境，有人會因此而喪命，但是我想我們都不願再看到自己的同胞繼續出現更大的傷亡犧牲，甚至是你我都無法承擔的結果。」

我與牧河羅吉三人相視一眼，我能感受到大家此刻的面容里出現了從未有過的凝重，辰渡的話音落下后，牧河只說了一句話回復：「我們已經做好了應對一切準備。」

辰渡深深地看向眾人：「去尋找那個核心的主腦，實驗區會將此次行動其視為這場生死存亡的戰爭保底的應對策略之一，三座實驗區將為你們的這次出行提供一切幫助。」

隨後他沉住聲，一字一字地開口：「人類，永不言敗！」